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后背惊出一层汗。
整个世界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大刀横割了一刀,五米多厚的雪层裹挟着宁析往悬崖下滑落。
华白易盯着宁析,瞳孔红光一闪,意念穿透雪雾,作用在宁析身上。
宁析脚步一轻,奔跑速度直线提升,她眼中,雪层滑落的速度缓慢无比。
她成功攀上一块巨石,以此为跳板,和其他人汇合。
与此同时,山脚下大本营,伪装成镇长助理的贝萱掌着望远镜,目睹从山峰上滚落下来的雪浪。
“雪崩了,是宁析小队和母体对上了吗?”
“有可能。”姒星纬担忧说。
帐篷里联邦的人连忙将现在的情况汇报给联邦。
等了近一个小时,雪崩才结束,宁析带人绕路前往断崖底下的山坳。
雪地上有母体跳跃留下来的深坑。
“母体果然不会轻易摔死。”华白容蹲在雪坑边缘向下望,十几米的深坑,亏的母体弹跳力惊人。
一行人顺着它离开的痕迹追踪。
“啊!”
郝运良尖叫一声,脚下踩的雪层突然塌陷,他直直往下坠去。
这是一条被雪掩盖住的冰缝,盈满融化的蓝色冰水,深不见底,下方空间极大,水流速度很快,一旦被冲进去,再想找到出口就难了。
他身后的华白容反应迅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雪地太滑,两人一起向下滑。
楚祁眼疾手快拽住华白容的腿,身体趴在地上,增加受力面积,避免雪层再度塌陷。
郝运良整个人被淹在冰水里,冰凉刺骨,呛咳了几下,喘不上气,他的身体顺着水流飘动,唯一固定他的只有后衣领上华白容的手。
华白容整个上身也被淹入水中。
宁析没敢直接到塌陷处拽人,扔下根绳子去,华白容将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紧紧拽住郝运良的衣服。
宁析和成羽华白易一起用力拽绳子,华白容拖着郝运良上了岸。
郝运良冻得面庞青紫,一出水,头发和衣服瞬间结了冰,宁析给他和华白容围上自发热毯,其他人搭起帐篷,让他和华白容到里边换干衣服。
郝运良上下牙直打颤,惊魂未定,“我刚刚……刚刚好像看见了……红潭。”
红潭是宁璇队伍里的一员。
“水下?”
郝运良哆嗦着点头,“冰……冰层里,被冻在了冰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背对着我,没……没看见是谁。”
宁析神情严肃,从包里取出水下摄像头,组装好,返回到冰缝,将摄像头伸进水里。
操作摄像头的方向,照到被冰封住的红潭,她闭着眼睛,面容毫无血色,冰层里残留着鲜红的血迹,从她的脖颈处散开。
另外一个是名男性,腰部残缺,像被母体撕咬了一口。
宁析将照片拍下,传入红色的发射器里,编辑了一条信息,插在十几米远处的雪坑,固定结实。
发射器会抓住有信号的一瞬间,将位置信息与图片信息一同发回大本营。
这两个人是一直沉睡在此,还是被带回去好好安葬,全看联邦的决定。
休整好,一行人继续追踪母体的踪迹,往山峰而去。
宁析爬行过程中,思索曾经的她凭借一根外观普通的铁链将母体束缚住,那条铁链有什么玄机,后来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禁锢的力量。
她问过其他人,他们在被母体迷惑的时间里,什么也没有看见……
母体出现的很突然,混在猎猎风声中,携带漫天飞雪从地下冲出。
众人瞬间被迷了视线。
等雪花落下,视野稍微恢复,雪地上空无一物,没看见母体。
“队长不见了!”
成羽第一时间发现。
她俯身望向母体打出来的洞穴,四五米深,被搅碎的冰块掩盖住。
众人面露担忧,但并没有震惊和无措。
因为这是宁析的计划。
看见红潭的尸体后,宁析便意识到常规方法无法对母体起到伤害作用,红潭是A级顶尖,依然死在母体手里。
他们这支小队里的其他人并不比宁璇小队成员强。
红潭的下场,可能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下场。
宁璇小队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他们不能继续组团送人头。
宁析独自一人行动虽然危险,但灵活度高。
面对母体的精神操控,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楚祁暂代队长,侧耳聆听地下动静,“这边。”
地下。
母体在前方冲刺,身上数不清的爪子如高速旋转的钢刀,在冰雪之中矫健穿梭,搅碎的积雪和碎冰全都被它推到身后,后路全都堵死了,避免了后方有人追来。
宁析单手拽着它的尾巴,特制高山靴鞋底的冰爪咬住母体的身躯,艰难挂在它身上。
一旦她掉下来,会被母体直接活埋。
尖厉的破冰声震得她耳膜疼,冰块儿碎屑砸在脸上,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宁析摸出破甲锥,用出全身的气力,深深插入它的身体。
“啊嗷哦——”
母体身上数不清的嘴同时张开痛呼,呼声带着某种魔力,宁析脑袋疼,神情开始恍惚。
脑海里闪过画面碎片。
她看见自己送给楚欢宁一个白色礼盒,里面放着一把银色的精致小剪刀……
她从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手里郑重地接过一条锁链,女孩说:“这里有我的诅咒,我死亡,诅咒才会消失……”
她看见自己躺在垃圾场,对面有一只畸形的怪物,好多眼睛和嘴巴……
宁析盯着其中一只拥有长睫毛的眼睛,猛得打了个寒颤。
意识清醒。
她被倒吊着,母体捉着她的右腿,往嘴里塞去。
这张嘴和之前看见的布满密齿的嘴不一样,只有两颗牙齿,和两条猩红分叉的信子。
蛇信子勒在她的腰上,即将把她送入口中。
宁析连忙摸出手枪对着深不见底的咽喉开了一枪。
“嗷呜嗷——”
一旦对方发出这样的声音,宁析便会脑子疼。
两次中招,差点葬入它口。
宁析这次提前在手背上划了一刀,精神恍惚的那一刹,刺痛将她拉回现实。
猩红的信子将她甩上天又砸落在地,像甩一个破布娃娃。
腰被越缠越紧,几乎要勒断,五脏六腑都移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