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的瞬间，江临渊的手还没收回来。石板浮在裂缝中央，半枚镇龙印的纹路清晰可见，边缘泛着暗红光晕。
他刚要起身，脚底传来一阵剧烈震动。不是来自地下，而是从体内——并蒂莲纹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
他低头看向掌心，血玉髓正静静躺在那里，表面有一丝黑气缠绕而上。
“不对。”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从地缝中冲出。那人影落地无声，长发散开，衣袖破损处露出干枯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魔气流动。
秦无涯站在三步之外，目光落在血玉髓上。
“你拿不走它。”江临渊往后退了一步，把血玉髓塞进背包侧袋。破甲锥已经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秦无涯没动。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空气扭曲，一团漆黑雾气迅速凝聚成一只巨掌，直扑江临渊胸口。
江临渊横剑格挡，破甲锥撞上魔掌，力量直接震得他后退数米，鞋底在跑道上划出两道焦痕。他喉咙一甜，咽了回去。
巨掌未停，再次压来。
他咬破舌尖，强行提气，在身前布下三层青帝符盾。第一层刚成型就被撕碎，第二层撑了不到两息也崩解，第三层开始龟裂时，天空忽然劈下一记雷光。
紫电落下，正中魔掌中心。轰的一声，黑雾炸开，余波扫过看台，水泥墙面直接剥落一层。
陈慕白从高处跃下，单膝跪地，双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他脸色发白，额角全是冷汗，胸口起伏剧烈。
“快走。”他说，声音沙哑。
秦无涯转头看他，嘴角微扬：“你也来了？”
陈慕白没答。他双手合十，掌心相对，雷光再次汇聚。这一次，云层翻滚，电蛇缠绕，整片操场都被映成紫色。
他又引动了一道雷劫。
雷光落下，与残余魔气碰撞，爆发出刺眼强光。江临渊抬手遮眼，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是敌人的。
陈慕白倒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明显脱臼。他咳出一口血，胸前衣服湿透，肋骨断了三根。
秦无涯冷笑一声，不再出手。那团被击散的魔气没有消散，反而缓缓聚拢，像有意识一样飘向空中，最后悬停在血玉髓上方。
江临渊盯着那团黑雾，忽然察觉不对。
魔气太安静了。不像攻击，更像是……在等待。
他想起什么，立刻掏出噬灵珠。这颗珠子是用灰藤芯炼成的，专门对付阴邪之物。他握住珠体，低声念诀。
噬灵珠离手飞出，迎风暴涨，化作拳头大小，表面浮现细密纹路。它靠近魔气，开始缓慢吸收。
黑雾被吸入珠内，速度越来越快。就在最后一丝魔气即将消失时，珠体猛地一颤。
江临渊看清了。
那团黑雾里裹着一个人形，面目扭曲，但轮廓熟悉——是周云鹤的脸。
系统界面在同一刻弹出，金光闪烁。
【销毁残魂得纯净玉髓】
【保留残魂获魔修秘典】
两行字浮在眼前，清晰无比。
江临渊盯着那提示，呼吸变重。他想起凤凰焚天击那一战，想起上官玥割血激活契约，想起自己说过绝不做别人的棋子。
他伸手抓住噬灵珠，用力一按，将珠子直接塞进空中残魂的眉心。
“轮不到你选。”
珠体剧烈震动，传出一声尖啸，像是有人在耳边惨叫。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血玉髓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入他掌心。这次再无黑气缠绕，通体晶莹，像一块刚出土的红玉。
秦无涯看着这一幕，脸上笑意淡去。他没再动手，只是后退一步，身影逐渐模糊。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他说，“可你连自己签到的地方都守不住。”
话音落下，他人已不见。
江临渊没追。他知道对方不是败退，而是故意留下这些魔气和残魂，目的不明。
他蹲下身，检查陈慕白的伤势。对方意识尚存，但呼吸微弱，左手紧攥着什么。
是一块金属片，形状不规则，边缘烧焦，上面刻着半个阵纹。
江临渊认得这个纹路。是镇龙印的一部分。
他抬头看向裂缝中的石板，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血玉髓。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绝非偶然。
远处传来警报声，应该是安保系统检测到了能量波动。但没人会来得这么快。
他把陈慕白扶起来，让对方靠在自己肩上。背包里的血玉髓贴着后背，有些发烫。
裂缝还在扩大，石板缓缓上升，露出下方一条狭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风声传出。
他迈步走向通道入口。
脚下踩到一块碎石，发出轻响。低头看去，是刚才战斗中掉落的破甲锥碎片。他弯腰捡起，放回工具袋。
通道口边缘有一道刻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划出来的。他伸手摸了摸，痕迹很新，边缘光滑。
这不是旧伤。
他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眼操场。
百米起点线旁的地面上，还残留着签到符文的痕迹。那道光纹比之前暗了许多，几乎看不见。
但他知道它还在。
他背着陈慕白，一脚踏进通道。
黑暗吞没了两人。
通道深处传来滴水声，节奏缓慢。第一滴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水花。
第二滴水落下时，他的左脚踩进浅坑，积水漫过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