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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怀仁看了眼瘫坐在地上抱着儿子的馨儿,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你看你,早拿出来不就完了?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将坛子里的银钱和首饰一股脑地倒进了自己随身的布袋里,扎紧袋口背在肩上,掂了掂重量,满足感油然而生。

快步走到院门口,曾怀仁回头对着还在地上哭泣的母子俩,恶狠狠地警告道:

“给老子在家里老实待着!要是敢跑……老子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们找回来,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院,很快便消失在巷口,不知去向。

院子里只剩下馨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馨儿紧紧抱着儿子,眼泪都流干了,只剩下麻木和空洞。

钱没了,最后的指望没了。。

曾怀仁那个畜生,抢走了她的一切,还把他们母子像牲口一样囚禁在这里。

自己跟错了人,一步错,步步错。

原以为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却原来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害得儿子跟着受苦,往后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馨儿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和他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心里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却也充满了无力感。

没有钱,她能带着儿子跑到哪里去?

就算跑了,那个疯子真的会放过他们吗?

…….

当曾怀仁抱着布袋走出那条让自己烦闷的小巷时,只觉得天也蓝了,风也清了,连路边野狗的叫唤声,他都觉得是在祝贺他“发财”。

他首先去的不是别处,而是直奔城中信誉最好的“永通鉴典行”而去。

站在店里气派的柜台前,曾怀仁将馨儿的首饰全部倒在黑漆台面上。

朝奉(鉴定师)戴着单眼放大镜,一件件地仔细验看。

曾怀仁有些紧张地搓着手,生怕被压价太狠。

“金簪一支,重三钱,成色尚可……玉镯一只,糯种,略有绵……珍珠耳坠一对,东珠,颗粒不大但圆润……” 朝奉慢条斯理地报着,“客官,这些物件,拢共给您作价三十三两银子,您看如何?”

三十三两!

曾怀仁心里乐开了花,比他预想的还多点!

他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装出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才三十三两?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你再加点!”

谁知,朝奉眼皮都不抬:

“客官,行情如此,童叟无欺。”

“您若觉得不妥,可去别家问问。”

“行了行了,三十三两就三十三两!快点给我!”

曾怀仁怕夜长梦多,赶紧答应。

接着,他揣着总共五十多两的巨款走进了街头一家门面宽敞挂着“金丰银庄”匾额的银号铺子。

曾怀仁学着以前在南边见过的有钱人做派,昂着头走进去,将五十两现银(留下三两零花)往柜台上一拍:

“全换成银票!要十两面额一张的!”

柜台后的伙计见他衣着普通却出手不小,稍稍收敛了怠慢,利落地开始验银,开票。

很快,五张盖着鲜红印章,面额十两的银票交便到了曾怀仁手里。

那纸张特有的挺括感和油墨味,让曾怀仁觉得自己无比尊贵。

这才是有钱人该用的东西!

沉甸甸的银子带着多不方便啊!

怀揣五张十两银票和三两银子,曾怀仁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曾怀仁环顾四周,觉得古蜀城的繁华终于向他敞开了怀抱。

“先犒劳犒劳自己!”

曾怀仁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径直朝着东市装修最气派的那家“仙品楼”走去。

午饭时分,仙品梦里宾客盈门,香气四溢。

跑堂的伙计见曾怀仁衣着寒酸,本想将他引到角落用餐,曾怀仁却脖子一梗,学着戏文里豪客的样子大声道:

“给爷找个楼上的雅间!要视野最好的那间!”

伙计一愣,上下打量曾怀仁一眼,见他眼神倨傲,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银票的一角),到底没敢得罪,赔着笑将他引上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

曾怀仁大刀金马地坐下,接过做工精致的菜单(虽然他很多字认不全),但丝毫不露怯,手指在几个最贵的招牌菜上一点: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再给爷来条清蒸鲥鱼!要新鲜的!酒嘛……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来上两壶!”

伙计一边飞快记下,一边提醒:

“客官,这鲥鱼时价不菲,咱店里最好的‘玉壶春’一壶也要三钱银子,您看……”

“啰嗦什么?怕爷付不起钱?” 曾怀仁不耐烦地打断,从怀里摸出一锭一两的银子,“啪”地拍在桌上,“先拿去!赶紧上菜!”

有钱好办事儿,伙计立即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去准备了。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

油亮喷香的烧鹅,晶莹剔透的虾仁,翠绿欲滴的时蔬,还有那价格不菲的清蒸鲥鱼…..

两壶烫好的“玉壶春”酒香扑鼻。

曾怀仁甩开腮帮子吃得满嘴流油,不时滋溜一口美酒,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有排场的酒菜!

周围雅间隐约传来的谈笑声,窗外街市的繁华,都成了自己这顿“庆功宴”最好的背景。

他一边吃,一边幻想着等自己跟着凌公子(还没死心)发了大财,天天都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不,比这更好!!

一顿风卷残云,酒足饭饱。

叫来伙计结账,一看账单,足足三两银子!

曾怀仁心里抽痛了一下,面上却故作豪爽,掏出银子递过去:

“拿着!”

在伙计羡慕的眼神中,他的内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出了醉仙楼,被午后的阳光和酒气一激,曾怀仁只觉浑身燥热,刚刚吃饱喝足的满足感很快又被一种更躁动的欲望所取代。

自己就这么回去了?

回去继续对着馨儿那张哭丧脸和那个小拖油瓶?

实在是太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