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与冻结的气息在空气中碰撞,发出嘶嘶的哀鸣。
庞克哈萨德的土地上,一半是永不熄灭的烈焰地狱,另一半是刺骨永恒的寒冰炼狱。
就在这两者交界的锋线上,两个男人已经对峙了十天九夜。
萨卡斯基——海军大将“赤犬”,站在熔岩涌动的焦土之上。
他的海军大衣已千疮百孔,露出的皮肤布满冻伤,但眼神比脚下的岩浆更加灼热。
他的“正义”不容玷污,不容妥协,如同他的果实能力一样,要焚尽一切罪恶,哪怕这火焰同时吞噬无辜。
对面,库赞——大将“青雉”,盘膝坐在冰封的断崖边,腿上凝结着永远不会融化的霜雪。
他那总是慵懒的面容此刻紧绷着,右半边身体覆盖着厚重冰甲,左腿却传来岩浆灼烧的剧痛。
他的“正义”是衡量与怜悯,是冰霜般的冷静判断,而非焚毁一切的狂热。
“库赞!!”萨卡斯基的声音如同地底熔岩滚动,
“你的犹豫与软弱,正是海军无法根绝罪恶的毒瘤。”
库赞呼出一口白雾,在空中瞬间凝结成细小冰晶:
“萨卡斯基,你的‘绝对的正义’会烧毁的不只是海贼,还有海军的人性。”
“人性?”萨卡斯基冷笑,脚下熔岩蔓延,
“面对邪恶,不需要人性,只需要铁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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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海军总部,元帅办公室
战国摘下那副青蛙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办公桌对面,站着海军本部的三大将——萨卡斯基、库赞,以及“因伤缺席”的波鲁萨利诺。
“世界政府已经批准了我的卸任。”
战国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回荡,
“但下一任元帅,必须在你们两人中产生。”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萨卡斯基挺直脊背,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库赞则靠在墙边,看似随意,但眼神锐利如冰锥。
“萨卡斯基的‘绝对的正义’在顶上战争中展现了力量,”
战国缓缓道,
“但库赞的‘冷静的正义’在处理战后复杂局势中更为平衡。”
“平衡?”
萨卡斯基打断道,
“战国元帅,正是所谓的‘平衡’让罗杰的血脉存活了二十年!”
“正是‘平衡’让白胡子残党得以逃脱!我们需要的是彻底的清除,而非平衡!”
库赞睁开眼睛:
“彻底的清除?就像你在奥哈拉下令炮击平民船一样?”
“萨卡斯基,有时候我们消灭罪恶的手段,本身就在制造新的罪恶。”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几乎迸发出实质的火花。
战国叹息:“我已经向五老星建议,由库赞接任元帅。”
萨卡斯基的拳头猛然握紧,办公室温度陡然上升。
“但,”战国话锋一转,
“五老星认为,在这海贼势力重新洗牌的时代,海军需要更加强硬的领袖。”
库赞的瞳孔微微收缩。
“所以他们最终决定,”
战国站起身,目光扫过两人,
“由你们自己决定,用海军最传统的方式——实力。”
萨卡斯基嘴角勾起一抹炽热的弧度:
“正合我意。”
库赞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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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庞克哈萨德,第十日
天空被分割为两半。
一半是火山灰形成的厚重阴云,不时有岩浆如雨点般落下;
另一半则是暴风雪肆虐,冰雹如子弹般砸向大地。
“流星火山!”
萨卡斯基双拳化为巨大熔岩,向天空猛烈轰击。
无数岩浆拳头如陨石般坠落,覆盖了整个冰原。
“冰河时代!”
库赞双手按地,极寒之气瞬间扩散,将落下的岩浆在半空中冻结成黑色的岩石,随后被后续的岩浆击碎、融化、再冻结...循环往复。
十天来,这座岛屿的地貌已被彻底改变。
两人都已经到达极限。
萨卡斯基的左臂被永久冻伤,神经坏死;
库赞的右腿则被岩浆严重灼伤,肌肉与骨骼都遭受了不可逆的伤害。
但他们的战斗不仅关乎力量,更是两种理念的生死交锋。
“你为什么不明白,库赞!”
萨卡斯基在又一次对撞后怒吼,
“海贼就是恶!同情恶即是伪善!”
“奥哈拉的学者研究历史正文,就是在动摇世界根基!”
“他们所有人必须死,包括那些可能藏着学者的平民船!”
库赞的呼吸在严寒中化作白雾:
“萨卡斯基...我见过那些孩子绝望的脸,在奥哈拉的岸边。”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出生在了错误的地方...你的正义连这一点都不容许吗?”
