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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毒郎中”伏诛七日后—鬼神乱心

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腊月廿九(除夕前),“毒郎中”伏诛七日后

地点: 苏州河马家浜镇内外各大小庙宇、神祠、百姓家中的神龛祖位、新修缮的“莲记”宗祠、几处香火旺盛的算命摊、黄榴莲下令恢复的“年祭”筹备处、榴莲分舵“赎罪台”刑房、马家浜“无字碑”与“阴阳庙”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下游霸主,正欲借年节祭祀巩固人心,彰显正统。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职责扩展至巡查各公共场所。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监控网络触及民间信仰层面。

· 香火头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五十一把手,前游方道士、神棍,绰号“活判官”,精于扶乩、算命、看风水、操弄民间信仰,擅于利用神鬼之说、因果报应、祖宗亡灵煽动人心、制造恐慌、破坏祭祀,其手下多为被其蛊惑的信众、庙祝、风水先生。

· 鬼画符 - 香火头心腹,擅书写“灵符”、散布“谶语”、制造“灵异”现象。

· 铁算盘(与前文“鬼算盘”区分) - 香火头麾下账房兼打手,精于利用宗教名义敛财,也练有一身硬功,擅使一对包铜的卦盘。

第一章:鬼神乱心

腊月廿九,年关将近,马家浜本该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忙碌与期盼中,却莫名笼罩在一股诡异而不祥的“神谕”氛围里。“毒郎中”的阴毒手段刚被破除,一种更虚无缥缈却又直指人心的攻击便接踵而至。“活判官”香火头,这个操纵信仰的“神棍”,将复仇的刀刃藏在了香火与谶语之中。

攻击无形,却如同瘟疫,在九处与信仰、祭祀、精神寄托相关的场所引发混乱:

1. 新修缮的“莲记”宗祠(黄氏祠堂):深夜有守祠人听到“鬼哭”,看到“鬼火”,更在祖宗牌位前发现用血画就的诡异符号,流言称是“黄家杀戮过重,先祖不安”,导致黄榴莲麾下一些本地出身的帮众心神不宁。

2. 筹备中的“年祭”主祭坛:连续三夜发现祭品被偷换或污损,换上死猫死鼠等秽物,并留有“天厌之”的字条,严重亵渎祭祀。

3. 马家浜镇内香火最盛的“龙王庙”:庙祝突然“神附体”,当众胡言乱语,称“新主(指黄榴莲)无德,河神震怒,来年必有水患”,引发渔民和沿河居民恐慌。

4. 几处算命摊:不约而同地对前来问卜的百姓散布“马家浜气数已尽,新主乃灾星”的言论,影响底层舆论。

5. “金流”汇兑庄掌柜家宅:被人偷偷埋下“厌胜之物”(刻有诅咒的小木人),家人接连病倒,流言称是“亏心钱招来的报应”。

6. 浪里白手下几名骨干的家宅:门楣上被贴上诡异的“招灾符”,虽无实际伤害,但造成家人惊恐,影响士气。

7. 黄榴莲打算在年节时颁布的几项“惠民新政”布告栏:一夜之间被贴满各种“此令不祥”、“触怒鬼神”的匿名揭帖。

8. 几家新归附的商铺:接连出现“闹鬼”传闻,或是算盘自响,或是货物莫名移动,导致人心惶惶,生意受损。

9. 影子发展的几名民间线人:收到匿名恐吓信,信中以“泄露天机,必遭天谴”相威胁,导致部分线人不敢再提供情报。

操弄鬼神,散布谶语,亵渎祭祀!目标直指黄榴莲统治的“天命”与“人心向背”,手段虽虚妄,却在愚昧民众中极具煽动力!黄榴莲在分舵听着这些关于“闹鬼”、“神谕”、“报应”的报告,眉头紧锁。他虽不信鬼神,但也深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的道理。这种利用迷信进行的软刀子攻击,让他感到一种不同于刀枪毒药的、难以着力又无处不在的烦闷。

“刚除了下毒的,这又冒出跳大神的?”他声音带着不耐与一丝被触犯的恼怒,“五十一把手?‘香火头’?影子,给我查清楚是哪些庙祝、神棍在捣鬼!浪里白,派人盯住那些算命摊和香火旺的地方!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鬼神厉害,还是老子的斧头硬!”

