第一百九十五章：故土的新芽
悲鸣洞穴的封印稳固后，阿拉德大陆的血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辞渡一行人走出洞穴时，发现原本焦黑的土地上竟冒出了细密的绿芽，远处的斯顿雪域边缘凝结出了第一缕新雪，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取代了铁锈与硫磺的味道。
“真的……活过来了。”林薇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一株顶着露珠的绿芽，嫩芽竟微微摇曳，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她肩头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那是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第一个印记，此刻却不再刺痛，反而带着一种奇妙的归属感。
赵阳的术法阵悬浮在半空，实时显示着大陆的能量数据：“血气浓度下降了78%，生命能量回升速度超出预期。你们看，悲鸣洞穴周围的剑林正在向四周延伸，那些剑魂的意志好像在滋养土地。”
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剑林的边缘有新的剑影破土而出，剑刃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藤蔓上还结着小小的花苞——那是剑魂与土地共生的证明，也是阿拉德重生的信号。
辞渡握着逸龙剑，剑身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能感觉到剑中无数剑魂的意志渐渐平静，像是完成了使命，却又没有消散，而是化作了这片土地的“守护灵”。“它们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阿拉德。”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策马而来，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风霜却眼神明亮的脸——正是之前在裂隙中见到的圣骑士里昂，只是此刻他身上的血迹已擦去，铠甲虽有破损，却被擦拭得锃亮。
“契灵者大人！”里昂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身后的骑士们也纷纷效仿，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土地上格外清晰，“圣殿骑士团残余成员，参见您！”
辞渡扶起他，逸龙剑轻轻点地：“起来吧，阿拉德不需要跪拜，需要的是并肩前行的人。”
里昂站起身，眼眶微红：“我们在裂隙中被困了三年，看着故土被污染却无能为力。直到您的光芒穿透裂隙，我们才知道……还有希望。”他指向西方，“暗黑城的居民已经开始重建家园，那些被鬼神附身的人在您净化悲鸣洞穴后，也渐渐恢复了神智。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格兰之森深处的‘树精长老’还在沉睡，它是阿拉德的生命之根，若不能唤醒它，这片土地的生机终究是短暂的。但长老被‘卡赞的诅咒’缠绕，寻常力量靠近就会被反噬。”
“卡赞的诅咒？”石磊皱眉，他在镜像空间的文献中见过这个名字——那是比希洛克更古老的黑暗力量，能扭曲生物的心智，让温和的生命变得狂暴嗜血。
辞渡的逸龙剑突然轻颤，剑身上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以守护为引，以共鸣为匙。”他看向里昂，“带我们去格兰之森。卡赞的诅咒源于‘失衡’，而平衡，正是我们最擅长的事。”
前往格兰之森的路上，阿拉德的新生随处可见。暗黑城的居民在废墟上搭建新的房屋，孩子们围着剑林嬉笑，曾经因恐惧而紧锁的城门如今敞开着，骑士们与平民互相传递着物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你看他们的眼睛。”林薇轻声对辞渡说，“之前在裂隙中看到的绝望，现在都变成了光。”
辞渡点头，他想起星图的居民，想起混沌领域的生物，想起深蓝星域的晶语者——无论哪个世界的生命，对“生”的渴望都是一样的。而守护的意义，就是让这份渴望不被黑暗吞噬。
格兰之森的入口被一层暗红色的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能听到树木的哀嚎。辞渡举起逸龙剑，剑身上的金光刺破雾气，露出里面的景象：一棵参天古树矗立在森林中央，树干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上流淌着卡赞诅咒的黑暗能量，原本繁茂的枝叶此刻枯黄凋零，只有树顶还残留着一抹微弱的绿光。
“那就是树精长老。”里昂的声音带着心疼，“它曾是阿拉德最温柔的生命，会用果实治愈伤痛，用枝叶庇护弱小……”
辞渡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古树。卡赞的诅咒察觉到他的靠近，黑色锁链突然暴涨，像毒蛇般缠向他的四肢。但就在锁链触碰到他的瞬间，渡者印记从掌心浮现，金光与黑暗能量碰撞，竟发出了清脆的“嗡鸣”，像是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寻找平衡。
“就是现在！”辞渡对身后喊道，“用你们的力量，唤醒长老的生机，我来稳住诅咒！”
石磊的巨斧燃起紫金色火焰，劈向缠绕最紧的锁链，火焰与黑暗能量碰撞，却没有湮灭，反而形成了一道旋转的能量流；林薇的治愈光芒化作藤蔓，缠绕在古树的枯黄枝叶上，绿光所过之处，枯叶竟泛起了绿意；赵阳的术法阵悬浮在树顶，将阳光汇聚成一道光柱，注入那抹微弱的绿光中。
辞渡握着逸龙剑，站在古树前，渡者印记与剑中剑魂的意志共鸣，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卡赞的诅咒困在屏障内。他能感觉到诅咒的狂暴——那是被压抑的愤怒，是对“失衡”的控诉，就像混沌之眼曾经的反抗。
“我知道你的痛苦。”辞渡轻声说，声音透过屏障传入诅咒中，“但毁灭不是答案。就像这棵树，它曾庇护你，你却因痛苦而伤害它，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对吗？”
卡赞的诅咒猛地一颤，黑色锁链的攻势竟减缓了几分。辞渡趁机注入渡者能量，金光与黑暗能量在屏障内交织，渐渐形成了一道黑白相间的螺旋——那是平衡的形态，是共存的证明。
当螺旋完全形成的瞬间，树精长老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枯黄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树顶的绿光暴涨，顺着树干蔓延，与螺旋能量融为一体。卡赞的诅咒在两种能量的调和下，黑色渐渐褪去，化作滋养古树的养分，缠绕的锁链也变成了翠绿的藤蔓，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醒了……它真的醒了！”里昂激动得声音发颤。
古树的枝叶轻轻摇曳，落下无数带着金光的花瓣，花瓣落在地上，长出新的幼苗；落在居民身上，治愈了他们的伤痛；落在辞渡的逸龙剑上，剑身上的剑魂意志发出了满足的嗡鸣。
辞渡望着重获生机的格兰之森，又看向远处正在重建的家园，突然明白——所谓“觉醒”，从来不是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明白自己为何而战，为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