“不容许!”
萨卡斯基的岩浆巨拳轰击地面,裂缝中涌出赤红熔岩,
“一丝一毫的软弱,都会让邪恶滋生!”
“——为了多数人的安全,少数人的牺牲是必要的!”
“——那么谁来决定谁是‘必要的牺牲’?”
库赞创造出巨大的冰军刀,
“你吗?世界政府吗?”
“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与海贼的肆意妄为有何不同!”
“冥狗!”
萨卡斯基的熔岩拳突然加速,穿透了库赞仓促制造的冰墙,直击他的胸膛。
库赞在最后一刻将身体元素化,但岩浆的高温仍然灼伤了他的内脏。
“呃啊!”库赞咳出一口带冰碴的血。
“结束了,库赞!”萨卡斯基全身化为岩浆巨人,
“大喷火!!”
足以改变地形的最后一击袭来。
库赞知道,这是决胜负的时刻。
他可以选择避开,保全自己,但那就意味着萨卡斯基将成为元帅,
意味着海军将彻底走向那条不容置疑、不留余地的道路。
或者...
库赞闭上眼睛,
回忆起奥哈拉海岸那些孩子的脸,
回忆起战国在卸任前夜对他说的话:
“库赞,有时候坚持自己的正义,比执行命令更需要勇气。”
他睁开眼睛,湛蓝的瞳孔中倒映着铺天盖地的熔岩。
“Ice Age: Final Stand!”
极寒之气不再扩散,而是全部凝聚于一点。
库赞将十天来散布在整个岛屿的寒气全部召回,在面前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绝对零度领域。
这不是为了冻结敌人,而是为了冻结“结果”。
熔岩与极寒碰撞。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一种诡异的、仿佛世界本身在呻吟的声音。
熔岩在延伸至库赞面前一米处开始凝固,从炽热的液体变为暗红的固体,再变为冰冷的黑色岩石。
但萨卡斯基的冲击力并未消散,它推动着这不断增长的黑色岩柱,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前进。
五十厘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黑色岩柱的尖端在库赞胸前停下,最后一丝热量被寒气吞噬。
但岩柱并未停止增长——它从库赞的背后刺出,带着他的鲜血,在寒风中迅速冷却为尖锐的黑色晶体。
萨卡斯基的熔岩巨拳也在同一时间被完全冻结,寒气沿着元素化的手臂蔓延,直侵本体。
他闷哼一声,强行震碎冰封,但右臂已经暂时失去了知觉。
两人同时倒地。
庞克哈萨德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岩浆缓缓流动的咕嘟声和冰层不断生长的咔嗒声。
许久,萨卡斯基挣扎着站起,他的右臂无力垂下,但左拳仍然紧握:
“站起来,库赞。你的正义...就到此为止了吗?”
冰面上,库赞艰难地撑起身体。
他的胸前有一个可怕的贯穿伤,冰晶正在伤口处蔓延,强行止血。
他看向萨卡斯基,又看向这片被他们的战斗永久改变的岛屿。
一半是火,一半是冰,如同他们无法调和的理念。
“萨卡斯基...”库赞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你的正义会带领海军走向胜利...也可能走向毁灭。”
“那么你就该拼死阻止我。”
萨卡斯基走向他,熔岩在左拳凝聚,“如果你真的相信你是对的。”
库赞看着那只熔岩拳,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失败者的苦涩,反而有一种奇特的释然。
“我阻止不了你...”他缓缓站起,伤口处的冰晶发出碎裂声,
“正如你也无法彻底说服我。”
萨卡斯基的拳头停在半空。
“但我可以选择不参与。”库赞转身,拖着伤腿向海岸走去,
“这场战斗,是你赢了,萨卡斯基元帅。”
萨卡斯基的熔岩拳缓缓熄灭:“你要离开海军?”
“——我离开的是你的海军!”
库赞没有回头,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真正的答案。关于正义,关于世界...”
萨卡斯基沉默地看着昔日的同僚渐行渐远。
最终,他没有追击,也没有阻止。
只是站在原地,直到库赞的身影消失在冰原尽头。
两天后,海军总部正式宣布:萨卡斯基击败库赞,继任海军元帅!!
同时,原大将青雉库赞因战败离开海军,下落不明。
庞克哈萨德永久地成为了“冰火岛”,一半燃烧,一半冻结。
如同那场无人见证却决定了海军未来的战斗,
如同那两种永远无法相容的正义,
在这片大海上,继续着它们无声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