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在心中悄悄定下一位人选，眼中便又有了光彩。
“心中有了人选？”陈老笑问道，许亦的这点小表情自然是逃不过陈老的眼睛。
“对，师父，我明日可能需要下山一趟。”许亦点头道。
“哦？”陈老挑眉，若有所思道，“京城竟有被你所认可的懂剑之人，我竟然不知道。”
“师父，你下过山吗？”许亦发问。
“咳咳。”陈老险些被问住，赶忙咳嗽两声，说道，“老了，腿脚不便，自然不愿多下山。”
“是哦是哦，”沈悦在一旁点头，补充道，“我这么多年见师父下山也就几次，不过大多数是背着我偷偷去买酒，还有一次是和我们一起去天山接小师弟回家。”
“不是，为师偷偷去买酒的时候你都知道啊？”陈老一头黑线，无语道。
“我只是装作不知道~~~”沈悦挑眉，高声唱道。
“小悦你！”
“师父我吃饱了。”沈悦连忙收拾碗筷，朝厨房奔去。
“唉，不管她不管她，”陈老摆手，没有去抓跑走的沈悦，转头继续跟许亦说道，“为师还没说完。”
“您说，师父。”许亦乖乖道。
“你在平日里训练时，可从中得知剑名为何物？”陈老严肃问道。
“剑名？”许亦皱眉，在脑海中搜索。
看着许亦无言，陈老的心也被轻轻揪了起来。
“弟子在每每触碰剑柄时，总觉有一字刻在剑意之上，也不知是否为剑名。”许亦思考良久，说道。
“什么字？”
“‘孤’。”许亦皱眉说道。
“那便好。”陈老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说道，“看来你已经可将这剑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你手中，剑名即出，这剑，便归属于你。”
“但为师仍要提醒你一句，这柄剑，并非完整的剑。”
“这还不是完整的剑？”许亦皱眉，从腰间抽出那柄名为“孤”的长剑，抚摸着上面经由一点点磨练而展现的精细纹路，不由疑惑。
“为师只能告诉你这些，因为剑本就有缺陷，剩下的……”陈老说道，“你可去问那位懂剑之人。”
“好吧。”许亦失落道。
……
待众人沉沉睡去，两道身影立于山巅。
微风吹拂
“铸剑时，你可做过手脚？”一位佝偻身影负手，严肃问道。
“呵……在您的法眼下，我怎做手脚？再说，我做手脚的意义何在？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吧。”另一道身影闻言，不由笑道。
“不对不对，我将‘孤’与山巅之剑相连，却发现仍少一处媒介，这……不应该。”
“这一步就算错了吗？有意思……”
“这变数太多，连那隐藏在京城的剑，我也竟无法窥探。”
“呵……”
……
翌日清晨
许亦早早起床，精神满满，将长剑细心地别在腰间。
“师姐，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东西吗？”许亦转头看向沈悦问道。
也不知怎么的，许亦特意起这般早，沈悦竟也能起床，还说要送送许亦。
“哈~~”
沈悦揉了揉眼睛，懒洋洋道，“没有没有，要是想带的话，就给老头带一坛好酒，给赵哥哥带点好玩的，给大木头带点书就行了。”
“那师姐你呢？”许亦问道。
“我？”沈悦挠了挠头，说道，“那你把小梓云给我带回来吧。”
“师姐你还是不要说了。”许亦连忙捂住沈悦的嘴，说道。
“呜呜！”沈悦挣脱开来，吐了吐舌头，随后又正经道，“真不要姐姐送送你吗？”
“哎哟，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自己下山的。”许亦无奈道。
“那师父给你的吊坠带好没？”
沈悦嘱咐道。
“带着呢带着呢。”许亦胸前拿出那枚吊坠，示意让沈悦放下心来。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哦。”沈悦点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许亦点头，便转身朝山下走去。
沈悦走向院门，目送至许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这才不舍地退回。
“嗯~回笼觉！”
……
下山的路许亦很是熟练，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玉虚石碑之处。
站在集市边缘，许亦眺望集市，如往常一样，还是那样热闹。
当然，故里居的小摊依然无人。
“故老先生。”
许亦走向前去，笑着朝故老问好。
“哦？”
随着躺椅轻轻摇晃的故老闻言，轻轻抬眸，看到是许亦，很是惊讶。
“许公子，今日怎有闲心来访？”
“故老先生，我今日来此，是有问题想请教您。”许亦恭敬道。
“什么事啊？老朽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故老轻轻摇晃躺椅，悠闲道。
“我想问的事，故老先生你应该很熟。”
“说来听听。”
“我想问您，剑谱第一页之中，本剑为何物？”许亦恭敬问道。
“许公子，您……是不是问错人了？”故老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神情微微有些变化。
“我想我没有问错。”许亦说道。
“你想起来了？”故老问道。
“什么意思？”许亦皱眉，不解道。
“没……没事。”故老见此，轻轻摇头，随后问道，“许公子，您又怎么觉得我会知道这些呢？”
“剑谱是您给我的，能流传到您的手上，您自然不是一般人。”许亦说道。
“可是老朽不曾习武，又怎知本剑为何？”故老无奈道，伸出手掌，示意许亦看来。
许亦见此，好奇看过去，只见故老手心正中央与虎口处皆有一道深深的剑痕，深入白骨，不时又冒着丝丝黑气。
“老朽曾负伤，怎能习武，又怎知你说的是什么？”故老说道，“我予你剑谱，只是看在你尚有剑道天赋，才交予你的。”
“不，故老先生。”
许亦抬手，打断道，“这些话我之前或许会信，但太多能暴露你可曾习剑。”
“就在刚刚，我更能确定。”
“哦？”故老眯眼，饶有兴趣。
“掌中剑痕，若非习武，怎会负伤于此？”
“唯有在与生死对决时，这剑痕才会出现在手心中，才会有这般狠厉的手段，使之不可习武。”
“所以，故老先生……”
“您真的不愿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