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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杯垫,不错。”

公寓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秦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出窍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能力在这一刻全部停摆,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陆晚灵那句云淡风轻的评语在无限回响。

杯垫?

不错?

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他妈的疯了。

那可是天枢令!

奉天阁最高权力的象征!足以号令华夏境内所有玄门和特殊机构的至高信物!

就这么……被当成了一个杯垫?

秦夜的目光僵硬地转向李玄同,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血溅五步的场景。

这位权倾天下的大长老,恐怕要把这间小小的公寓,连同他们两个人,一起从物理层面上抹去。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李玄同坐在沙发上,腰杆依旧笔直如松。

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波动。

那是震惊,是错愕,甚至还有一丝荒谬。

他设想过无数种陆晚灵的反应。

或是虚与委蛇,或是讨价还价,或是干脆利落地拒绝。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用一种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方式,来回应这份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心意”。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秦夜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呵。”

一声轻笑,从李玄同的喉咙里发出。

他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也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的笑声。

“好,好一个杯垫。”

李玄同的目光从那个被当做杯垫的天枢令上移开,重新落回陆晚灵那张慵懒而绝美的脸上。

“倒是老朽,着相了。”

他这一笑,那股几乎要将空间都压塌的气场,瞬间烟消云散。

秦夜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大脑的处理器彻底烧了。

一个敢拿天枢令当杯垫。

一个看到天枢令被当成杯垫,非但不怒,反而笑了。

这两人,究竟谁更不正常一点?

“大长老还有事吗?”陆晚灵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要关灯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

秦夜的眼角疯狂抽搐。

大姐,你这是在送客啊!你送的可是奉天阁大长老!

李玄同闻言,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去看那块已经被定义为“杯垫”的玉牌,而是看着陆晚灵,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老朽今日前来,所提三事,不知陆小姐意下如何?”

陆晚灵懒洋洋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出三根青葱玉指,一根一根地掰下。

“第一,周正的案子,你们奉天阁自己处理,我没兴趣再看了。”

“第二,我做事,看心情。想让我提前打报告,大长老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瞥了一眼茶几。

“至于第三……”

“这杯垫,我收下了。”

秦夜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觉得再这么刺激下去,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心肌梗塞,英年早逝了。

狂!

太狂了!

这已经不是狂,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奉天阁,她陆晚灵,不属于任何规则之内!

李玄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无审视和试探,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平等的凝视。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李玄同转过身,迈步走向门口。

那两个如同雕塑般的黑衣人,无声地为他拉开门,三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门被轻轻关上。

那股笼罩在整个公寓,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也随之彻底消散。

“噗通”一声。

秦夜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结束了。

这堪比神仙打架的会面,终于结束了。

他抬起头,用一种看史前巨兽般的眼神,望向沙发上的陆晚灵。

后者正拿起那个空茶杯,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下方的黑色玉牌,嘴里还念念有词。

“尺寸不大不小,材质也温润,垫杯子倒是正合适。”

秦夜一个激灵,从地上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茶几前,声音都变了调。

“祖宗!我的亲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他指着那块黑色的天枢令,手指都在哆嗦。

“那可是天枢令啊!见令如见大长老本人!你就这么……就这么拿来垫杯子?”

陆晚灵抬起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然呢?”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茶杯底有水,会把桌子弄湿,擦起来很麻烦的。”

秦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啊!

“可是它的价值!它代表的意义!”秦夜急得抓耳挠腮,试图跟这位来自异次元的祖宗讲道理,“有了它,你就是华夏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哦。”

陆晚灵的反应,只有一个字。

她将那块天枢令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价值,是别人赋予的。对我来说,它现在的价值,就是一个好用的杯垫。”

她随手将玉牌抛了抛,又稳稳接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况且,收了他的令,就等于欠了他的人情,就要守他的规矩。”

“我陆晚灵,”她将天枢令重新放回茶几上,用空杯子稳稳压住,“最讨厌的,就是欠人东西和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