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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重生1957:我的香江实业 > 第183章 授人以渔,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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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授人以渔,雪中送炭

一九六一年八月初,香港的盛夏毒得像烧红的烙铁。

柏油路被晒得泛白,脚踩上去烫得钻心,鞋底粘在路面上,抬脚就是“吱啦”一声。

毒日头悬在头顶,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热浪裹着咸腥海风扑过来,闷得人胸口发堵,汗珠子刚冒出来就被烤得发黏。

铜锣湾屈臣氏药房前,褪色的蓝布遮阳棚被晒得发软。

穿蓝布汗衫的伙计踮脚换海报,指尖刚碰到橱窗玻璃,就被烫得猛地缩手,甩着指尖嘶嘶吸气。

新海报贴好,“玉兰”雪花膏的美人印在上面,旁侧红字格外扎眼——“东兴慈善基金会免费义诊,每周三、六,持低收入证明可领常用药”。

领药的队伍绕了街角半圈,没人抱怨酷暑。

扛锄头的壮汉黝黑胳膊上全是汗,抬手抹一把,汗珠子顺着下颌线砸在地上,瞬间蒸发。

抱孩子的妇人把娃紧紧贴在怀里,手拍着娃后背哄着,娃哭哑了嗓子要水,小脸憋得通红。

药房伙计拎来凉水桶,粗瓷碗递得飞快,“慢点喝,管够!陈夫人特意吩咐的,半点不含糊!”

妇人接过碗,先给娃喂了两口,自己抿了一小口,朝店里使劲点头。

柜台后,白大褂医师动作麻利递药,每递一份都抬眼叮嘱,“清瘟灵早晚各一包,用温水冲,别贪凉喝生水。”

阿婆接过药,手抖得厉害,攥着医师的手不肯放,弯腰鞠躬时后背佝偻得厉害,“多谢陈生,多谢东兴堂!老婆子这条命,是你们给的!”

这样的场景,近几个月在香港几十间东兴堂、屈臣氏前天天见。

东兴慈善基金会由陈夫人林静薇牵头,每份药材、每笔善款她都亲自核对,连递水的碗都要反复洗,生怕出半点岔子。

东兴大厦顶层,中央空调吹着微凉的风,却压不住屋里的凝重。

落地窗外,港岛高楼在烈日下泛着晃眼的光,维多利亚港的轮船像小虫似的挪。

陈东站在巨幅远东地图前,深色西装挺括,袖口挽到小臂,结实的胳膊上青筋隐现。

他目光死死锁在地图淡褐色区域,指尖顺着珠江慢慢划,指腹蹭过“珠三角”的字样,眼底藏着翻涌的情绪。

小时候老家饥荒,饿肚子啃树皮的滋味,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办公桌上的函件摊着,是内地特有的草纸,粗糙扎手,边角卷得厉害。

这是华润转来的,没落款,封口处的暗纹印章很显眼,稻穗缠着凉轮,摸上去还有刻痕的质感。

字里行间的窘迫藏不住:“夏粮收成差,仓储加工设备不够,民生难……盼贵方能伸援手。”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周海生快步进来,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攥着译好的电报,手帕擦了又擦,早被汗浸透,拧一把都能出水,声音压得极低,“董事长,林家那边确认了,灾情比想的重,粮食不够,日常用品和加工机器,缺口大得吓人。”

“‘春雨行动’的船,到哪了?”陈东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早到了!”周海生松了口气,腰杆直了些,“十五艘都是咱们航运的主力船,船长全是振卫学堂出来的,忠诚度没话说,全程绕开英资眼线,公海交接顺利,现在正返航。”

他顿了顿,语气又沉下去,“瑞士中间商回话了,巴统卡得太死,民用罐头封装线都算‘可能转军用’,根本不让出口。”

“意料之中。”陈东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椅子轻响一声。

他拿起报告,指尖敲了敲纸页,“粮食救急不救穷,授人以渔才管用。他们缺的,是做事的本事。”

周海生眼睛一亮,瞬间懂了,“您是想捐生产线技术?”

“不止。”陈东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扣在一起,眼神锐利,“捐咱们最拿手、最实用的,是东兴白手起家的本事。”

他指着报告,语气笃定,“元朗厂那套用了几年的?日本注塑机,效率虽不如新线,但皮实,维护简单,工人学半个月就能上手,本来要拆当备件,现在留着有用。”

周海生倒吸一口凉气,攥紧笔记本,指节泛白。

他太清楚这套设备的意义,那是东兴的根,是陈东闯天下的底气。

“把全套图纸整理出来。”陈东语速不快,字字清晰,“螺丝规格、管线走向、操作开关位置,都标明白。要让不懂工业的人,照着就能搭线生产。”

