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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弃王 > 第179章 宗庙认祖,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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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宗庙认祖,名正言顺

靖王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马凤凝重的面容。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函,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悄悄送来的。

函中内容简短,却字字千钧:陛下已决意,三日后于太庙行认祖归宗之礼,着靖王早做准备。

“王爷,”身旁的彩盈轻声唤道,她伤势已好了大半,此刻正为他斟上一杯热茶,“此事……您心中可还安好?”

马凤将密函置于烛火上,看着它缓缓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他抬起头,眼中情绪复杂难辨:“安好?谈不上。只是觉得……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

夜色中的皇城如同蛰伏的巨兽,而那深处的太庙,供奉着乾氏皇族的列祖列宗,即将成为他命运转折的见证。

“十二年前,爷爷带我逃离那里时,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选择。”马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十二年后,我却要以‘皇子’的身份回去。有时候我在想,若我从未知晓自己的身世,或许至今仍在平安村,做个寻常的猎户,日子虽清贫,倒也简单快活。”

彩盈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命运弄人,却也给了你不一样的机缘。你若只是寻常猎户,边关多少将士或许早已埋骨黄沙,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马凤,你就是你,无论身在乡野还是庙堂,那份侠义之心从未改变。”

她的手温暖而坚定,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马凤反手握住她,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自从身份公开,朝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大皇子一系明里暗里的打压,二皇子看似友善实则试探的拉拢,还有那些宗室老臣审视猜忌的目光,都让他倍感压力。

唯有在彩盈和爷爷面前,他才能稍稍卸下心防。

“你说得对。”马凤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可言。只是这认祖归宗……看似荣耀,实则是将我彻底推至风口浪尖。日后,怕是再难有安宁日子了。”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彩盈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

三日后,太庙。

庄严肃穆的钟鼓声回荡在皇城上空。

太庙殿前,旌旗招展,仪仗森严。

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两旁,宗室亲王、勋贵重臣皆着礼服,静候大典开始。

马凤身着亲王冕服,立于丹陛之下。

这身繁复的礼服让他感到些许束缚,但他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度,却与这庄重的场合奇异地融合。

他微微侧目,看到不远处的牛天扬。

老人在家仆的搀扶下站着,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察觉到马凤的目光,牛天扬微微颔首,眼中是鼓励,也是告别——告别那个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凤儿”,迎接即将认祖归宗的“靖王”。

皇帝乾兴廷端坐于御辇之上,缓缓而至。

他今日气色尚可,但眉宇间难掩疲惫。

宫变与边患接连发生,加之年事已高,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

然而此刻,他看向马冯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欣慰,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吉时已到,礼官高唱仪程。

马凤在引礼官的引导下,一步步踏上汉白玉铺就的台阶。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踏在十二年的岁月之上。

他想起青龙县平安村的雪,想起爷爷严厉的教导,想起与彩盈初识的时光,想起草原上阿依玛倔强的眼神,想起边关浴血的将士,想起神箭宗的同门……那些属于“马凤”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而此刻,他正走向另一个身份——乾德智。

殿内,香烟缭绕,庄严肃穆。

乾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层层排列,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王朝的厚重历史。

马凤在指定的位置跪下。

礼官开始诵读冗长而晦涩的祭文,歌颂先祖功德,陈述皇室血脉之正统。

随后,内侍奉上金册玉牒。

皇帝乾兴廷亲自起身,从内侍手中接过象征着皇室正统的玉牒,走到马凤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皇四子德智,朕之血脉,流落民间十二载,历经磨难,不忘根本。今勘验属实,认祖归宗,复其本名,续其宗谱。赐号‘靖’,望其克明俊德,靖国安邦,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马凤,不,此刻起,他已是乾德智了。

他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牒,俯身叩拜。

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了下来。

从此,他的一言一行,都将与这个古老的王朝紧密相连。

仪式结束后,皇帝在太庙偏殿单独召见了乾德智。

没有了朝臣在场,乾兴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却更多了几分坚毅与风霜之色的儿子,眼中情绪复杂。

“智儿,”他唤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语气带着试探,“这些年,苦了你了。”

