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演化空间的法则之风,总在平衡与冲突中寻找新的方向。有边界的共情像一层柔和的光膜,包裹着每个意识体的独特性,又让彼此的光芒能相互映照。选择之树的枝头,新的嫩芽带着“自我与共情”的双重印记生长,叶片的正面刻着“我是我”的坚定纹路,背面则覆着“我懂你”的温柔绒毛。
这种和谐,被一群带着“绝对自我”气息的访客打破。
他们来自一个从未与外界交流的“绝对自我领域”,形态是一个个棱角分明的能量立方体,周身环绕着排斥一切的“自我壁垒”——任何试图靠近的法则能量,都会被这层壁垒弹开,连共情法则的光晕也无法渗透。
“你们的共情,是对自我的亵渎。”为首的立方体发出冰冷的声音,能量波动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感受他人的感受,就像让自己的法则穿上别人的枷锁,愚蠢至极。”
绝对自我领域的法则,建立在“自我至上”的基础上。他们认为,意识体的终极意义在于“纯粹的自我实现”,任何与外界的交融(哪怕是有边界的共情),都会污染自我的纯粹性。他们的能量立方体越纯粹、越拒绝外界影响,就越强大。
“看看你们,为了理解别人,把自己弄得四不像。”另一个立方体用能量射线指向萧既明的光刃——光刃因融入了沉默法则的细腻,锋芒确实柔和了几分,“这不是成长,是自我阉割。”
萧既明的光刃瞬间爆发出赤金色的光芒,却在触及对方的自我壁垒时被弹回。光刃的震动传递出愤怒,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确实为了共情改变了自己,这算失去自我吗?
绝对自我领域的访客,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坚硬石子,在意识体们心中激起了怀疑的涟漪:
——那位曾在共情中迷失的情绪法则意识体,再次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我找回的自我,已经不是纯粹的自我了?”
——晶体拓荒者的一个分支,开始主动剥离因共情而获得的“流动感”,棱面重新变得冰冷而锋利,生怕被“污染”;
——甚至连年轻意识体,都对自己“能模仿其他法则”的能力产生了质疑,第四态能量的波动变得犹豫。
“他们的话像冰锥,专挑最脆弱的地方扎。”江叙白的系统分析着绝对自我的能量结构,发现他们的自我壁垒确实强大,却也异常僵化——无法吸收任何外界能量,只能靠内耗维持存在,就像一口封闭的水井,终有干涸的一天,“纯粹的自我,就像没有支流的河,迟早会变成死水。”
阿芷的共鸣韵律尝试与绝对自我的壁垒沟通,却被弹回了三次。她能感受到壁垒背后,是一种极度脆弱的“自我恐惧”——他们害怕一旦打开一丝缝隙,自我就会被外界吞噬,所以才用极端的排斥来伪装强大。
“你们的绝对自我,像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堡垒。”阿芷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确实能挡住风雨,却也挡住了阳光和空气。”
“阳光和空气只会腐蚀堡垒的根基。”为首的立方体反驳道,能量波动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显然,“脆弱”的评价刺痛了他们,“我们的领域存在了亿万年,靠的就是绝对的自我封闭,比你们这些朝三暮四的家伙稳定得多。”
为了证明“绝对自我”的优越性,他们在万法广场中央,用自我壁垒围出了一片“纯粹自我区”。在这片区域里,任何外界法则都无法进入,只有绝对自我的能量立方体在其中运行,发出单调却“纯粹”的光芒。
“这才是意识体该有的样子,纯粹、强大、不依赖任何人。”立方体们在区域内炫耀着彼此的能量强度,确实比演化空间的意识体更“纯粹”,也更具攻击性。
然而,纯粹的代价很快显现。
绝对自我区的能量无法与外界交换,只能靠内部循环维持。三天后,区域内的光芒开始黯淡;一周后,几个较弱的立方体出现了能量衰竭的迹象,自我壁垒变得透明;半个月后,为首的立方体不得不消耗自身30%的能量,才能维持区域的存在,棱角出现了细微的磨损。
