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寺怀被她这一问呵住,不知道如何作答,实际上他是两日前与朋友吃酒时,那人无意间说漏了嘴,他几番追问下才得知,急匆匆拿了家中值钱的物品当了便买了金子。
“发生了这么久的事情,你现在才知道,不觉得有些晚了吗?你以为你不到家中店铺当东西,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吗?”
眼见自己的事通通被戳穿,姜寺怀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没过多久就被愤怒取代。
“好啊你!你敢跟踪我!”
“想知道你的行踪还用不着我专门派出人来跟踪。”
松漪年望向赵管家,赵管家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将姜寺怀隔到一边,趁他不注意夺过了他手中的轮椅。
松漪年抬步向门外走去,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警告。
“回去将你手中的金子悉数卖出去,将我姐姐的嫁妆通通赎回来。”
“合离书,你不愿签就不签吧,不过这样一来你名下的那些店铺,我可不能保证它们能正常开张。”
“哦对了,在你想清楚以前,姐姐都会住在我这里。”
松漪年回过头提醒道。
姜寺怀在原地急得跳脚,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后槽牙紧紧地咬着。
白雅看着这一幕幕,心中对这个看着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多了些好奇和好感。
不过那女子走了,男人却膝盖一弯跪在了软垫上。
男人喋喋不休地在庙中咒了那女子不知多少遍之后,白雅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顺手抽走了他膝下的垫子。
男人猝不及防,下巴狠狠磕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这四周无人的,这怕不是神明发怒了!
姜寺怀心里直发抖。
嘴上跑马一般说了一堆道歉的话,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阵烟似的逃走了。
白雅看着男人逃命的背影三两下蹭到花姒身边。
花姒倒是第一次看见白雅整人,嘴角勾起说不清的弧度,心情有些愉悦。
“罕见呀。”
白雅有些兴致勃勃地问道:
“打不打赌,我赌他不会卖掉那些金子。输了你给我买苏记的梨花酥。”
花姒将白雅竖起都食指拍到一边。
“我也赌他不会卖了。”
花姒向庙外走去,白雅在身后叫着。
“你去哪啊?不赌就不赌呗!”
花姒笑了笑。
“买梨花酥啊,早点去排队,晚了买不到了。”
松漪年将姐姐送回家中后,便又来到当铺中。
掌柜的将今日典当的物什放在托盘中呈上。
“今日还收入江九卿的《墨山春居图》一幅。”
掌柜的摊开画卷,松漪年上前细细查看。
松漪年虽比不上姐姐眼力精湛,但从小受父亲和姐姐耳濡目染,对于辨别古董这一块还从未失手过。
不错,笔法墨色或是印章,确为真品没错。
松漪年命掌柜的将这些都好好收起来,低下头徐徐饮茶。
掌柜的对于家主这般的气定神闲有些诧异。
收了这样难得的一幅画,竟还不高兴吗?
不过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外面的人频频上门,好像他这当铺是什么寻常商铺做买卖一般,一来一去,收了不少平日里见不到的好物件。
只是这样一来柜上银子就有些吃紧……这……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向面前的人请示:
“这短当的人一多,铺上就有些支应不开,您看……”
松漪年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掌柜的,那眼神丝毫不像是一个少女该有的纯真样子,反而是一汪深谭,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从今天起短当的日息让利五厘,先生只管将合适的通通收入,钱的事情您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