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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杨景曦那番石破天惊的坦白,萧天澈心中虽已安定,但对她口中那个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却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他眼底带着倦色,却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景曦,显然还想知道更多。

杨景曦见他眉宇间难掩疲惫,心疼地抬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头,柔声道:“阿澈,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那些事说来话长,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去洗漱一下,松快松快,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萧天澈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又看了看只穿着寝衣的杨景曦,觉得留宿在此确实于礼不合,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两人早已是天下皆知的未婚夫妻,婚期已定,且他实在舍不得离开,便点了点头:“好。”

自有丫鬟备好热水。萧天澈简单洗漱后,换上杨景曦为他准备的干净寝衣,回到内室。只见杨景曦也已重新梳理过,正靠坐在床内侧,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萧天澈吹熄了大部分烛火,只留床边一盏昏黄的灯,然后上床,自然而然地将杨景曦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被褥间满是她的馨香,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与满足。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期待。

杨景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轻声细语地为他描绘那个遥远的世界。她不仅讲了高楼大厦、飞机汽车,更详细说了人人可读书识字、女子也能顶天立地的社会;说了瞬间传递信息的网络和手机;说了可以探查身体内部的精密仪器;说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

她还特意提到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在我的时代,我家也是一个传承久远的古武世家,我是第二十八代传人。所以,我不仅懂医术,也会武功,只是我们那边的武功更注重实战和内息调理,跟这里的招式路数不太一样。” 这解释了为何她身手不凡,内力奇特。

萧天澈听得入了神,时而惊叹,时而疑惑,时而陷入沉思。他仿佛透过杨景曦的叙述,窥见了一个波澜壮阔、不可思议的全新世界。两人一问一答,低声交谈,时间悄然流逝。

直到窗外天色隐隐泛白,杨景曦见萧天澈眼中血丝更重,虽仍兴致勃勃,但强打精神的模样让她心疼。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嗔怪道:“不许再问了!天都快亮了,你赶紧闭眼睡觉!那些事又跑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你。”

萧天澈看着她佯怒的娇俏模样,心中一暖,顺从地闭上眼,手臂却依旧牢牢圈着她。连日公务的疲惫和今夜情绪的剧烈波动袭来,他很快便沉沉睡去。杨景曦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也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两人洗漱完毕,神采奕奕。杨景曦去偏房叫上官落起床。上官落一见到她,就挤眉弄眼地调侃:“哟,起这么早?看来昨晚……没发生什么需要‘补觉’的大事嘛?”

杨景曦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呢!赶紧收拾收拾,去花厅用早饭!”

三人一同前往花厅。萧天澈对上官方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态度虽不热络,但也算认可了她作为曦儿好友的身份。

花厅里,杨老爷子、老太太、杨父杨母以及杨景韬、杨景熠等人正在等候。见到萧天澈竟然一早从内院出来,皆是微微一愣,随即都露出了了然又欣慰的笑容。杨老爷子抚须道:“王爷来了,昨夜歇得可好?”

萧天澈神色自若,拱手道:“祖父祖母、伯父伯母安好。昨夜来得晚,怕打扰诸位休息,便未通传,直接去见了曦儿。”

众人心照不宣,笑着招呼他们入座。饭桌上气氛融洽,无人提及昨夜之事。

饭后,众人各自散去忙活。上官落眼珠一转,拿出一卷纸,走到杨景韬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与请教之意:“景韬公子,小女子日前偶得闲暇,胡乱写了几首诗,不知好坏,久闻公子才高八斗,不知能否请公子指点一二?”

杨景韬闻言一怔,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侯府千金,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着君子风度,温和道:“上官小姐过谦了,指点不敢当,互相切磋便是。”

一旁的杨景曦立刻助攻:“大哥,落落可是诚心请教,你可得好好看看,不许藏私哦!” 她朝上官落眨眨眼。

杨景韬无奈地看了杨景曦一眼,只好应下:“既如此,便请上官小姐移步花园亭中吧。”

旁边的杨景熠看着这一幕,眼神在自家大哥和上官落之间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嘀咕道:“有点意思……”

另一边,杨景曦和萧天澈则寻了一处临水的安静暖阁,继续昨夜未尽的“现代知识普及课”。

花园亭子里,丫鬟早已备好笔墨纸砚。上官落铺开纸,执笔蘸墨,看似认真地写下几句诗。她的字迹算不上顶好,却自有一股洒脱之气。她写的并非什么惊世之作,但也清新流畅,偶有巧思。

杨景韬站在一旁,看得仔细。他先是客气地夸赞了几句,然后便认真地指出其中一两处用典可再斟酌、平仄可再推敲的地方。他声音温和,引经据典,讲解得清晰透彻,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姿态。

上官落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眼中却藏着狡黠的光,更多的是在欣赏杨景韬专注讲解时那沉稳儒雅的气质。阳光透过亭角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

约莫半个时辰后,上官落见好就收,她起身盈盈一拜,真诚地道谢:“多谢景韬公子指点,小女子受益匪浅。今日便不多打扰公子了。” 她知道,过犹不及。

杨景韬还礼:“上官小姐客气了。”

看着上官落带着丫鬟翩然离去的背影,杨景韬站在原地,心中竟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这位侯府千金,与他以往见过的所有闺秀都不同,活泼灵动,又不失聪慧,让他……印象颇深。

上官落找到杨景曦和萧天澈时,正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站在窗边看外面初绽的春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见她来了,两人才笑着分开。

上官落道:“曦儿,王爷,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那些个庶姐庶妹还不知要怎么编排我呢。虽然我不在乎,但听着也膈应人不是?”

杨景曦握住她的手:“放心,明天我就递帖子去毅安侯府做客,正好会会你那几位‘姐妹’。”

上官落眼睛一亮:“真的?那可说定了!你早点来,我在府里等你!” 她可是很期待闺蜜怎么帮她“镇场子”。

送走上官落,护国公主府又恢复了平静,但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和即将到来的拜访,却预示着新的故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