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三天。

赴约日。

上午,许心接到了齐振国的电话。

“许心同志,安排好了。”齐振国的声音很严肃,“下午四点,会有一辆车去酒店接你。司机是我信得过的人。他会送你到地方附近,然后你自己走进去。”

“附近是哪里?”

“碑林西侧,老街区入口。”齐振国说,“那地方我不方便太靠近,但外围会有人接应。你身上带个定位器,紧急情况按一下,五分钟内有人到。”

“好。”

“还有,”齐振国顿了顿,“楚澜让我转告你: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谢谢。”

电话挂了。

王天河在旁边听到了,忧心忡忡:“心哥,真不要我跟着?”

“不用。”许心说,“你和周少留在酒店。如果晚上十点前我没回来,也没电话,就联系齐振国。”

“然后呢?”

“然后……”许心笑了笑,“就等着。”

“等什么?”

“等结果。”

中午,墨云发来信息:

“下午三点,老街东口牌坊下见。穿素色衣服,别带任何电子设备。古韵轩有检测。”

许心回复:“好。”

他换了一件灰色的棉麻衬衫,黑色长裤。

把手机、手表、甚至钥匙扣都留在房间。

只带了钱包,里面有些现金,还有父亲的那张旧照片。

想了想,他又把笔记本的复印件叠好,塞进衬衫内袋。

王天河看着他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放下,急得团团转:“心哥,这什么都不能带,万一出事了怎么联系?”

“墨云会带。”许心说。

“你信她?”

“目前信。”

周世宏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许爷,这个给你。”

许心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个很旧的牛皮笔记本,跟父亲那个很像。

还有一支老式钢笔。

“这是?”

“我爷爷留下的。”周世宏说,“他也是老藏家,以前喜欢记笔记。这笔记本和钢笔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没有任何电子元件。你带着,万一需要记什么。”

许心拿起笔记本。

纸张已经泛黄,但很厚实。

钢笔是英雄牌的,老款,吸墨水的那种。

“谢谢。”他收下了。

下午两点半。

许心准备出门。

王天河红着眼眶:“心哥,一定小心。”

周世宏拍拍他肩膀:“许爷,我们等你回来。”

许心点点头,没说话。

拉开门。

走廊里,那个穿休闲装的男人还在。

看到许心出来,他站起身。

“许先生,车在楼下。”

“走吧。”

---

车子是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

牌照很普通。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话很少。

“许先生,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出酒店,汇入车流。

许心看着窗外。

长安的街道,他这几天已经熟悉了。

但今天看,感觉不一样。

街边的梧桐树,老建筑,行人,都像是在倒流。

倒流回二十年前。

倒流回父亲在这里的时候。

车子穿过市中心,往碑林方向开。

越靠近老街区,建筑越旧。

现代的高楼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砖灰瓦的老房子。

有些还保留着明清时期的风格。

但很多已经破败,墙上写着“拆”字。

下午三点差十分。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

“前面就是老街东口。”司机说,“我只能送到这里。再往里,容易被注意到。”

许心看向前方。

一座石头牌坊立在街口,上面刻着“文脉绵长”四个字。

牌坊下,墨云已经等在那里。

她穿了一身素雅的浅蓝色旗袍,外罩一件米白色开衫。

头发盘起,戴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钉。

看起来很温婉。

但眼神很锐利。

“谢谢。”许心对司机说。

“许先生,”司机递过来一个很小的黑色纽扣,“这是定位和紧急呼叫器。齐局交代,一定贴身带好。”

许心接过,塞进衬衫扣子后面。

很小,几乎感觉不到。

“我走了。”

他推门下车。

走向牌坊。

走向墨云。

走向二十年前父亲走过的路。

---

老街很安静。

虽然是下午,但没什么游客。

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或者只开半扇。

卖的都是文房四宝、旧书、古玩、工艺品。

但看起来生意清淡。

墨云看到许心,点点头。

“来了。”

“嗯。”

“东西都按我说的带了?”

“带了。”

墨云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衬衫扣子处停留了一瞬。

但没说什么。

“走吧。”她转身,往老街深处走去。

许心跟上。

两人并肩而行,但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像两个偶然同路的陌生人。

老街很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

两旁的老房子挤在一起,屋檐几乎相碰。

阳光从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有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

偶尔有老人坐在门口,摇着蒲扇,目光浑浊地看着他们走过。

“这里以前很热闹。”墨云低声说,“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是长安古玩交易最活跃的地方之一。后来城市改造,很多店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老铺子。”

许心看着两旁的店铺。

有些门楣上还挂着老招牌,字迹已经模糊。

“聚宝阁”

“翰墨斋”

“古雅轩”

名字都透着古意。

但橱窗里摆的东西,大多是工艺品,没什么真货。

走了大约十分钟。

墨云在一家店铺前停下。

这家店很不起眼。

门脸只有两米宽,木门紧闭,漆色剥落。

门上没有招牌。

只有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刻着一个篆书的“吴”字。

字很旧,几乎和木头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这里。”墨云说。

许心抬头看。

店铺二楼有窗户,但关着,挂着竹帘。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像没人住。

但许心感觉到一种注视。

从竹帘后面。

从墙壁缝隙。

从不知道什么地方。

有人在看他们。

“怎么进去?”他问。

墨云走到门前,伸手在门板上敲了三下。

停顿。

又敲两下。

再停顿。

敲一下。

很有节奏。

像是某种暗号。

几秒钟后,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

接着,门开了一条缝。

一只眼睛在门缝后打量他们。

苍老的眼睛。

浑浊,但锐利。

“找谁?”一个沙哑的声音。

“吴先生。”墨云说。

“何事?”

“鉴器。”

“何器?”

墨云看了一眼许心。

许心从衬衫内袋取出父亲的那张旧照片,从门缝递进去。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墨渊站在窑口前。

门后的眼睛看了几秒。

门缝开大了些。

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来,接过照片。

又缩回去。

安静。

等待。

许心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墨云站在他身边,呼吸平稳。

但她的手指微微蜷缩。

也紧张。

大约过了一分钟。

门开了。

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褂子的老人站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