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名单上的第一家,‘天芯智能’。”
屏幕上立刻切换出这家公司的详细资料。
“这是一家拥有顶级AI芯片架构专利的公司,但因为三代产品连续研发失败,资金链已经断裂。他们的创始人,正在为了三千万的A轮融资四处求爷爷告奶奶。”
一个交易员举手:“经理,我们的标准流程是……先进行尽职调查,然后与对方管理层接触,探讨一个合理的估值……”
“没有标准流程。”李明直接打断了他。
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全现金,溢价百分之三百,要约收购。”
整个交易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溢价百分之三百?
这是什么概念?一家市值一个亿的公司,直接开价四个亿去买?
这不是投资,这是做慈善!
“经理……这……这不符合商业逻辑!”刚才那个交易员忍不住再次开口,“这会彻底打乱市场定价规则,而且……我们的利润空间呢?”
“我们的目的,不是利润。”李明重复着林征教给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们的目的,是‘吞噬’。”
他看向那个交易员,也看向所有人。
“忘记你们过去在华尔街学到的所有东西。忘记那些复杂的模型,忘记那些斤斤计较的谈判技巧。”
“现在,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
“用钱,砸开他们的大门。用他们无法拒绝的数字,买下他们的技术,买下他们的专利,买下他们的未来!”
“下一个目标,‘瀚海生物’,新能源,‘蓝鲸制造’……”
林征的指令,通过李明,清晰而冷酷地传达到了这个庞大的资本机器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不谈判。
不拉锯。
不给对手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就是用最简单、最粗暴的“降维打击”,发起冲锋。
“天芯智能”的创始人,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已经半白的男人,当他接到那份附带银行现金证明的收购要约时,他以为自己遇到了诈骗集团。
他还在为几千万的救命钱焦头烂额,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跟投资人磨破了嘴皮。
现在,有人直接把四个亿的现金拍在了他桌上,要买下他整个公司。
他毫无抵抗之力。
甚至连一丝抵抗的念头都没有。
签字,交割。
一家拥有巨大潜力的科技公司,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换了主人。
同样的故事,在接下来短短一个月内,于华夏各地不断上演。
超过十五家,遍布新能源、人工智能、生物科技和高端精密制造等领域的公司,全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悄然吞噬。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在公开的资本市场上激起一丝波澜。
因为这些交易太快了,快到媒体都来不及报道,快到同行都来不及反应。
一切,都在水面下完成。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那些最顶级的投行和pE(私募股权投资)圈子里,一股莫名的寒意开始蔓延。
“嘿,听说了吗?我们跟了一年的那个‘天芯智能’,被人截胡了。”
“你们也是?我们准备抄底的‘瀚海生物’,昨天晚上突然宣布接受了全现金收购,一夜之间就易主了!”
“什么情况?我这儿也有两个标的飞了!对方的出价完全不讲道理,跟抢劫一样!”
一个个电话,一场场私密的酒会。
这些站在资本食物链顶端的猎手们,惊恐地发现,他们长期跟踪、放在自己“狩猎名单”上,准备等对方再惨一点就上去抄底的优质猎物,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他们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网去调查。
结果,让他们更加不安。
收购这些公司的,是数十个在开曼、在维尔京、在百慕大注册的离岸公司和信托基金。
这些公司和基金的股权结构复杂到令人发指,一层套着一层,像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
而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穿透了十几层之后,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几个模糊的、无法再追溯下去的海外信托。
干净。
太干净了。
干净到令人恐惧。
这意味着,对手的操盘水平,远在他们之上。
“一个新的玩家入场了。”
在魔都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雪茄房里,一位投行界的元老级人物,对着几个后辈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一个……拥有恐怖资本实力,和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战略眼光的‘掠食者’。”
“它叫什么名字?”一个年轻人急切地问。
那位元老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它像个幽灵,我们只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却看不到它的模样。”
这股在暗流中涌动的力量,与“一品锅香”在高调扩张中展现出的那种“暴发户”式的财力,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一个张扬跋扈,一个悄无声息。
这让一些嗅觉敏锐的老狐狸,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们隐隐觉得,这两股风格迥异的资本洪流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联系。
但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他们想不明白。
这感觉,就像在漆黑的森林里,你听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野兽的嘶吼,你不知道它们是敌是友,更不知道它们的目标是不是你。
这种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