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大食堂内。
食堂里的搪瓷碗还透着余温，易中海刚靠在长凳上闭眼歇着，贾东旭正抠着牙缝里的菜叶子。
“一大爷！东旭哥！”何雨柱风风火火冲进来，额头上全是汗，“贾大妈被军队的人带走了！快回家看看！”
贾东旭“腾”地弹起来，瞪着眼骂：“你个傻柱，瞎咧咧啥？我妈咋能被军队带走？”
“谁瞎说了！”何雨柱急得摆手，“你妈去市政府举报西跨院的李团长，刚进去没一会儿，就被来的军人给带走了！”
贾东旭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白了。西跨院那李团长上次就因为秦淮茹的事情，差点把他妈给崩了，他都劝他妈不要再去惹人家，可是他偏偏不听，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慌忙拽住易中海的胳膊，声音都发颤：“师傅，您快帮我出出主意，这可咋整啊？”
易中海猛地睁开眼，眉头拧成疙瘩。他拍了拍贾东旭的手，沉声道：“慌啥？先回去问清楚情况再说，就你妈那种欺软怕硬的性格也闯不出什么多大的祸，走，先跟我去厂里请一个假。”
说着他起身就走，脚步又快又稳：“李团长是部队上的人，你妈就是不长记性，忘了上次差点让人家给崩了的事，不过但咱得按规矩来，可不能再惹到人家；是误会也好，是真有事儿也罢，得先见着人。”
贾东旭魂不守舍地跟着，嘴里念叨：“那要是真惹着李团长了，我妈会不会……”
“别想那些没用的！”何雨柱跟在后面插了句，“先去了再说，实在不行，你们再找厂里领导帮忙说情，红星轧钢厂刚归国家，领导们总不能不管职工家属吧？”
三人快步出了食堂，朝着南锣鼓巷方向快步走去，一路没人再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敲在水泥路上。
三人往家赶，易中海脚步没停，转头问何雨柱：“傻柱，你把事儿说清楚，到底咋回事？”
何雨柱喘着气，一边快步跟着一边说：“我送完我妹上学，刚进胡同就撞见三个公安同志，正打听上次李团长和贾大妈吵架的事儿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后怕：“结果刚问完没两分钟，西跨院就吵起来了，动静老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我们院儿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吓得没人敢凑过去。”
“后来呢？”贾东旭急着追问，声音都发颤。
“后来就来了好几十号军队的人，把西跨院围起来了，”何雨柱咽了口唾沫，“我远远瞅着，他们带走了好几个人，贾大妈就在里头，被两个军人架着走的，脸都白了。”
易中海听完，眉头皱得更紧，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这里头怕是不只是举报那么简单。”
不过这时易中海心里却想，“如果贾张氏被军队带走，再也回不来，那么贾东旭将成为自己养老人的事情更加稳妥，不但没有贾张氏这个拖累，而且以后会全心全意的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再给他找一个听话的女人做媳妇，简直完美。”
西跨院的院门还敞着，地上残留着几道杂乱的脚印。白玲刚打发郑朝阳、郝平川回局里，就见李明辉掏出烟，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蓝火。
“贾张氏这个老太婆，你打算怎么处理？”白玲问道。
李明辉深吸一口烟，烟雾从鼻孔里缓缓溢出：“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让她死在牢里。要不干脆安个罪名，一枪毙了省事。”
白玲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她再有错，也罪不至死，不能这么草率。”
李明辉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性子，心里便熄了那念头，嘴上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污蔑军队军官的罪名跑不了，最起码也得蹲几年大牢。”
白玲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都快中午了，你不得请我吃顿饭？”
“好说好说，这就走。”李明辉掐灭烟头，刚转身要出门，就和急匆匆闯进来的三人撞了个正着。
正是赶回来的易中海、贾东旭和何雨柱，贾东旭脸上满是焦急，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李明辉身上。
易中海往前凑了半步，腰微微躬着，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李团长，贾张氏那老太婆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脑子糊涂，您大人有大量，看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不？”
李明辉没说话，手往兜里一掏，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递过去：“你自己看看，她都写了些啥。”
易中海赶紧双手接过，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白，指尖都有些发颤。上面净是些不着边际的话，说李明辉是隐藏的大资本家，还骂他作风蛮横、军阀做派，字里行间全是污蔑。
他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甚至偷偷泛起一丝窃喜——贾张氏这罪名可不是小事，要是真判个几年，弄不好就会死在大牢里，贾东旭没了妈牵绊，以后可不就只能死心塌地给自己养老了？
他把信递还给李明辉，脸上堆着为难：“这……这真是糊涂到家了！李团长，您多担待，她就是没见过世面，瞎写的。”
贾东旭瞅着易中海递回来的信，心里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李明辉面前，膝盖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
“李团长，求您高抬贵手！”他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妈她就是老糊涂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想怎样都行，哪管我替我娘让您好好打一顿，出出心中的恶气，要是您嫌她碍眼，我们立马搬离四合院，再也不碍您的事，只求您能放了她。”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发涩：“我爸走得早，我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她再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啊。”
李明辉愣了愣，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贾东旭。
前世看电视剧，这人早早就没了，只留个名字挂在墙上，没想到竟是个孝顺的。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没了贾张氏这个拖累，贾东旭说不定能踏实过日子，未必会年纪轻轻就栽在工厂事故里，早早就丢掉了性命。
他缓了缓语气：“这事儿现在我说了不算，已经交到政府手里了，该怎么判全看规定。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做好思想准备吧。”
白玲站在旁边，看着贾东旭佝偻的背影，心里不免软了。她凑到李明辉耳边，刚想说“不然你就……”，就对上李明辉递过来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悻悻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