第二章:暗影寻“香”

影子明白,这次的对手隐藏在虔诚或愚昧的信众背后,利用的是人们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目标——“香火头”,此獠精于包装自己,可能以“得道高人”、“灵媒”等面目出现,其麾下“香火会”成员混杂了真正的信徒和被收买的托儿。

暗探从“鬼画符”的笔迹特征、散布的“谶语”内容来源、“闹鬼”事件的策划痕迹(如机关设置)、恐吓信的措辞风格、以及“神附体”庙祝的事前事后表现入手,结合对马家浜境内所有道观、神庙、有名气的算命先生、风水师,以及近期出现的陌生游方僧道的排查。所有线索,如同缭绕的香火青烟,最终都隐隐指向镇外两个充满神秘传说的地方——镇东荒郊那处年代久远、碑文早已磨灭的“无字碑”附近,以及更深处山谷中一座祭祀不明神只、常年阴森森的“阴阳庙”。

“无字碑”是古老地标,常有神秘传说;“阴阳庙”则偏僻诡秘,是进行隐秘法事和集会的理想场所。暗探尝试在“无字碑”附近布控,但那里地形开阔,难以隐藏。对“阴阳庙”的侦察更是受阻,庙外似乎有信徒自发看守,且庙内情况不明。

第三章:赎罪台慑“符”

必须找到香火头进行“法事”和制造“灵异”的核心地点及其控制信众的方式。影子设法找到了一个曾是“香火会”外围信徒、因所求未应而心生不满、又被“鬼画符”骗过钱财的落魄商人。

这名商人被带入分舵那模拟宗教审判与精神压迫的“赎罪台”刑房。刑房被布置成阴森的神殿或阎罗殿模样,受刑者被置于“被告”位置,行刑者则扮演“判官”、“无常”等角色,用庄严、恐怖、或充满暗示性的语言,反复质问其“罪孽”,并模拟“神灵震怒”、“厉鬼索命”的音效和光影效果(如突然的雷声、闪烁的鬼火、凄厉的哭嚎)。那种被置于“神鬼”审判席上、被“超自然力量”质问的极致精神压力,足以让任何对鬼神心存敬畏的信徒意志崩溃。

那商人本就被“香火头”的一套弄得疑神疑鬼,在这“赎罪台”的审判下,很快便精神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牛头马面,涕泪横流地“忏悔”:“我说……我忏悔……‘鬼画符’……他……常在‘阴阳庙’……后殿……那间……从不开放的……‘净室’里……画符……和……炮制……那些……‘神迹’……‘香火头’……本人……行踪不定……但……每月……朔望之夜(初一、十五)……必在……‘无字碑’前……举行……‘聚灵法会’……‘铁算盘’……负责……收钱……和……护卫……”

第四章:鬼蜮窥探

得到情报,浪里白知道此次侦察需应对的不只是人,还有那种刻意营造的诡异氛围。他选择了朔望之夜(腊月十五)行动。

是夜,月圆但被薄云遮掩,光线朦胧。浪里白提前潜伏到“无字碑”附近的乱石杂草中。子夜时分,果然看到陆陆续续有数十名穿着各色衣服、神情肃穆或惶恐的人影,默默汇聚到无字碑前。随后,一个穿着宽大道袍、头戴高冠、手持拂尘、面容清癯却眼神锐利的老者(香火头)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出现,开始焚香、念咒、做法,气氛诡异。旁边一个精干汉子(铁算盘)带着几个人维持秩序,并收取“供奉”。浪里白注意到,法会过程中,“鬼画符”并未露面。

法会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才散。浪里白尾随着香火头一行人,发现他们并未回镇,而是转向了“阴阳庙”方向。他远远跟着,确认他们进入了庙中。

几日后,浪里白又独自潜入“阴阳庙”侦察。寺庙破败,前殿供奉的神像面目模糊。他按照商人所说,找到后殿那间“净室”,门锁着,窗户被厚纸糊住。他绕到侧面,用匕首在窗纸上划开小孔,向内窥视。只见室内烛火通明,墙上挂满各种诡异符咒和图画,桌上摆满朱砂、黄纸、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那个“鬼画符”正在埋头画符,口中念念有词。浪里白没有惊动他,记下室内布局后悄然退走。

第五章:破邪显正,斧劈妖氛

黄榴莲决定不再容忍这股装神弄鬼的歪风,要在其最猖獗的“法会”之时,以雷霆手段破邪显正!

· 突袭“无字碑”法会:由黄榴莲亲率主力,在下次朔望之夜(正月初一?或设计提前),包围无字碑,当众揭穿香火头把戏,擒拿首脑。

· 端掉“阴阳庙”巢穴:由浪里白带领精锐,同时突袭阴阳庙后殿净室,抓捕“鬼画符”,捣毁其制造“灵异”的工坊。

· 分化信众:由影子安排人手混入信众,在黄榴莲揭穿对方时率先发难,引导舆论。

然而,香火头似乎嗅到了危险,下一次朔望之夜的“聚灵法会”突然取消,改为只在“阴阳庙”内进行小规模“秘仪”。

黄榴莲当机立断,改变计划,决定强攻“阴阳庙”!

