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立秋,“黑鳢”马刀鳢伏诛半月后
地点: 苏州河马家浜段支流“网河”、朱家角“莲记”跨河大桥上游新建“听涛”货仓、陆家浜“金流”汇兑庄设在马家浜的典当行、榴莲分舵“风箱狱”刑房、马家浜“寡妇矶”与“蛇盘洞”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霸主,对马家浜层出不穷的骚扰已动真怒。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嗅觉愈发敏锐。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暗影编织愈发缜密。
· 过山风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六十四把手,马刀鳢的堂兄,绰号“竹叶青”,性情阴冷歹毒,擅设伏、用毒、制造意外,其手下行动如毒蛇,一击即走。
· 草上飞 - 过山风心腹,轻功极佳,擅长潜行、纵火。
· 七步倒 - 过山风麾下用毒高手,精于配制各类毒药、迷香,手段诡谲。
第一章:毒蛇吐信
立秋时节,凉风乍起,却吹不散马家浜水域弥漫的蛇腥之气。马刀鳢的覆灭并未让复仇停止,反而引出了一条更毒、更隐蔽的“竹叶青”——“过山风”。
这一次,攻击同时发生在三处,且手段各异,阴狠刁钻:
1. “听涛”货仓:夜间莫名起火,火势起得诡异迅猛,虽被及时扑灭,但仍烧毁了库内存放的数百匹江南棉布,损失惨重。纵火者来去无踪,现场只留下几个模糊的、仿佛被蛇爬行过的湿痕。
2. “网河”支流渔场:榴莲帮新接管的数处渔场,一夜之间,渔网尽数被割破,养殖的鱼苗被毒死大片,水面上漂浮着大量死鱼,腥臭扑鼻。水中检测出剧毒成分。
3. “金流”典当行:典当行掌柜清晨开门时,触发门楣上设置的机关,被一蓬毒石灰迷瞎双眼,墙上用死蛇的血写着“以眼还眼”的诅咒。
精准打击,手段毒辣,专挑防御相对薄弱的新产业下手!目标明确,就是要让黄榴莲在马家浜的经营血本无归,疲于奔命!黄榴莲在分舵听着接踵而至的坏消息,面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胸口的旧伤因怒气牵引,隐隐作痛,但这痛楚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没完没了!真当老子是菩萨,只会超度不成?”他声音低沉,仿佛暴风雨前的闷雷,“六十四把手?‘过山风’?好,好的很!影子,给我把马家浜翻个底朝天!浪里白,带上最好的兄弟,这次,我要把这条毒蛇的蛇头剁下来,泡酒!”
第二章:暗影捕“风”
影子感受到黄榴莲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不敢有丝毫怠慢。目标——“过山风”,此獠比其前两任更加狡猾,行踪飘忽,极少露面,惯用替身和信鸽传递指令,其麾下“蛇盘”组织结构松散却单线联系,极难一网打尽。
暗探从纵火现场的湿痕(分析出是一种特制的润滑油脂,常用于保养潜行装备)、毒死鱼苗的毒素成分(一种混合蛇毒与植物毒素的罕见配方)、以及机关陷阱的精细程度入手,结合对“过山风”过往行事风格的分析,将嫌疑重点指向了马家浜一处人迹罕至、传说多毒蛇的险地——“寡妇矶”附近的“蛇盘洞”。那里地势险峻,洞穴错综复杂,且多有天然毒障,是“过山风”这等阴毒之辈理想的藏身之所。
然而,“蛇盘洞”附近毒虫肆虐,地形复杂,暗探几次尝试靠近,非死即伤,要么是被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咬伤,要么是触发了极其隐蔽的踏板陷阱,损失惨重,连“过山风”的影子都没摸到。
第三章:风箱狱熬“飞”
必须找到“蛇盘洞”的内部结构和“过山风”的核心成员。影子盯上了一个人——“草上飞”的情妇,一个在码头开小酒馆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寡妇。此女虽不知核心机密,但常为“草上飞”提供落脚点和打探消息。
这寡妇被秘密带入分舵那模拟窒息与气压极限的“风箱狱”刑房。此刑房形似一个巨大的、密封的铁箱,内部空间可调节。受刑者被禁锢其中,行刑者在外操纵特制风箱,时而将箱内空气瞬间抽空,制造近乎真空的窒息感;时而猛烈鼓入灼热或冰冷的空气,形成高压或低压环境,让受刑者耳膜轰鸣,血管贲张或收缩,眼球仿佛要凸出眼眶。那种对呼吸的绝对剥夺和对身体内外压力的极致操控,足以让任何习惯在开阔地带活动的飞贼意志崩溃。
那寡妇何曾受过这等折磨,几次窒息与高压交替下来,便已精神恍惚,涕泪交加,嘶哑地哀嚎:“放过我……我说……‘草上飞’……他……他常去……‘寡妇矶’……背面……那个……有……三棵……歪脖子……柳树的……地方……下面……有个……很小的……洞口……通向……‘蛇盘洞’的……一个……侧室……‘过山风’……平时……在……最里面……那个……有……滴水声的……大洞里……他……怕光……洞里……很多……机关……和……毒蛇……”
第四章:蛇穴窥探
得到这零碎却关键的情报,浪里白深知“蛇盘洞”比之前任何巢穴都更危险。他做了万全准备,携带了雄黄粉、解毒丹、飞爪、以及特制的强光手电(以当时技术,可能是特制气灯或强光镜)。
他选择在一个月色昏暗的夜晚,独自前往“寡妇矶”。凭借超凡的轻功和谨慎,他避开了沿途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毒虫,找到了那三棵歪脖子柳树。果然,在柳树根系盘结的土坡下,有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腥膻之气扑面而来。
浪里白屏住呼吸,小心撒上雄黄粉,然后匍匐潜入。洞内阴暗潮湿,岔路极多,他按照寡妇所述,选择向有滴水声的方向摸索。通道时而狭窄逼仄,时而豁然开朗,岩壁上偶尔能看到盘踞的毒蛇,被他用精准的手法无声无息地解决。
终于,他听到了隐约的人语声。他潜伏在一块巨石后,悄悄探出头。只见一个较大的洞窟中,灯火昏暗(用的是特制的、烟雾极少的鱼油灯),一个身材瘦长、面色苍白、眼神阴鸷如同毒蛇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石桌前,摆弄着几个小瓷瓶,正是“过山风”!旁边还有一个身形敏捷、眼神闪烁的汉子(应是“草上飞”)在低声汇报着什么。洞窟四周,悬挂着不少风干的蛇尸和一些奇特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腥气。
浪里白注意到,“过山风”似乎对光线很敏感,一直待在阴影里。他记下了洞内的布局、人员分布以及可能的出口,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他知道,强攻此洞,风险太大。
第五章:烟熏蛇洞,雷霆斩首
黄榴莲听取报告后,决定采取最稳妥也最狠辣的方法——烟熏火燎,逼蛇出洞!