“就像闭着眼睛跑步,跑得再快,也会撞到墙。”沈清和的本源连接观察着这一切,心中了然——绝对的自我封闭,看似强大,实则是拒绝成长的懦弱,“真正的强大,不是拒绝改变,是能在改变中守住核心。”
阿芷决定用“共生实验”回应绝对自我的质疑。她挑选了几位在共情中保持自我的意识体(包括萧既明、情绪法则意识体、以及一个未剥离流动感的晶体拓荒者),与绝对自我区的立方体进行“能量持久度”比赛。
规则很简单:在相同的时间内,不吸收外界能量,仅靠自身法则维持存在,看谁的能量衰减更慢。
起初,绝对自我的立方体占据优势,能量衰减速度明显慢于演化空间的意识体——他们的自我壁垒确实减少了能量损耗。
但随着时间推移,差距逐渐缩小。
萧既明的光刃,在能量不足时,竟自发调动了因共情而获得的“沉默法则的蓄能方式”,能量衰减速度减缓;
情绪法则意识体,融合了不同感受的自我,像一口多源水井,能从不同的情绪维度提取能量;
那位晶体拓荒者,用“精确结构”储存能量,用“流动感”减少内耗,平衡的能量运用让它坚持到了最后。
而绝对自我的立方体们,因无法调用任何外界经验,只能靠单一的内耗维持,能量衰减越来越快,自我壁垒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这不可能!”为首的立方体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能量波动剧烈,“你们明明被外界污染了,为什么还能维持存在?”
“因为我们的自我,不是封闭的堡垒,是开放的花园。”阿芷的共鸣韵律终于找到了对方自我壁垒的一丝缝隙——那是因能量衰竭而产生的微小裂痕,“我们允许阳光进来,允许雨露落下,却始终守住‘这是我的花园’的核心。花开花落,都是花园的一部分,却改变不了花园的本质。”
她引导着萧既明等人的能量,化作一道道带着“自我核心”的暖流,从那丝缝隙注入。绝对自我的立方体起初激烈反抗,但当暖流中的“既保持自我又包容他人”的能量,与它的核心产生共鸣时,壁垒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这……是什么感觉?”立方体的能量波动第一次带上了困惑,而非排斥,“既没有失去自我,又好像……更有力量了?”
实验的结果,让绝对自我领域的访客陷入了沉默。他们亲眼看到,那些因共情而改变的意识体,不仅没有失去自我,反而因吸收了外界的养分,变得更坚韧、更多元。
而他们自己的绝对自我,看似纯粹,实则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
最终,为首的立方体做出了一个违背其领域法则的决定:“我们……可以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吗?”
绝对自我的自我壁垒,第一次主动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允许演化空间的法则能量(但仅限非共情的基础能量)进入。
这个决定,让意识体们明白:真正的自我,不是拒绝一切的僵化,而是能在与外界的互动中,不断丰富却不迷失的韧性。就像一块被流水打磨的石头,失去了棱角,却保留了核心,反而能在河流中屹立更久。
萧既明的光刃,依旧带着沉默法则的细腻,却比以往更锋利——因为他明白了,守护不仅需要勇猛,也需要懂得对方的脆弱;
情绪法则意识体,找回的自我融合了无数种感受,却比以往更清晰——因为他知道,理解他人的情绪,才能更深刻地理解自己的情绪;
连晶体拓荒者,也重新接纳了那丝“流动感”,棱面的精确与偶尔的流动,形成了奇妙的平衡,能量运转效率提升了一倍。
可能性水晶中,浮现出一幅新的画面:绝对自我领域的立方体,自我壁垒上渐渐出现了细微的缝隙,一些愿意尝试的立方体,甚至开始用缝隙吸收外界的能量,形态虽然不再纯粹,却充满了生机。而无限演化空间的意识体们,则在与绝对自我的碰撞中,更加坚定了“有边界的共情”的道路。
那道“外力韵律”,此刻在绝对自我的壁垒与共情法则的光晕之间,化作了一首“自我与他者”的变奏曲——自我的旋律是根基,他者的旋律是装饰,彼此交织,却又不互相掩盖,在无限演化的空间里,奏响了关于“独立与共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