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一趁老师没来之前把信一目三行看了一遍,原来是昨天撞到自己的那个非要送她去卫生所的男生,物理学系的。
送这些东西来是为道歉。
林知一……
完全没必要,她不缺这么点东西,买这些东西对一个学生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不知道买完东西还有没有钱生活。
时清死死盯着林知一手里的信件,信里写了什么?有那么好看么,需要看那么久。
林知一把信装回信封,收拾好桌面,准备上课。
下课后林知一把东西拿出来拆开点心盒子递给坐在周边的同学,“来来来,这是昨天撞了我的同学送来道歉的礼物,见者有份啊。”
刘英拿了块饼干,“谁呀,这么大手笔。”
汤霞:“昨天一个撞了林知一同学的男生。”
她看着林知一,“这人什么时候把东西放你桌里的?怎么都没人看见。”
刘英嚼着饼干:“大家都在埋头学习,没人发现也很正常。”谁会一天到晚关注别人的事情,学习都还忙不过来呢。
汤霞点点头,“也是。”
林知一把饼干盒子递到时清面前,“时同学,来,见者有份。”
别人拿一块,时清拿三块,他倒要尝尝别的男人给他妻子买的东西有多好吃。
后面的姜黎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看这时清平日里的穿着,不像是差这点吃食的人啊,咋拿人家林同学那么多饼干?
人家林同学能把东西分给大家吃已经很大方了,拿一块意思意思得了,居然拿那么多,人家林同学这不是白摔了,兄弟,你这样可就有点贪心了。
唉,话憋在心里一句也不敢说,平日里的小组讨论,疑难问题还得指望人家,谁会乐意有人指摘自己的短处。
姜黎明拧着眉当自己瞎了。
时清几口把手里的饼干吃完,又从盒子里拿了几块,眼睛盯着林知一桌子里的罐头,“这饼干有点噎人。”
林知一瞄了他一眼,这人早上没吃饱?拿了个罐头递给他,“那时同学吃个罐头润润嗓子。”
时清很自然的接过林知一递来的罐头,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她桌子里的另一个。
林知一把头扭到一边,不接收他的眼神暗示,吃一个就行了,剩下的她要分给同学。
姜黎明看得一阵眼疼,这人吃了人家那么多饼干还不够,居然还拿人家的罐头,知不知道一个罐头多少钱?
他戳了戳时清的后背,“时同学,这是别人送来看望林同学的,人家林同学摔了,需要补身体。”
乖啊,咱把东西还给人家,人不能占便宜没够。
时清不理,还是直直盯着林知一剩下的那个罐头。
林知一被盯得叹口气,就要把剩下的一个也给他。
平时也不见他有多喜欢这些,杨珍珍爱买这些东西,有时候给他一个,他能放过期,今天这是怎么了?非得要把两个都吃到自己嘴里。
不想她把东西分给同学?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前面的汤霞一直盯着这两人的动静,眼见着时清面无异色的吃了林知一那么多饼干,人家林知一都没嫌弃他占便宜没够,他居然还嫌弃饼干噎人?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人家林同学给他罐头只是客气一下,他居然就真收了,她只想晃晃时清的脑子,问问时清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客气?
汤霞瞪着眼睛看着林知一就要把另一个罐头也给时清,完了,这姑娘是不是中了时清的媚毒了?人家要啥她给啥。
林知一,你可千万不能犯错误啊!
“林同学就是大方,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送同学。”
林知一顿了下,手一拐,把罐头递给汤霞,“这个给你和刘英,你俩分着吃。”
汤霞赶紧接过,“谢谢林同学,我平时都舍不得买。”
唉,虽然老拿人家东西不好,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同学陷入时清这个泥淖啊,真是叫人操碎一颗心。
时清见林知一把东西给了别人,移开视线,只要不是被妻子吃了,谁吃都可以,她要喜欢,自己会给她买,想吃多少都行。
坐后面的姜黎明和王继学……
是自己的羞耻心太重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拿了人家的罐头呢?
这饼干被大家吃了,罐头被前面的同学拿走了,林知一这不成冤大头了?
坐前面的两个女同学在课间就把罐头分着吃了,时清把罐头装进包里带回家吃。
林知一看着时清在饭前一个人消灭掉整个罐头,“这么好吃么?”
时清,“还行。”就是老感觉自己吃出股酸味,该不会是过期了?看了眼生产日期,没问题。
下午课程结束,林知一刚把东西收拾好,低头的功夫,见时清拿包时从课桌里带出封信掉在地上,她抬头看了眼时清,见他没发现。
林知一低着头眼角余光往周围扫了一圈,见没人看着自己这边,她弯下腰把信捡起来看了眼信封,是给时清的,在打开还是不打开之间犹豫了两秒钟,最终让道德占了上风。
林知一戳了戳时清,把信递给他。
时清看着捏在林知一手里的信,是早上送她东西的男同志给她写的信?她愿意让自己看?
时清接过拆开,是封表白信,而且是写给自己的,他赶紧把信封拿起来看了一眼,时清亲启几个字赫然在信封上。
时清身子僵住,这信是妻子给他的。她有没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恨不能把对方骨头都给拆了?
下午回家的路上,时清一直很沉默。
走到一个路口,林知一停下,“你先回家,我去趟供销社。”
时清:“我陪你去。”
林知一摇头,有些事不方便他跟着。
“你先回去看书做题,买点东西两个人都去太浪费时间了。”
在学习这件事上,时清得听林知一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知一骑车子走远。
晚饭前林知一请人用三轮车给拉了台缝纫机回家,杨珍珍稀罕的围着缝纫机打转。
“这缝纫机是电动的?我还没见过呢。”
林知一神神秘秘的告诉杨珍珍,“这是一个领导家买的,不想要了就托人给二手处理掉,去供销社买东西的路上恰巧让我给撞见,就给买回来了。”
时清没有去看那台新的缝纫机,他盯着眼前一堆各种口味的罐头,是妻子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