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回到家里时，一眼看见了缩在沙发上的鸣人，怔愣的看向手里的护额。
察觉到葵出现在门口，鸣人匆匆将手里的护额朝着身后藏了藏，抬手擦了一把眼角，扯出一抹笑意。
“姐姐，你回来啦。”
葵知道，鸣人现在是在强装振作，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怎么会不了解？
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坐在了鸣人身边。
上一次这么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鸣人才只到自己的肩膀。
可如今，鸣人竟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些。
长大了啊……
也学会将情绪隐藏起来了。
“难过的时候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的，鸣人。”
“没有，”鸣人弯着眼睛，笑着看向葵，“我真的没有很难过啦~”
“鸣人，你可以在别人的面前收起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担心。”
葵抬手轻抚鸣人的发顶，目光温柔的落在鸣人的眼睛上，轻声说道：
“但是，在姐姐面前不需要这样。”
“这里是鸣人的家，鸣人可以将最真实的样子，最真实的情绪发泄出来。”
鸣人怔怔的看向葵，嘴角紧紧绷起，缓缓低下头，肩膀止不住颤抖。
“对不起……”
鸣人垂在膝盖上的手更紧的握住。
“姐姐……对不起……”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我……我没能把佐助……带回来。”
葵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放在鸣人紧紧握拳的手上。
“真的…对不起……”
鸣人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带着剧烈的颤抖。
“我明明……答应过要把他带回来的……我是那么……那么想把他带回来……”
“都怪我……都怪我太弱……”
大颗的眼泪接连不断地砸在葵的手背上。
“鸣人，看着我。”
鸣人艰难地抬起头，眼睛红肿，泪水糊在脸上，看起来属实狼狈。
紧紧咬着下唇，试图阻止更多的呜咽声泄出。
“不怪你。” 葵直视着鸣人的眼睛，重复道，“这一点都不怪你，鸣人。”
葵抬起一只手，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鸣人脸颊上的泪水，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深切的心疼。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佐助还不愿意回来，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力量不够。”
鸣人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否定：“可是……姐姐……”
葵倾身向前，将这个比她高大却蜷缩成一团的少年轻轻拥入怀中，用行动打断了鸣人没说完的自责的话。
“你尽力了，鸣人。”
葵在鸣人耳边低语，温柔地拍抚着鸣人不住发颤的后背。
“你已经用尽了全力去挽留佐助，这就够了。”
“姐姐看到了，你的努力，你的痛苦，你的坚持，姐姐都有看到。”
鸣人僵硬的身体在葵怀里逐渐放松，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像小时候一样，把脸深深埋在葵的颈窝，终于不再压抑，压抑的呜咽变成了近乎是发泄情绪嚎啕。
葵没再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抱着鸣人，任由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鸣人发泄般的嚎啕渐渐平息，最终只剩下细微的抽噎。
寂静在客厅里弥漫，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树叶沙沙声。
过了许久，鸣人慢慢从葵的颈窝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泪痕交错。
吸了吸鼻子，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看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用指尖轻轻理着他有些凌乱的金发。
时间一点点流逝，鸣人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鸣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像要把胸腔里所有的郁结都吐出去。
就在葵以为鸣人可能需要休息，或是想独自安静一会儿的时候，鸣人转过头，红肿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葵。
平日里总是充满活力与阳光的眼睛，此刻被泪水洗刷过，显得格外清澈，也格外沉重。
“姐姐。”
“嗯？”葵应道。
“可以……”鸣人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勇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可以再和我说一下爸爸妈妈的事情吗？”
这个请求让葵微微一怔。
自从鸣人两岁那年把他带回家后，每次她模糊的讲述关于他父母的故事，鸣人总会听得津津有味，一遍一遍的央求自己讲更多。
直到后来认识了佐助，有了新的玩伴，才渐渐的不再缠着自己，听自己讲这些故事。
但今天，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听父母的故事？
这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些故事，”葵带着困惑和试探，轻声提醒，“不是已经讲过很多遍了吗？你想听哪个？”
葵以为鸣人是想寻求一些熟悉的温暖回忆来抚慰此刻的心情。
鸣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移开，反而更加专注地凝视着葵。
“不。”鸣人否定了葵的猜测，“我想听的，是爸爸成为四代目火影之后发生的事情。”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葵下意识地避开了鸣人直视的目光，嘴唇无意识地抿紧。
“这些……姐姐都没有和你讲过。”
“鸣人……”葵重新看向鸣人，“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鸣人看着葵瞬间变化的表情和语气，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反倒松了一口气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苦涩自嘲的笑。
“姐姐，”鸣人低下头，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上面还有用力握拳留下的指甲印。
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只是比较迟钝，不是傻。”
鸣人抬起头，重新看向葵。
“那年在医院天台上，你有说过，螺旋丸是爸爸为了保护妈妈研究出来的忍术。”
葵的瞳孔微微收缩，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次一时失言。
没想到，鸣人真的一直记得那句话。
“还有，”鸣人继续道，“好色仙人也和我说过，螺旋丸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四代目火影研发的。”
“姐姐……你告诉我爸爸是木叶的英雄，为了保护村子牺牲了。好色仙人说四代目火影是为了保护村子牺牲的。”
“螺旋丸是爸爸的术，也是四代目的术……”
“所以，”鸣人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我的爸爸，就是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 ，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