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同行,初临源庭
传送的光芒散去,风非凡与苏无心脚踏实地,身处悬浮于无垠虚空的接引星台。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数十位形态各异的伪帝散布平台,气息或浩瀚,或诡秘,或灼热,或冰寒。化神修士如同随从侍立其后,数量不少却毫不起眼。
边缘角落仅有寥寥几位元婴圆满,个个如履薄冰。此地,伪帝方为常态,化神只是基石,元婴更是渺小如尘。
苏无心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磅礴威压。然而,她体内澎湃的力量让她并无怯懦,只有一种踏入新天地的凛然。
她下意识地靠近风非凡半步,并非畏惧,而是一种历经生死、自然而然的依存。
风非凡混沌之眸平静,周身气息内敛如深渊,将那些试探的神念无声化解,引得几位伪帝侧目。
这时,玄机子现身,伪帝后期的和蔼老者,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最终定格在苏无心身上,闪过一丝惊异:
“咦?不仅伤势尽复,竟还借此突破了化神?妙哉!看来风小友为了救你,可是下了血本,连‘万年养魂木之心’、‘九天清灵玉液’乃至……啧啧,那丝混沌青莲的生机都舍得用来为你重塑根基。福缘深厚啊,小姑娘。”
苏无心闻言,清冷的眼眸微微一动,看向风非凡。
她苏醒后便察觉自身修为暴涨,元婴化为神魂,力量与感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却不知具体过程如此艰难。
万年养魂木、九天清灵玉液已是传说中的神物,那混沌青莲残瓣更是闻所未闻。为了救她,他竟……
风非凡神色不变,只是对玄机子淡淡道:“前辈,请带路。”
“好,好。”玄机子呵呵一笑,袖袍挥出星光路径。
三人踏上路径,走向星云深处的观星台。四周星空浩瀚,路径上仅有他们三人,静谧而独特。
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接引星台的喧嚣后,苏无心终于轻声开口,声音比以往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主上……那些药材……”
风非凡脚步未停,目视前方,声音依旧平淡,却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
“养魂木稳固你的残魂,清灵玉液净化修复元婴,青莲残瓣提供生命本源,助你破而后立。你的根基本就不弱,沉寂五十年,厚积薄发,突破水到渠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无心能想象到,搜集这些逆天神物需要何等手段与代价,而五十年不间断地以自身混沌本源温养,又需要何等的耐心与消耗。他本可放弃她,一个元婴下属而已,对他伪帝之尊而言,并非不可替代。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多谢主上。” 这句话,不再仅仅是下属对上级的感激,更掺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她个人的情感。
风非凡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星光映照下,她苍白的脸颊已恢复血色,清冷的眉眼间似乎少了些往日的绝对漠然,多了点生气。他混沌之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
“无需言谢。”他转回头,声音依旧平淡,“你为本座挡下那一击,这是你应得的。”
他提及了她昏迷的原因。苏无心想起当时毫不犹豫燃烧本源的决绝,那时她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让他受到干扰,至于自身生死,似乎……并未多想。
“属下职责所在。”她下意识地回应,这是她一贯的思维。
“职责?”风非凡忽然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本座麾下,尽责者众,但肯舍命者,唯你与冥骨几人。”
苏无心心头微震,抬头看向他冷硬的侧脸。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她冰封的心湖,荡开了更深的涟漪。她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吗?
星光路径漫长,两人并肩而行,一时无言,却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沉默中流淌。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冷酷无情、算无遗策的魔尊主上,她也不再仅仅是那个没有心、只知执行命令的工具。
五十年的沉睡与守护,生死边缘的挣扎与回归,以及此刻在这陌生而浩瀚之地唯一的相互依存,都在悄然改变着什么。
玄机子在前方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于即将抵达的观星台和未知的万法源庭,风非凡心中谋划着如何获取力量与信息。而苏无心,除了紧随他的步伐,心中也第一次清晰地升起了一个属于她个人的念头——要变得更强,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要能真正站在他身边,面对任何风雨。
这份因死而生、因守护而蜕变的情感,如同星空中悄然孕育的新星,在无声中默默生长。他们的源庭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观星台序,源庭初识
星光路径的尽头,是一座悬浮于巨大星璇之上的白玉高台,这便是“观星台”。台上已有数人,气息皆是不凡。
玄机子领着风非凡二人踏上高台,一位身着素白道袍、面容古板的中年修士迎了上来,其气息竟是伪帝中期。
“玄机长老。”古板修士对玄机子行礼,目光扫过风非凡与苏无心,尤其在风非凡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显然察觉到他混沌核心的特殊。
“明法,这两位是新来的同道,风非凡,苏无心。带他们登记,领取‘观星令’,并告知源庭铁律。”玄机子吩咐道。
“是。”明法修士点头,取出一面玉册和两枚散发着柔和星光的令牌,“姓名,出身界域,所持‘钥匙’碎片特性。”他的话语简洁,不带感情。
“风非凡,寂灭死界。特性,混沌。”风非凡平静道。
“苏无心,同出寂灭死界。特性……”她略微一顿,看向风非凡。
“生命起源,伴生。”风非凡替她回答,言简意赅。
明法修士眼中讶色更浓,深深看了苏无心一眼,在玉册上记录下“混沌核心,生命伴灵”字样,然后将两枚观星令递给二人:“滴入魂血,绑定神魂。此令乃尔等在源庭身份凭证,可接取任务,兑换资源,亦能有限度抵挡伪帝之下神魂探查。”
两人依言绑定。令牌入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星河流动。
“源庭铁律有三。”明法修士语气严肃,“一,源庭核心区域‘万象天’禁止私斗,违者剥夺资格,驱逐出境。
二,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源庭坐标及内部核心机密予外界。
三,所有‘钥匙’碎片,禁止在源庭内强行掠夺,违者……共诛之!”最后三字,带着森然杀意。
风非凡点头,这三条规矩,倒是保证了基本的秩序,尤其是第三条,对他这种身怀“重宝”的新人是一种保护。
登记完毕,玄机子笑道:“好了,手续已毕。风小友,苏小友,你们可在此稍作休息,也可自行前往‘万法阁’查阅基础信息,或去‘星尘殿’接取一些任务,赚取‘源点’。
源点是源庭内部流通的贡献值,可兑换诸多外界难寻之物。老夫尚有他事,便不久陪了。”说完,对明法修士点点头,身影便融入星光中消失。
玄机子走后,观星台上其他几位伪帝也陆续离开,并未与风非凡二人交流,显然对新来者持观望态度。
风非凡与苏无心走到观星台边缘,俯瞰下方无垠星海。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悬浮的宫殿、大陆碎片,以及穿梭其间的流光,那便是源庭的其他区域。
“主上,接下来如何打算?”苏无心问道。在此地,她不再称呼“魔尊”,以免不必要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