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说我了，我已经够努力了。”
“你努力你妈呢。”
许望淼的成绩现在需要从后面倒着数，许望炎也上过学，这个成绩说她一点没学可能是冤枉她，但是八成心思没放在学习上可以说是肯定的。
“许望炎，好好说话。”
赵昭昭在旁边小声说道。
印象中的许望炎只有在开车的时候会用这种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脏话。
看见那些压线和变道不打转向灯的就会说这傻逼驾照是买的吧。
碰到那种突然加塞的会说是不是急着去给他妈烧纸——其实以前他会骂一句傻逼然后踩油门的，然后大概率就会听到原本试图加塞的车在后面摁喇叭。
这种时候许望炎就会摇下车窗，然后伸出手，竖起国际友好手势。
有本事你撞死我。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很少见了。
并不是指加塞，而是许望炎这种意气之争很少见了。
但是从结束家长会，许望炎和许望淼两人从教室后面走过来的时候，赵昭昭就感觉许望炎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他一直皱着眉。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许望炎说明手册——赵昭昭自己总结的规律——如果他看起来贱兮兮的，那就是心情很好，如果看起来面无表情，像是虾仁饭，那就是心情不错，如果像现在这样，皱眉，不说话，那基本就是开始不耐烦了。
常见于开车。
这样看的话，虽然许望炎不知道许望淼在哪个班，但对她的成绩还是挺重视的。
只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许望炎真的重视许望淼成绩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吧。
家长会开完之后通常会空出一段时间，让家长和学生沟通一下，或者和老师交流一下。
但大部分家长是直接走人。
“大姐，你化学二十四分，你真学了吗？”
许望炎拿着许望淼的成绩单，有些绝望。
自己上学那会成绩不长这样啊。
虽然当时自己的化学成绩算不上好，但也没到二十四分的程度啊。
“我化学课听不懂。”
“然后呢？”
许望炎抱着胳膊问道。
“然后我就在化学课上学别的。”
“不是你傻逼吧？”
许望炎实在是绷不住了。
怎么感觉许望淼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啊。
“别生气别生气。”
赵昭昭在旁边劝道。
虽然许望淼这话说出来确实挺有冲击力的。
“你高考比别人少考一科？”
许望炎并没有理会赵昭昭。
许望淼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望淼，你能糊弄咱爸你糊弄不了我，他没上过学我上过，你在学校到底干什么我不用猜都知道。”
因为是在外面，许望炎给许望淼留足了面子，他们周围并没有人，许望炎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除了赵昭昭，没人听到他在这训话。
之前许曾一直说许望淼聪明，上高中之后知道学习了，许望炎也没当回事，只在放假的时候辅导她做过几套题。
而且当时的重心放在英语数学上——因为当时许望淼出去补课也就是补这两科。
谁知道她除了语文都一样烂。
直到许望淼说自己在化学课上学其他科目，许望炎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他有点后悔。
赵昭昭说的是对的。
自己也许真的应该加班级群。
实际情况和许曾说的不太一样。
“我要去问问你班主任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望炎语气严肃。
“哎呀你别问。”
许望淼看起来有些紧张。
“别跟我两个在这叽歪。”
许望炎食指指着许望淼说道。
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
赵昭昭撇了下嘴，挑了挑眉。
这真有点吓人吧。
许望炎指人的压迫感太足了。
仅次于一言不合就动手。
所以在家的许望炎和在学校的他真的不一样吗？
赵昭昭之前就听许依说过这个事。
但是她并没有太在意。
所以许依说的是真的？
“你在学校不会真的没有好好学习吧？”
在许望炎走后，赵昭昭站在许望淼旁边小声问道。
她们两个现在站在走廊拐角的位置，有从厕所出来的学生会偷偷看向赵昭昭，然后和旁边同行的人小声说这个人的姐姐好漂亮。
讲道理，赵昭昭在听到许望炎说她化学二十多分的时候确实愣了一下。
“我……”
许望淼低着头抿着嘴，像是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没关系，还有一年半呢，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也不晚。”
赵昭昭声音很温柔。
“我真服了他了。”
这个他只能是指许望炎了，赵昭昭能听出许望淼语气中的情绪。
“怎么了？”
赵昭昭笑着问道。
她想知道许望淼会怎么说许望炎。
“主要是，我和我班主任关系不太好。”
“关系不太好吗？”
赵昭昭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
许望淼在学校不会是那种刺头学生吧。
等一下，当时许望炎好像也没强到哪去。
但是问题是，许望炎当时成绩好啊。
“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赵昭昭依旧是轻声细语地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时我们熄灯之后在宿舍说话，然后扣分了，她用教鞭敲我腿来着。”
“这不是体罚学生吗？”
赵昭昭皱着眉说道。
她感觉他们班主任看起来挺年轻的，而且感觉她和学生关系还不错。
不像是那种会体罚学生的班主任啊。
“你没和你家长说吗？”
赵昭昭问道。
“没有。”
许望淼摇了摇头。
看起来有些委屈。
赵昭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许望炎也回来了。
阴着一张脸。
赵昭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许望淼，你到底还能不能上。”
这是他对许望淼说的第一句话。
许望淼没有说话。
“你班主任说，你在学习上的心思连百分之二十都没有。”
赵昭昭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许望淼，你……”
“哎呀别说了，妹妹知道就行了，是吧？”
赵昭昭打着圆场。
她感觉现在有点尴尬。
主要是，自己是个外人。
“许望淼，你自己最好有数。”
许望炎没再说什么。
从兜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她。
然后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