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女尸
1947年深冬,列宁格勒的涅瓦河被冻成坚硬的青黑色,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喀山大教堂的穹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刚从前线退役的军医伊琳娜·彼得罗娃裹紧了单薄的军大衣,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艰难地走向城郊的第17号秘密研究所。三天前,她收到了克格勃的调令,纸上没有任何解释,只有红墨水标注的“最高机密”和一个不容拒绝的地址。
研究所藏在一片废弃的工厂区深处,外墙爬满冰棱,窗户被厚重的铁板封住,只有正门上方的探照灯在风雪中划出惨白的光带。门口的卫兵面无表情地检查了她的证件,冰冷的枪口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腰侧。走进研究所,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血腥味和煤烟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管道不断滴落着冰水,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反射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泡光。
“彼得罗娃军医,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计划’。”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迎了上来,他的袖口沾着暗褐色的污渍,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我是负责人瓦列里·索科洛夫,从今天起,你将负责实验体的活体解剖与数据记录。”
伊琳娜的心猛地一沉。她在前线救治过无数伤员,见过最惨烈的伤口,但“活体解剖”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她的神经。她刚想提出异议,索科洛夫已经转身走向走廊深处,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这里没有质疑的权利,要么服从,要么成为下一个实验体。”
走廊两侧的房间都挂着厚重的铁门,门上标着编号。伊琳娜跟着索科洛夫走到3号房间前,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了出来。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白炽灯,光线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房间中央是一张不锈钢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台角,嘴里塞着一团沾血的布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叫卡佳,23岁,前白军军官的女儿。”索科洛夫递给伊琳娜一副橡胶手套,“今天的任务是剥离她的皮肤,观察人体在低温环境下的皮肤再生能力。”
伊琳娜的手指颤抖着戴上手套,手套上残留着上一个使用者的血迹,冰冷而粘稠。她看着手术台上的卡佳,女孩的皮肤白皙得像雪,嘴唇却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发紫。卡佳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铁链与手术台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结成细小的冰粒。
索科洛夫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递给伊琳娜:“开始吧,动作快一点,别让她挣扎太久。”
伊琳娜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术刀的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她迟迟不敢下手,卡佳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突然,索科洛夫从背后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手术刀刺向卡佳的手臂。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破了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渣。
卡佳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伊琳娜想要挣脱索科洛夫的手,却被他死死按住。“你没有选择。”索科洛夫的声音冰冷刺骨,“在这里,同情心是最没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伊琳娜来说如同地狱。她被迫用手术刀一点点剥离卡佳的皮肤,从手臂到肩膀,再到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的白大褂,溅到了她的脸上,冰冷而粘稠。卡佳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里的光芒渐渐熄灭,最终变成了一片死寂。当最后一块皮肤被剥离下来时,手术台上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肌肉组织,血管和神经暴露在外,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
索科洛夫满意地看着实验结果,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数据:“皮肤剥离完成,实验体生命体征微弱,预计存活时间不超过一小时。”他转头看向伊琳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明天还有更有趣的实验,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伊琳娜陷入了无尽的噩梦。每天,她都会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面对不同的女性实验体。有的被用来测试新型毒药的效果,看着她们在痛苦中呕吐、抽搐,最终七窍流血而死;有的被强行注射未知的药物,身体发生诡异的变形,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还有的被关在低温实验室里,观察她们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中如何慢慢冻结,皮肤变成青紫色,眼睛里结满冰霜。
最让伊琳娜感到恐惧的是“感官剥夺实验”。实验体被关在一个完全黑暗、隔音的房间里,手脚被固定,嘴里被强制塞进一根营养管。她们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在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中忍受着孤独和恐惧。伊琳娜曾经见过一个叫索尼娅的女孩,她在黑暗中被关押了整整一个月。当伊琳娜再次见到她时,女孩的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胡话,手指因为不断地抓挠墙壁而变得血肉模糊。
研究所里的每个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卫兵们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发生的不是惨无人道的屠杀,而是一场普通的实验。伊琳娜曾经试图向一位老护士求助,老护士却只是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也没有人能救她们。我们能做的,就是活着熬下去。”
一天,伊琳娜被带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下实验室。这里的规模比上面大得多,排列着数十张手术台,每张手术台上都躺着一个女性实验体。她们的身体被各种管子和电线连接着,头上戴着金属头盔,眼神呆滞,显然已经被剥夺了意识。
“这是‘精神控制实验’。”索科洛夫向伊琳娜介绍道,“我们在她们的大脑里植入了电极,通过电流刺激来控制她们的行为。现在,她们就像木偶一样,完全听从我们的指令。”
索科洛夫按下了一个按钮,手术台上的女人们突然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地走向实验室中央。她们的动作僵硬,如同被操控的机器人。索科洛夫又按下了另一个按钮,女人们开始互相殴打起来,拳头和脚落在对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鲜血淋漓,也没有丝毫停顿。
伊琳娜看着眼前的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她终于明白,这个研究所根本不是什么科学实验基地,而是一个人间地狱。这里的人以科学的名义,肆意践踏生命,摧残人性。
晚上,伊琳娜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卡佳临死前的眼神、索尼娅空洞的目光、女人们互相殴打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个地狱,揭露这里的真相。
几天后,伊琳娜找到了一个机会。研究所的发电机出现了故障,整个地下实验室陷入了黑暗。趁着混乱,伊琳娜偷偷溜出了自己的房间,沿着走廊向大门跑去。走廊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突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卫兵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伊琳娜拼命地奔跑着,积雪在她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向前跑。就在她快要跑到大门时,一道强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索科洛夫带着几个卫兵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彼得罗娃军医,你以为你能跑掉吗?”索科洛夫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你已经知道了太多秘密,现在,你只能成为我们的实验体。”
卫兵们一拥而上,将伊琳娜按倒在地。她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索科洛夫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会有人袭击研究所。
“快,把她带下去!”索科洛夫大声命令道。
卫兵们押着伊琳娜向地下实验室跑去。就在他们经过3号房间时,伊琳娜突然用力挣脱了卫兵的束缚,冲进了房间。她反手锁上了房门,然后拿起手术台上的手术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索科洛夫和卫兵们在门外疯狂地砸着门,叫喊声越来越近。伊琳娜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虽然无法逃离,但她可以选择不成为他们的实验体。
就在房门被砸开的那一刻,伊琳娜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她倒在地上,看着索科洛夫和卫兵们冲了进来,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蔑视。
几十年后,列宁格勒改名为圣彼得堡,第17号秘密研究所的遗址被掩埋在城市的废墟之下。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无人道的悲剧。只有涅瓦河的流水,依旧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冤魂。
而那些被解肢、被摧残的女性,她们的尸骨早已化为尘土,但她们的痛苦和绝望,却永远地烙印在了这片土地上,成为了苏联历史上最黑暗、最恐怖的一页。每当寒风掠过涅瓦河,仿佛还能听到她们凄厉的哭声,在城市的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