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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手术预演之医圣崛起 > 第226章 孤儿院的时光胶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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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舟将那张写着“时光胶囊”的纸条仔细折好,指腹感受着纸张粗糙的纹理,然后利落地塞进白大褂内侧口袋。他转身,没有丝毫犹豫,迈步便走。岑晚秋紧随其后,高跟鞋踩过教堂门前散落的七彩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声响。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那片狼藉,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风从光秃秃的旗杆间呼啸穿过,带着未散的硝烟味。

林夏的消息言犹在耳——有人挖开了孤儿院东墙的地基。他们必须快,必须在所有线索被再次掩盖或转移之前,找到那个铁盒。

车内气氛凝滞。齐砚舟靠着车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无法映入他的眼帘,他脑海中只有那片被他收起的、干枯的玫瑰花瓣。它边缘焦黑的卷曲形态,与教堂炸裂的彩玻璃碎片如此相似。这绝非偶然,它是一个标记,一个被精心安排、指向迷局深处的第一根线头。

车子在城郊一片荒芜之地停下。废弃的“圣心孤儿院”如同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巨人残骸,矗立在及腰的疯长杂草中。围墙大半坍塌,裸露出内部斑驳的砖石和空洞的窗框。东墙根下,一片泥土明显被翻动过,颜色深谙,与周围干硬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锈迹斑斑、几乎与泥土同色的方形铁盒半掩在其中,一角倔强地翘起,上面刻着的编号虽然模糊,却依稀可辨。

齐砚舟蹲下身,无视泥土弄脏了裤脚,指尖极其轻柔地拨开覆盖在铁盒上的浮土。那编号刻印的位置、深浅,与他脑海中那个光影猛虎图案下方的缺口完美吻合。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将其对折垫在掌心,然后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冰冷、沉重的铁盒从湿冷的泥土中捧了出来。

岑晚秋默默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素色手帕,铺在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水泥残块上。她站在一旁,看着那个铁盒,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沉重。这是她前夫,岑明远的哥哥,留下的东西。她早知道这一切与他有关,却没想到真相会以这种方式,如此突兀地被掘出地面。

“你确定要现在打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齐砚舟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不能再等。”

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微型手术钳,尖端精准地探入铁盒边缘那早已锈蚀的锁扣缝隙。他手腕稳定地施加了一个巧劲——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清晰。铁盒的盖子弹开了一道缝隙。

盒内静静地躺着几件旧物:一个布料发黄、缺了一只耳朵的旧布娃娃;一张边缘卷曲、严重泛黄的集体照片;还有一叠用透明塑料纸层层包裹、保存得相对完好的文件。

照片上是两个男孩,背景正是这所孤儿院破旧的大门。年长的约莫十四五岁,笑容灿烂,手臂亲昵地搂着身边七八岁、表情略显腼腆的弟弟的肩膀。那是年轻的岑明远,和他早已逝去的哥哥,也是岑晚秋心中永远的痛。

齐砚舟的目光移向那个布娃娃。娃娃穿的碎花裙子上,用细密的针脚绣着一个名字:小雨。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刘振虎那个以化名登记、接受了心脏移植的女儿,就叫刘小雨。第220章里,那个躺在冷冻柜中的无名女尸,胸口别着的病历卡编号,正是属于“刘小雨”的原始医疗记录。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那叠用塑料纸保护的文件。翻开第一页,加粗的标题刺痛了他的眼睛:

《心脏移植手术记录》。

他的目光迅速向下扫掠:

患者姓名:刘小雨(化名)

主刀医师:(空白)

助理医师:岑明远

齐砚舟倏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不远处一直沉默伫立的岑明远。那人自到达后便始终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双手深深插在裤兜里,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来回划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过来。”齐砚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寂静的压迫感。

岑明远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动。

“我叫你过来。”齐砚舟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冷,不容置疑。

岑明远终于极其缓慢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钧。他怯怯地瞥了一眼齐砚舟手中摊开的那份病历,当看清助理医师栏那个签名时,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这不是我写的……”他声音微弱,如同梦呓,“我没参与过这台手术……那天……那天我根本不在医院……”

“可这签名是你的笔迹。”齐砚舟将病历翻到最后一页,指尖重重地点在“助理医师”签名栏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司法笔迹鉴定,不会出错。”

岑明远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脊背狠狠撞上半截残存的断墙,震得墙头的灰扑簌簌落下。