他调集人手,做了周密部署:
· 封锁:派人秘密封锁“寡妇矶”所有已知的出口和可能通风的缝隙,确保无一遗漏。
· 烟攻:准备大量混合了辣椒、硫磺、湿柴、以及特制迷药的燃料,在确定“过山风”及其核心在洞内时,同时从几个主要入口(包括浪里白发现的侧室入口)点燃,用风箱将浓烟灌入洞中。
· 伏击:由黄榴莲亲率精锐,埋伏在“过山风”最可能逃生的主洞口外,张网以待。浪里白则带人守住侧室洞口和其他可能的小出口。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
“点火!”随着黄榴莲一声令下,数个入口处同时浓烟滚滚,刺鼻的烟雾被强劲的风箱灌入“蛇盘洞”!
洞内顿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惊叫声和毒蛇的嘶鸣声!
“咳咳……是烟!快!从主洞走!”里面传来“过山风”气急败坏的嘶吼。
片刻之后,主洞口那块伪装的巨石被猛地推开!几条人影狼狈不堪地冲了出来,为首者正是用湿布捂着口鼻、眼神怨毒的“过山风”,身后跟着“草上飞”和几名心腹,其中一人身形摇晃,显然是被迷烟所害(可能是“七步倒”)。
“过山风!等你多时了!” 黄榴莲如同门神般堵在洞口,开山斧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黄榴莲!”“过山风”又惊又怒,他知道已无退路,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猛地将手中一个瓷瓶砸向地面!
“嘭!”瓷瓶碎裂,一股浓郁的、带着异香的紫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小心!有毒!”浪里白在远处高声提醒。
黄榴莲早有防备,屏住呼吸,身形暴退,同时开山斧挥舞,卷起一阵强风,将毒烟稍稍吹散!
“草上飞”趁此机会,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树林窜去,试图凭借轻功逃脱!
“哪里走!”浪里白岂容他逃窜,早已从埋伏处杀出,分水刺化作两道寒星,直取“草上飞”后心!
“草上飞”轻功虽佳,但实战搏杀却非浪里白对手,仓促间回身格挡,却被浪里白一招精妙的虚晃骗过,分水刺如同毒蛇般刺入了他的大腿!
“啊!”“草上飞”惨嚎一声,扑倒在地,随即被浪里白一脚踏住,卸了下巴,防止其服毒。
另一边,毒烟稍散,黄榴莲已如猛虎般扑向“过山风”!
“过山风”武功本就不以刚猛见长,全靠诡计和毒药,此刻毒烟被破,面对黄榴莲狂暴的攻势,只能狼狈躲闪,手中不断射出淬毒的暗器,却被黄榴莲的开山斧尽数磕飞!
“噗!”一枚毒针被斧面反弹,反而射中了“过山风”身边一名心腹,那人心口瞬间发黑,倒地抽搐而亡。
“过山风”心神大乱,脚步一个踉跄!
黄榴莲抓住机会,开山斧带着千钧之力,一个力劈华山!
“咔嚓!”
“过山风”举起格挡的一柄淬毒短剑被连剑带人,从中劈开!鲜血和内脏哗啦流了一地,这位阴险的“竹叶青”,终究没能逃过被暴力斩杀的命运。
剩下的几名心腹见首领毙命,斗志全无,很快便被围剿清除。
尾声:蛇穴的覆灭
“过山风”及其“蛇盘”组织被连根拔起,“蛇盘洞”被彻底用炸药封死,成为名副其实的坟墓。黄榴莲用一场烟与火的洗礼,将马家浜最后一股成气候的复仇势力彻底碾碎。
他站在被封死的洞口前,看着手下清理战场,将“草上飞”和少数俘虏押解回去。浪里白来到他身边。
“帮主,‘草上飞’已擒获,洞内确认无活口。”
黄榴莲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投向沉寂的马家浜。
“把‘过山风’的脑袋,和他兄弟的挂在一起。”他声音冰冷,“传我的话,马家浜,到此为止。若再有一人,敢以‘马左浜’之名生事,我黄榴莲,屠尽马家浜所有水寨,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如同凛冬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马家浜。所有残余的、观望的势力,都在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下,彻底噤声。
黄榴莲的开山斧,再次饮血而归,斧刃上仿佛还残留着毒蛇的腥气。他知道,通往巅峰的路上,白骨累累,而他的脚步,绝不会因几条泥鳅毒蛇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