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干活！”
李杏花也赶紧打圆场，心有余悸啊！
这老两口一旦杠上了，可有得掰扯了。
都是较真的人，不把对方说得服服帖帖的，是不可能罢休的。
一会儿他们还得被迫当裁判，整的里外不是人。
一年前她就尝过这种辣子汤了，万万不能来第二回，太伤神了，简直是活受罪。
有了憨仔这个老渔民加入，干活的速度增加了一个台阶，效率是杠杠的。
五个人分成两组，三个女士拖一网，两位男士拖一网。
几个半大小子眼里也有活，看到网拖上来了，就立马冲过来帮着捡鱼，手脚麻利得很。
大人拖网的时候，他绝不站在人市上，碍手碍脚。
扭头就去船舱跟弟弟妹妹们玩，动作丝滑得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几网下来，甲板上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荧光闪闪一片。
“我的个妈啊，从来没想过，作为渔民的我会嫌鱼多。
现在咋弄，这没完没了啊！
鱼儿好像还在往这边赶啊！
按咱们这速度，今儿晚上怕是消停不了！”
黄书瑶整个人累瘫了，靠在船舷上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饼干，一口饼干一口汽水，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起网太消耗体力的，她饿疯了，都吃得下一头牛了。
“嫂子，要不回吧，顶不住了。
我和杏花已经连续40小时没睡觉了，眼睛用牙签撑！”
憨仔靠在栏杆上打瞌睡，声音都哑了，说话像蚊子似的。
“东方不亮，西方亮。”
黄书瑶啃了一大把饼干，又有劲调侃了。
“昨天大潮咱们两家毛都没捡到一匹，今儿是算是补偿，咋的你还嫌弃上了？”
“嫌弃啥啊嫌弃，傻子才会嫌弃钱多，但是扛不住啊！”
李杏花这个从来不喊累的老黄牛，都有意见了，看来确实是来不起了。
黄父看着甲板上堆成小山一样的鱼获，又看向海里张着嘴，等死的鱼群，额头皱得都快夹死苍蝇了。
“这样吧！
憨仔，你们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回吧！
身体重要！”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现在都两点了，也睡不了多大一会儿。
明天该开荒开荒，按着计划照旧，不能让别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我们老两口和闺女留下，挂脱网往公海方向拖，能起多少是多少。
一路再撒点药丸，把鱼群引走，绝不能让林家岛的人发现端倪。
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有药丸引来鱼群……”
他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群自私的人，还不知道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黄父神情凝重，他是真没想到啊！
一颗小小的废丹扔进浩瀚的大海，会引来这么多鱼。
海里的生物对丹药的喜欢，就是狗见屎一样，闻着味就来了，完全失控。
“可是……干爹，你们三个能行吗？”
憨仔强撑着眼皮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五个大人外加一群半大小子，都干不完的活，两个老人家加一个妇人能干完吗？
我咋就这就这么不相信啊！”
“现在不也没得招嘛，只能硬着头皮上！”
黄书瑶烦躁的抓着头发，“林家岛的人都猴精猴精的。
海哥和筵席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回去，那几个人死皮赖脸的不走么？”
“狗日子，真他妈的不做人！”
憨仔气得面色铁青，他也是服这些村民，不管有点风吹草动，都想把着根根问底底，。
“那帮逼，穷得舀水都不把瓢了，都不知道搞钱，改善生活。
就想走捷径，一个个的还以为是几十年前，见者有份啊！
美死他们了！”
“别发牢骚了，今儿晚上你整出来的动静确实有点大，是个人都有好奇心！”
黄书瑶有气没力的摆手，她的声音沙哑，“事在人为，我觉得应该能行！
拖网一搅和，那点药味就会稀释，变淡。
等到了公海附近，再撒上几颗药丸，抓不完，引过去问题应该不难！”
她捏了捏脸，“尽人事，听天命吧！
只要远离林家岛就好办，外海发生异样，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现在的通讯非常落后，等消息传到林家岛来，早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了，咱们就当不知道。”
黄父和戚微微对视一眼，眼里露出一抹欣慰。
他们心想：“我们的孩子真棒，从不抱怨环境，只会理性的解决问题。”
老两口认同的点头，在心里说着相同话：“像我，虎父无犬女！（像我，巾帼不让须眉！）”
憨仔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的，加上实在困得慌，没有再强求。
“那干爹，干妈，嫂子，你们注意安全。
实在……不行就别硬撑，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他确实困屁了，说话舌头都在打结。
“到时候……咱们再想一个办法圆过去。
岛上的村民看着精明，不讲理，但大多数是文盲，糊弄糊弄就行了，还是很好忽悠的！”
“得嘞，我们三个的脑子，比你这个木鱼脑袋好用！
你说话都挪不转了，快回去睡觉吧！
明天开荒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轻松，我们有分寸！”
戚微微心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对这个憨厚的干儿子，她是疼惜的！
“那我走了啊！”
憨仔一把拖起快睡着的媳妇，“杏花，走，喊上小崽子们，回去睡！”
“砰砰……”
黄书瑶顺手捡起，林深海祖传的那根竹竿，对着船身敲打了几下。
“猴儿们都别睡了，回家睡去！”
几个半大孩子一直跟着忙活，刚躺下还没睡着，被黄书瑶这么弄，翻身就起来了。
黄书瑶看着他的迅速的动作，满意的点头，“快，一个抱一个，都帮着搭把手！
把小的扛走，跟着你们憨叔回家……”
憨仔和李杏花两口子，左脚靠右脚，走路像醉汉似的打串串。
夫妻俩都是狠人，一咬牙，从活水舱浇了一把冷水在脸上，才勉强有点精神。
跟几个半大孩子一起，把六个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小家伙扛下船。
“哎呀，累赘走了还好操作一点！”
黄书瑶看着一群人的背影，大大的一口气。
“我们挂网吧！拖到拐弯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