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鹏望着许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才转身对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张德海,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
“德海啊德海,我早就劝过你,别掺和陈家那点私怨!你可知道这位许破虏是什么来头?”
张德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
“他不就是黄埔十期的吗?这才毕业几年,竟然已经爬到集团军司令长官的位置......”
“糊涂!”
俞飞鹏压低声音!
“你只知他是黄埔十期,可知他为何字‘破虏’?这是委座亲自为他取的字!”
“淞沪会战时,他率一个营死守四行仓库,拖住日军整整七天七夜,为大军撤退争取了宝贵时间!”
“那一仗,他全营官兵几乎全部打光,自己也身负重伤,是委座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的!”
张德海闻言,脸色更加苍白!
俞飞鹏继续道!
“南京保卫战,他带着残部在城内与日军周旋半个月,最后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武汉会战,他的第八军在武胜关阻击日军第三师团、第十六师团,全军伤亡过半,却毙敌逾万!“
“这些战功,哪一桩不是血与火换来的?”
“可...可那毕竟是陈济棠上将的......”
“陈济棠?”
俞飞鹏冷笑一声!
“陈将军固然是元老,但你要明白,如今是战时,委座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战功!是能力!”
“许破虏从营长、团长、师长到军长,再到集团军司令长官,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这是何等擢升速度?你我在官场多年,可曾见过第二人?!”
张德海默默低下头!
“别惹许破虏!”
俞飞鹏语重心长地说!
“他不仅是战功卓越,更是深得委座器重的黄埔十期天子门生!”你
“今日也看到了,他连陈将军的面子都不给,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处长吗?!”
“是...是属下糊涂了......”
“快去把第八集团军的装备调拨单拿来,我亲自签字!”
俞飞鹏吩咐道!
“记住,以后凡是第八集团军的物资,一律优先办理,不得有误!”
“是,卑职明白!”
与此同时,许愿的座驾正行驶在重庆崎岖的街道上!
上官志标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有些担忧地说道!
“司令,您刚才在军需部那一出,怕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军政圈!这样是否太过......”
“太过张扬?”
许愿望着窗外掠过的残垣断壁,语气平静!
“志标,你要明白,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有时候必须展示你的獠牙,否则谁都会想来咬你一口!”
他转过脸,目光锐利!
“第八集团军的组建关系到未来战局,我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阻碍这个进程!”
“若是今日退了一步,明日就会有更多的人来试探你的底线!”
上官志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许愿继续说道!
“况且,我这么做也是在救张德海!”
“救他?”
“没错!”
许愿嘴角微扬!
“若他今日真的卡住了我们的装备,不出三日,我就能找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到那时,就不是一把枪顶在头上这么简单了!”
上官志标恍然大悟!
“所以司令这是在给他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
许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
“国家危难之际,我许破虏不在乎被人说是跋扈将军,只在乎能否尽快建立起一支真正能打胜仗的部队!”
车子转过一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一队衣衫褴褛的难民,正沿着山路艰难前行!
许愿示意停车,他走下车,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眉头紧锁!
“老乡,从哪里来?”
许愿低声询问一位老者!
“湖北,宜城,!”
老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日本人打来了,家里全毁了,只能往重庆这边逃了啊!”
许愿沉默片刻,转身对上官志标说!
“把我们随身带的干粮分给他们!”
“可是司令,这是我们......”
“执行命令!”
“是!”
看着难民们感激的眼神,许愿握紧了拳头,回到车上!
“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尽快强大起来的原因!每耽误一天,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上官志标郑重地点头!
“卑职明白了!”
车子重新启动,许愿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他知道,今日在军需部的举动很快就会传遍山城!
有人会骂他跋扈!
有人会笑他狂妄!
也有人会赞他果敢!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八集团军的组建不能再有任何延误!
为了这个目标,他宁愿做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破虏将军”!
毕竟,在这个乱世中,仁慈要有底线,而强硬,也必须有资本!
而他许破虏,恰好两者兼备!
车子刚在第八集团军重庆办事处门前停下,警卫便快步上前为许愿打开车门,低声道:
“司令,孙立人将军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许愿眉峰微挑!
“孙抚民?他来做什么?”
“说是代表税警总团前来恭贺司令晋升之喜!”
许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税警总团是财政部长宋子文一手扶持的嫡系部队!
孙立人此时来访,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整了整军装,大步走进客厅!
“抚民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许愿笑着拱手道!
孙立人立即起身回礼,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他格外英挺!
“破虏兄如今可是委座跟前的大红人啊,抚民特来讨杯喜酒喝!”
二人寒暄落座,勤务兵奉上茶水!
孙立人抿了口茶,状似随意地说道!
“破虏兄在军需部那一出,可是传遍了整个山城啊1”
许愿不动声色!
“让抚民兄见笑了,实在是前线将士等不起。”
“破虏兄误会了!”
孙立人放下茶盏,正色道!
“我是佩服你的胆识!如今这军政部里,敢如此行事的,除了你许破虏,恐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啊!”
许愿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孙立人见状,也不再绕弯子!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受宋部长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