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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楼衔音面色苍白,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跪在殿内。

他愈要开口说些什么,眼睫已生出缕缕寒霜,原本殷红的唇瓣顿时变得毫无血色,那寒霜一直蔓延至他的脸颊,却在他的左脸停留了一瞬。

楼衔音猛然回神,抬手捂住脸颊。

那处灼热的温度此刻被寒意代替,冷得让他身体止不住发颤。

他呼出寒气,惨白的手背突出几缕青色的纹路。

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

楼衔音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没想到此次师尊竟然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现。

“多久了。”

空荡荡的殿内仅有楼衔音一人,但那道冰寒而无一丝人气的声音却清晰灌入楼衔音耳中,楼衔音垂下眼眸,纤长的黑睫此刻覆上一层雪色。

他唇瓣紧抿,一时分不清对方问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这次心魔发作的时间。

还是——

“一月。”

话音落下,楼衔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周遭静了一瞬之后,下一刻,他便感受到股锋利的寒意瞬间灌入全身经脉,他体内流动的温热血液几乎都要随着那紊乱的灵气被寸寸冻结。

疼,钻心刺骨的疼。

全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

流出的冷汗全化作冰霜凝结在皮肤表面。

每次他心魔发作时玉珩尧都是这般替他压制,这么多年来楼衔音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回,他却恍然,原来这竟是一种他难以承受的痛苦。

好冷。

他想唤出灵火来取暖,可一丝灵气都无法使出。

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再次轻轻抚上脸颊,靠着那残留在脑海中的热意聊以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寒意逐渐褪去,楼衔音狼狈地跌倒在地,迷蒙的眼眸恢复清明,连带这一个月中脑海里纷杂的画面都被尽数斩断。

楼衔音回忆起那些所念所想,以及不久前面对凌绡的姿态,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尊,弟子知错。”

楼衔音爬起来,端正跪在地上,袖间的手指微微颤抖,“错在不该强行突破金丹,任由心魔横生。”

“…还错在贪图玩乐,将师尊的教诲抛之脑后。”

对方没有应声。

楼衔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就这样一直跪在殿内,直至天亮。

*

凌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直到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凌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拍着胀痛的脑门,烦躁地踢了踢地上同样睡得四仰八叉的净心莲。

“快起来!”

净心莲咕哝一声,随后悠悠转醒。

它眼眸迷茫,还未反应过来,凌绡又给它来了一脚,它才彻底清醒,面上充满了惊恐,“…唔啊!我以为,我以为我死了!”

凌绡面色极为难看。

因为她和净心莲的反应是一样。

她也以为,自己会死。

凌绡仔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

魂珠……

没错,在月琉说出实情后,她正要再问他这魂珠究竟是什么宝贝的时候,对方面色一变,瞬间化作一抹银光飞了出去。

动作之快让在场的一人一莲都未反应过来。

凌绡正要追出去时,突然突然脖颈一凉,仰面看去,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眉心。

雪?

屋子里怎么会凭空出现雪。

凌绡瞳孔骤然收缩,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已覆满霜晶,细密的冰纹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宛若活物般缠绕上她的脚面。

她试图抽身后退,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冰霜爬遍全身,就连发丝都凝出细碎的冰棱。

在她视野彻底模糊前,整个房间都已经被白色霜雪笼罩覆盖。

……

凌绡目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抬起手,片片雪花落在她的手指上,很快便又融化,作水珠从指间滑落。

凌绡有些茫然,完全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想要离开,刚迈开步子,环顾四周却又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温度越来越低,双腿也愈发沉重。

很快,凌绡发现自己的身体要被冻僵了,她只能原地活动四肢。

这到底是哪!

幽州还有这种地方?

凌绡阴暗地猜测——是不是师以观的仇人过来寻仇,把师府的人都掳到了这里,还是说…就是师以观要害她!

凌绡心里窝火,恨恨咬了一下手背强撑着精神让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手上的疼痛已经难以让她集中注意力。于是,凌绡的思绪开始发散。

她想到自己来师府之前,她和姥姥养的大鹅打架,结果不小心把大鹅给打死了,姥姥提着笤帚满院子追着要揍她,最后还是她爬到树上幸免于难。

一会儿又想到姥姥去世后,她被人卖进了师府。

管事非要重新给她取个名字,叫什么春怜,她不愿意,掌事抽了她一巴掌,结果三个婆子都没拉住她,那管事硬是被她抓成了个大花脸。

管事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扫视四周,怒不可遏,“是哪个瞎了眼的将这个贱丫头买回来的!”

女孩被揍的鼻青脸肿也不忘回骂过去:“我不贱,你才贱!”

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被卖了五两银子,可她也没见过银子。

原本她就要被打一顿转卖别处,不知为何,师以观又将她带了回去。

那高高在上的幽州城主俯视着地上狼狈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后,又恶狠狠道:“我姥给我取的名字,凭什么要改!”

菩萨似的人只笑着看她,“那就不改了,说说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这一问,可让女孩犯了难。

她低头扣着黑不溜秋的手指,嘟囔着:“就…就是姓凌的凌,嚣张的嚣!”

而后面那句,是女孩随口说的,因为她也不晓得自己名字到底怎么写。

但她知道嚣张这个词儿,反正都念绡,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随姥姥姓,名是姥姥种的一种花的名儿,说是叫凌霄花,红彤彤的,很喜人。

霄又指雨雪,后来有人说这个字和她犯冲,于是便将肖上头的雨改成了旁边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