“是他们逼我的……!”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是他们拿着枪逼我签的!我不签,他们就说要把我送进去!说我偷取管制药品、篡改临床数据……他们什么脏水都能泼!我……我没办法……”

他忽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溅起少许尘土。

“姐……”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岑晚秋,泪水混着尘土滑落,在脸上冲出泥痕,“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哥……他临死前反复叮嘱我,要把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烧掉,干干净净……可我没敢……我怕啊……我怕他们真把我抓进去,我就完了……我就把这份最要命的病历偷偷藏了起来……我以为……只要我不说,这东西永远不见天日,就没事了……”

岑晚秋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挺直。她没有流泪,甚至没有明显的动作。她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跪在地上的弟弟平行。

“你说的是哪一天的事?”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在确认一个普通的日期。

“九年前……冬天……特别冷的那几天……哥出车祸前三天……”岑明远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抽噎切割得支离破碎,“是王德发……他带着两个人来医院找我……说有一台紧急手术的记录需要补签,让我以助理医师的身份签字……我不肯,他们第二天就直接把一份几乎空白的病历拍在我办公桌上……紧接着医务科就来突击检查,差点当场发现……我……我彻底慌了神……就……就按照他们说的签了……”

齐砚舟沉默地翻动着文件,指尖停在中间某一页。上面的几行字让他目光骤然冰寒:

【供体心脏来源:无明确登记】

【心脏转运记录:缺失】

【术后监护:由患者家属指定私人医疗团队全程接管,院方无权介入】

每一项,都严重违背了医疗规范和法律法规。一台如此重大的心脏移植手术,竟然没有合法的供体来源信息,没有规范的器官转运流程,连主刀医生都隐匿不见,却顺利地完成了器官植入和术后交接?

更致命的是,这份手术记录上标注的时间,比刘小雨被院方正式宣布“脑死亡”的官方日期,整整提前了四十八小时。

这意味着,在她被法律和医学判定死亡之前,她的心脏就已经被取走了。

这不是医疗事故。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齐砚舟将这份沉重的文件重新用塑料纸仔细包好,动作沉稳地放进白大褂内层那个带扣子的口袋,然后郑重地扣上了纽扣。他转向瘫软在地的岑明远,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现在不能离开。”

“我不走……”岑明远用力摇头,双手死死抱住脑袋,指节发白,“我哪儿也不去……我要说清楚……把所有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要作证……”

岑晚秋伸出手,稳稳地扶住弟弟不断颤抖的肩膀。“别怕。”她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有我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起初只是隐约可闻,仿佛来自城市南端的遥远嗡鸣。但仅仅几秒钟后,那声音便由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节奏稳定而急促,目标明确地朝着这片废墟而来。

齐砚舟缓缓站起身,面向孤儿院破败的入口方向。风吹起他敞开的白大褂下摆,猎猎作响,露出腰间那块款式老旧却走时精准的机械表。表盘上,时针与分针静静指向十一点二十三分。

他抬手,扶正了挂在颈间的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胸件贴着温热的皮肤,传来一丝清醒的凉意。

岑晚秋也搀扶着弟弟站了起来,一手紧紧攥住已经被泥土弄脏的婚纱裙角。她凝望着齐砚舟挺拔而孤决的背影,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的支撑。

警笛声越来越响,如同利刃般撕裂了废墟上空凝固的寂静。至少有两辆车,正高速向这里逼近。

齐砚舟没有移动,如同钉在原地。他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关键的证据在他身上,相关的人在他身边,而眼前的路,只有一条。

他掏出手机,屏幕随着动作亮了一下,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或未接来电。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其沉默地塞回口袋。

岑明远仰起满是泪痕和尘土的脸,望向姐姐,眼中充满了最后的希冀与恐惧:“姐……你……你还信我吗?”

岑晚秋深深地凝视着他,目光复杂地流淌过痛苦、失望、挣扎,最终归于一种近乎悲悯的坚定。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然后,她清晰地回答:“你叫我一声姐,我就还在。”

警笛声以压倒一切的声势迫近,完全淹没了风的声音。

第一辆蓝白涂装的警车猛地拐过最后一个弯道,轮胎粗暴地碾过铺满碎石的路径,车头灯像两只冰冷的眼睛,直直地刺向孤儿院洞开的、如同伤口般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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