“我立马安排!”周海生低头记笔记,笔尖划得飞快。

“还有。”陈东补充道,“粘鼠贴涂布线图纸、背胶配方,便利贴分切工艺,全整理好。这些门槛低,原料好找,做出来都是民生刚需,能快解决就业。”

他抬头望窗外,眼底藏着牵挂,“让‘农研所’出套资料,化肥用法、家禽疫病防治、稻米田间管理,都要土办法,农民看得懂、用得上。”再把东兴堂的赤脚医生手册给大陆捐过去。

周海生越记越激动,胸口热血翻涌。

这不是简单援助,是给内地送“生产力”,送活下去的底气。

“渠道怎么选?还是找华润?”周海生抬头问。

陈东指尖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复制三份,三条路走。”

“一份最完整的,走林家南洋侨汇渠道,明面上是侨胞援乡,港英挑不出错。”

“一份精简版,走澳门南光秘密渠道,早年林家牵线打通的,全程隐秘。”

“最后一份核心摘要,你亲自锁保险柜,非紧急不动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声音厚重,“咱们不是施舍,是分享,是帮乡邻自救。”

“明白!我亲自盯,绝不出错!”周海生攥紧笔记本,语气坚定。

“写封信,以基金会名义。”陈东转头,目光郑重,“就写‘同气连枝,桑梓情深。些微技艺,聊表寸心。盼解乡邻之困,助力自救,有疑问随时垂询。’”

“好,我让陈夫人过目后再发。”周海生点头。

接下来半个月,元朗厂旧仓库夜夜灯火通明。

灯泡挂在梁上,昏黄的光洒下来,照得满屋暖融融的。

老工程师戴着老花镜,趴在绘图板上,笔尖划得沙沙响。

眼镜滑到鼻尖,他抬抬下巴蹭回去,指尖沾满墨渍,蹭在衣角也不管,生怕标错一个参数。

笔尖断了,随手摸一支继续,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满是认真。

年轻技工挤在一旁,凑得极近,认真记老师傅的口诀。

“背胶松香和橡胶三比一,熬到冒小泡,拉丝三寸不断就刚好。”

“塑料粒受潮,晒两时辰或炭火烘烘,就能用。”

这些口口相传的诀窍,第一次写成步骤,配上简笔画,一看就懂。

振卫学堂农科班师生也没闲着,在田里实操。

把海外技术本土化,化肥改成秸秆粪便发酵的土办法,疫病防治变成“发烧喂青蒿,腹泻灌米汤”的大白话。

每一页都画得清楚,农民拿在手里,照着就能做。

资料整理好,全装进特制铝箱,防水防潮。

箱盖没任何标记,内侧刻着小印记——船锚缠禾苗,是东兴核心层才懂的标识,藏着陈东的心意。

九月清晨,天刚露鱼肚白,薄雾裹着码头的潮气。

两艘没标识的旧货轮,悄无声息驶离港口,船身漆成灰色,伪装成杂货船。

船长是东兴老员工,船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可靠人。

一艘朝南洋,挂中立国旗帜,走林家渠道;一艘朝澳门,贴海岸线航行,避巡逻船。

船上的铝箱不重,却装着沉甸甸的希望。

几天后,东兴大厦顶层。

陈东捏着两封回执,指尖微微用力。

一封是南洋商业电文:“家乡土产已妥收,乡亲甚感厚谊,盼归故里。”

字迹工整,印着林家徽记,是林老爷子亲自发的。

另一封是加密电报,译出来只有四字:“图纸已阅,甚好。”

没落款,但他认得编码习惯,是华润传来的。

他攥着电报纸,伫立窗前,眼底情绪渐缓。

这束“自力更生”的火种,已跨海峡,迟早燎原。

“董事长,欧洲那边有消息了。”周海生推门进来,语气欣喜,“二手食品加工设备能买了,正安排装船,就是巴统审查严,要晚两三周到港。”

陈东嘴角勾出浅弧,眼底锐利闪过,“晚几天没事,能到就好。”

他顿了顿,低声道,“箱子里‘意外’混些初级工业说明书,简易机床、化工提炼的,帮他们打基础,掩人耳目就说设备配套资料。”

“明白!”周海生心领神会。

这时,秘书慌慌张张敲门,脸色发白,“董事长,汇丰大班先生来了,没预约,说有急事要见您。”

陈东和周海生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不对劲。

汇丰大班向来规矩,从不贸然登门,肯定出了变故。

陈东整理了下西装领口,指尖摩挲桌角的芯片样品,眼神沉下来。

芯片量产还在推进,又搞技术捐赠,英资终究察觉了。

“请他去小会客室。”陈东声音平稳,转头对周海生道,“芯片量产再提速,人才多培养些,东兴根基得扎更稳。”

“明白!”周海生点头。

陈东迈步朝会客室走,步伐沉稳,每一步都透着底气。

他知道,风浪已来,但东兴有航运撑现金流,有民生业务扎根基,有技术人才做后盾,再大的浪也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