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攒三月工资买新裙，满心欢喜盼着周末约会穿
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跟单员。每天的工作不算轻松。早上八点半打卡上班。下午六点半才能下班。有时候赶上客户催单。还要留下来加班到八九点。公司的工资不算高。每个月扣完五险一金。到手也就六千多块。我和老公结婚三年。一直跟婆婆住在一起。婆婆是个特别节俭的人。节俭到有些抠门的地步。平时我买件超过两百块的衣服。她都要念叨好几天。说我不会过日子。说我乱花钱。说老公赚钱不容易。
我知道婆婆是苦日子过来的。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所以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我也尽量迁就她。平时买衣服都挑打折的。买护肤品也只敢买平价的。不敢在她面前乱花钱。可女人嘛。谁不爱美呢。谁不想要一件拿得出手的漂亮裙子呢。上个月公司团建。我看到同事小李穿了一条真丝连衣裙。浅杏色的面料。衬得她皮肤特别白。款式也好看。简单大方。又不失优雅。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偷偷问了小李裙子的价格。小李说三千块。我当时吓了一跳。三千块。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了。我心里有点打退堂鼓。这么贵的裙子。我要是买了。婆婆知道了肯定要大闹一场。
可我真的太喜欢那条裙子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条浅杏色的真丝裙。我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买。我已经三年没买过超过一千块的衣服了。每天省吃俭用。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我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攒钱。每天早上不再买早餐。自己在家里煮白粥吃。中午也不点外卖了。从家里带饭。晚上也尽量少吃肉。多吃蔬菜。同事喊我出去喝奶茶。我也找借口拒绝了。周末朋友约我逛街。我也不去。就怕忍不住花钱。就这样省吃俭用了三个月。我终于攒够了三千块。
那天发了工资。我第一时间就跑到商场。直奔小李说的那家店。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条浅杏色的真丝裙。它挂在橱窗里。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快步走进去。让店员拿了一条我的尺码。我走进试衣间。换上裙子。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镜子里的女人。穿着合身的真丝裙。腰身被勾勒得恰到好处。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不再是那个每天围着家务和工作转的黄脸婆。我摸了摸裙子的面料。柔软顺滑。特别舒服。我毫不犹豫地掏出银行卡。付了钱。
走出商场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提着装裙子的袋子。生怕把它弄坏了。心里美滋滋的。像揣了一颗糖。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下周六就是我和老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打算那天穿上这条裙子。和老公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吃饭。重温一下恋爱时的浪漫。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出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家的时候。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嗑着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我赶紧把装裙子的袋子藏在身后。笑着喊了一声妈。婆婆抬了抬眼皮。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我知道婆婆又在找茬。也没跟她计较。换了鞋就往卧室走。婆婆突然喊住我。你身后藏的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就是给您买的一点水果。婆婆明显不信。皱着眉头说。水果。我看你就是乱。我看你就是乱花钱了。赶紧拿出来。
我没办法。只好把袋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婆婆一把抢过袋子。打开一看。看到里面的裙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拿起裙子抖了抖。大声质问我。这是什么。一条裙子。花了多少钱。我不敢说实话。小声说。没多少钱。就两百块。婆婆冷笑一声。两百块。你当我是傻子吗。这种料子。两百块能买得到。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这条裙子剪了。我吓得浑身发抖。婆婆平时说一不二。她真的做得出来。我只好低着头。小声说。三千块。
婆婆听到这个数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拿着裙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三千块。你疯了吧。一条裙子三千块。你知道这三千块能买多少斤大米吗。能买多少斤猪肉吗。你这个败家娘们。我们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会过日子的媳妇。我被婆婆骂得抬不起头。眼眶红红的。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我自己攒的钱。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婆婆一听这话。更生气了。扬起手就要打我。我吓得赶紧往后躲。
就在这个时候。老公推门进来了。他看到婆婆拿着裙子骂我。皱着眉头说。妈。你这是干什么呢。婆婆看到老公回来。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哭天抢地地说。儿子。你快管管你媳妇。她太败家了。花三千块买了一条裙子。我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老公走过来。看了看那条裙子。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老婆。你怎么又惹妈生气了。不就是一条裙子吗。至于花这么多钱吗。你赶紧给妈道个歉。把裙子退了。
我看着老公。心里一阵委屈。我以为老公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个态度。我红着眼睛说。我不道歉。这裙子我不退。我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才买的。我就是想在结婚纪念日穿一次。老公皱着眉头说。纪念日哪天不能过。非要穿这么贵的裙子吗。妈说得对。你就是太败家了。赶紧退了。别让妈生气了。我看着老公那张不耐烦的脸。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没有再说话。拿起裙子就往卧室走。我把裙子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柜里。锁上了衣柜门。我坐在床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不明白。我自己攒钱买一条喜欢的裙子。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婆婆要这么骂我。为什么老公不体谅我。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心里又委屈又难过。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以为婆婆骂过我之后。就不会再计较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等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老公已经去上班了。婆婆也不在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以为婆婆是出去买菜了。我洗漱完。准备去上班。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衣柜。衣柜的门竟然是开着的。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快步走过去一看。挂在衣柜里的那条浅杏色真丝裙。竟然被剪得稀碎。裙摆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口子。好好的一条裙子。就这样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我看着那条被剪烂的裙子。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是婆婆干的。一定是婆婆干的。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做。我抱着那条碎裙子。蹲在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邻居。邻居敲门问我怎么了。我哭着说没事。打发走邻居之后。我坐在地上。看着那条碎裙子。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我在这个家忍了三年。处处迁就婆婆。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决定不再忍了。我要为自己活一次。我擦干眼泪。站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我只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服。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拎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让我压抑了三年的家。我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看那个熟悉的窗户。心里没有一丝留恋。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附近最贵的一家酒店的地址。我告诉自己。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