“老子就不信,他那泥塑的鬼神,能挡住真刀真枪!”

行动在预定“秘仪”的深夜展开。黄榴莲和浪里白兵分两路,同时行动。

浪里白小队悄然摸到“阴阳庙”后殿,解决掉外围看守,猛地撞开净室房门!

“鬼画符”正在里面忙活,被吓了一跳,抓起一把桃木剑和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点燃掷向浪里白!

“装神弄鬼!”浪里白侧身躲过燃烧的符纸,分水刺直刺过去!“鬼画符”武功稀松,勉强挡了几招,便被浪里白一脚踢翻,捆了个结实。

前殿这边,黄榴莲带着人马,高举火把,如同神兵天降般冲入“阴阳庙”正门!殿内正在举行“秘仪”的香火头、铁算盘及数十名核心信徒大惊失色!

“妖道!你的把戏到头了!”黄榴莲声如洪钟,压过了殿内的诵经声。

“黄榴莲!你敢亵渎神灵!”香火头又惊又怒,拂尘一指,“信徒们!此乃魔头!神灵护佑,与他拼了!”

一些被深度蛊惑的信徒红着眼,抓起殿内的烛台、香炉等物,嚎叫着冲上来!铁算盘则挥舞着一对包铜卦盘,护在香火头身前。

“冥顽不灵!”黄榴莲眼神一冷,开山斧挥舞,冲上来的信徒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扫倒,但他手下留情,多用斧背,只伤不杀。

“铁算盘”见信徒溃散,咬牙迎上黄榴莲!他这对卦盘边缘锋利,招式刁钻,倒有几分真功夫。黄榴莲与之交手数合,发现此人底盘扎实,攻守有度,不似寻常神棍。

“有点意思!可惜跟错了人!”黄榴莲猛喝一声,开山斧力道陡然加重,一斧劈下,势不可挡!

“铛!”铁算盘双盘交叉硬接,被震得双臂发麻,连连后退!

黄榴莲踏步上前,斧随身转,一个横扫!铁算盘躲闪不及,被斧面狠狠拍在肋部!

“咔嚓!”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铁算盘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香火头见最后屏障已破,面如死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不是刺向黄榴莲,而是反手刺向自己的心口!竟是想“以身殉道”,造成“被逼死”的假象,进一步煽动信徒!

“想死?没那么容易!”黄榴莲眼疾手快,开山斧脱手飞出,精准地击打在匕首上,将其击飞!同时身形如电,瞬间冲到香火头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道袍前襟,如同拎小鸡般提了起来!

“说!那些鬼火、谶语、厌胜之物,都是怎么弄的?!”黄榴莲目光如炬,死死盯住他。

香火头嘴唇哆嗦,还想硬撑,黄榴莲对左右喝道:“把这妖道的道袍扒了!看看他里面藏着什么机关符咒!”

帮众上前,不顾香火头挣扎,撕开其道袍,果然从里面搜出磷粉包、细线、小磁石、伪造的“血符”等物,还有几本记录如何制造“灵异”和煽动言论的手册。

证据确凿,殿内残存的、尚未完全疯狂的信徒看到这些,顿时哗然,信仰开始崩塌。

第六章:破迷与正法

黄榴莲当众展示了从香火头身上搜出的“道具”和手册,揭露了其装神弄鬼、愚弄百姓、敛财害人的真面目。香火头在铁证面前,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倒在地,喃喃认罪。

黄榴莲下令,将香火头、鬼画符、铁算盘等首恶分子公开审判,将其罪行公之于众,然后明正典刑。对于那些被蛊惑的普通信徒,则以教育为主,勒令其悔过,并解散“香火会”。

同时,黄榴莲借此机会,宣布整顿马家浜民间信仰,所有庙宇、神祠需登记在册,庙祝、僧道需经过审核,严禁借鬼神之名敛财、煽动、害人。他亲自参与主持了年祭,以“人”的力量和秩序,对抗虚妄的“神鬼”之谈。

尾声:人心的归正

“香火头”团伙的覆灭,不仅铲除了一个利用迷信作乱的毒瘤,更进行了一次有效的“破迷信、正人心”的教化。黄榴莲的威望,在打破虚妄、彰显力量与秩序的过程中,得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巩固。

站在清理一新的“龙王庙”前,看着恢复平静、不再被谣言左右的百姓,黄榴莲若有所思。统治一片土地,不仅要控制人们的身体和财产,有时还需要引导甚至“征服”他们的精神世界。苏州河中游,那里的民情、信仰必然更加复杂多元,如何应对,将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他的开山斧,劈开了有形的敌人,也劈开了无形的迷障。这让他对“权力”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它不仅是暴力的支配,有时也是真相与秩序的建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