乾德智微微垂首:“回父皇,民间生活虽清苦,却也自在。牛爷爷待我如亲子,教我文武,育我成人,儿臣心中唯有感恩。”

他刻意提起牛天扬,既表明不忘养育之恩,也是在试探皇帝对这位“劫走”皇子之人的态度。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掩饰过去:“牛天扬……他对你有养育之恩,朕已下旨,封其为‘忠勇伯’,赐府邸,享伯爵俸禄,颐养天年。”

这是一种补偿,也是一种安抚。

乾德智心中明了,行礼道:“儿臣代爷爷谢父皇恩典。”

“嗯,”皇帝点点头,踱步到窗前,望着太庙巍峨的殿宇,“如今你既已认祖归宗,便是名正言顺的靖王。朝中局势,想必你也清楚。你大哥仁厚,二哥干练,皆是朕的儿子。朕希望……你们兄弟能和睦相处,共同守护这大辽江山。”

这话说得含蓄,但乾德智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皇帝不希望看到兄弟阋墙的惨剧。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乾德智恭敬回应,“儿臣之心,在于边关安定,百姓安康,至于其他,非儿臣所愿,亦非儿臣所长。”

他表明了自己志在沙场与民生,无意卷入储位之争。

这既是真心话,也是此刻最明智的选择。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的痕迹,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初回宗室,许多规矩还不熟悉,朕会让几位老成持重的宗正多多提点你。九门提督一职关系京畿安危,你需谨慎行事,莫负朕望。”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重托。”

离开太庙,回到靖王府时,已是黄昏。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官员络绎不绝。

乾德智下令闭门谢客,只称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他换下那身沉重的冕服,穿上常服,来到后院。

牛天扬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边的晚霞。

“爷爷。”乾德智在他身边坐下,依旧是熟悉的称呼。

牛天扬转过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回来了就好。这身王爷皮,穿着可还习惯?”

乾德智苦笑摇头:“沉得很,远不如猎装自在。”

“慢慢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牛天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严肃,“从今日起,你就是真正的靖王了。朝堂之上,明枪暗箭只会更多。皇帝今日之言,看似关怀,实为试探。你需记住,帝王心术,深不可测。在他面前,既要展现能力,也要懂得藏锋。”

“孙儿明白。”乾德智点头,“如今边关不稳,魔教蠢蠢欲动,这才是心腹大患。朝中争斗,能避则避。”

“避?”牛天扬摇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既已站在这位置,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大皇子看似宽厚,实则耳根软,易受身边人挑拨;二皇子精明强干,野心勃勃,视你为最大威胁。你与他们,迟早要有个了断。”

正说着,彩盈端着一碗参汤走来:“爷爷,该喝药了。”她将汤碗递给牛天扬,又看向乾德智,眼中带着询问。

乾德智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牛天扬接过药碗,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忽然道:“凤儿……不,王爷。你如今身份已定,有些事也该考虑了。彩盈这丫头跟你这么多年,情深义重,她的名分,你该早日给定下来。”

彩盈闻言,脸颊微红,低下头去。

乾德智握住彩盈的手,郑重道:“爷爷您还是叫我凤儿吧,别叫王爷了,我永远是您的凤儿!爷爷放心,待我处理好眼前几件紧急事务,便向父皇请旨,正式册立彩盈为靖王妃。”

彩盈抬起头,眼中闪着幸福的光芒,但随即又染上一丝忧色:“我不求名分,只求你平安。如今你身份不同,只怕……”

“只怕什么?”乾德智打断她,语气坚定,“我乾德智认定的妻子,唯有你刘彩盈一人。纵有千难万险,此心不变。”

夜色渐深,乾德智独自一人登上王府最高的阁楼,遥望皇城。

手中摩挲着那枚阿依玛所赠的狼牙令牌,还有怀中贴身收藏的,生母所赠的半块玉佩。

宗庙认祖,只是一个开始。

前路漫漫,朝堂的波谲云诡,边境的烽火连天,江湖的暗流涌动,都在等待着他。

那个来自边塞小村,凭借弓箭与轻功扬名立万的“马凤”正在远去,而肩负着江山社稷、恩怨情仇的“靖王乾德智”,必须继续前行。

他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