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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天命杀猪匠 > 第213章 天命杀猪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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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龙沼泽,方圆数百里,终年被灰绿色的毒瘴笼罩。淤泥中沉浮着腐朽的树干与不知名动物的骸骨,偶尔有气泡从沼泽深处冒出,炸开时散发出刺鼻的腥臭。传说曾有妖龙在此陨落,其尸骸腐化后污染了整片地域,形成了这片绝地。

陈七与观星子悬浮在沼泽边缘的一处高地上。观星子手持一具青铜罗盘,罗盘上镶嵌的七颗星辰宝石正闪烁着微光,指针微微颤动,指向沼泽深处某个方位。

“阁主,隐匿阵法的核心波动就在那个方向,距离约三十里。”观星子低声道,眉头微皱,“阵法相当高明,与沼泽的天然毒瘴地气近乎完美融合,若非先前他们大规模传讯泄露了波动,极难被发现。外围还有至少三层警戒与幻阵。”

陈七混沌感知全力展开,如同无形的涟漪渗入前方的毒瘴与泥沼。在他的感知中,前方的空间确实存在不自然的扭曲,如同水底看景物般微微晃动。数股隐晦而阴冷的气息在阵法内部隐约流动,似在巡逻警戒。

“能悄无声息地破开外围阵法吗?”陈七问。

观星子观察片刻,点了点头:“需要一点时间。这阵法借用了沼泽天然的混乱地气,破阵时不能引起地气剧烈动荡,否则会惊动里面的人。我可以从‘地脉支流’与‘毒瘴循环’的缝隙切入,逐层剥离,大约需要一炷香时间。”

“太久了。”陈七摇头,“里面至少有五名元婴修士坐镇,其中一道气息……很特别,充满了血腥与暴虐的杀戮之意,但境界似乎只有元婴初期。一旦我们开始破阵,哪怕动静再小,也难保不被其察觉。”

“那阁主的意思是?”观星子看向陈七。

陈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既然要试新领悟的东西,那就干脆一点。你布一个临时困阵,将这片区域暂时与外界隔绝,防止他们逃跑或传讯。然后……我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观星子一惊,“强攻?可那样会立刻惊动所有人!”

“不是强攻。”陈七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那弧度中混杂着冰冷的杀意与一丝……近乎天真的专注,“是‘杀猪’。”

观星子愣住了。杀猪?这是什么意思?

陈七没有多解释,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在天工秘库中得到的古朴指环——【天工造物·万化】。他缓缓将指环戴在右手食指上。指环触感冰凉,戴上瞬间,似乎与他指尖的血肉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连接,一种奇异的、仿佛可以随心塑造万物的感知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在天工秘库石碑前看到的那些画面——巨人持锤锻打星辰,匠人以心火熔炼法则,庖丁解牛般将混沌梳理为有序的规则……以及,他在那玄妙状态下领悟到的,关于“拆解”与“重组”的本质。

万事万物,皆有其“结构”。修士的肉身、经脉、金丹、元婴、法术、阵法、法宝……乃至天地灵气、规则运转,无不是由更基础的“单元”以特定的方式组合而成。

所谓“杀猪”,在他此刻的领悟中,并非字面意义的屠宰牲畜,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指事物核心“结构弱点”的认知与操作。庖丁解牛,目无全牛,是因为他看透了牛身的筋骨肌理结构。而陈七此刻,在混沌感知与天工指环的加持下,他“看”世界的角度,正在发生某种根本性的变化。

他“看”向沼泽深处的隐匿阵法。不再是简单的能量流动与符文轨迹,而是无数细密的、交织的“规则之线”与“能量节点”构成的立体网络。某些节点的连接较为脆弱,某些线条的流转存在迟滞,整个阵法虽然与地气融合,但也因此受地气循环的制约,在几个特定的“气机转换”时刻,会出现极其短暂的、整体协调性的破绽。

他“看”向阵法内那些巡逻警戒的修士。在他们的护体灵光、经脉运转、甚至元婴的吞吐韵律中,他都能隐约“感知”到一些不协调的“缝隙”或“淤塞点”。这些,或许是他们功法修行留下的隐患,或许是旧伤未愈,或许是心境破绽……在陈七此刻的视角下,这些都变成了可以切入的“下刀处”。

当然,这种“看”并非全知全能,受限于他自身的修为、对手的实力、以及天工指环目前能调动的法则之力。但用来对付元婴初中期的敌人,配合他的战斗本能,已然足够恐怖。

“观星子,布阵,隔绝此地。”陈七的声音平静无波。

观星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见陈七如此笃定,也不再犹豫,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二面巴掌大小的星辰阵旗,双手翻飞,将阵旗打入周围虚空。阵旗隐没,一层无形的、扭曲光线的屏障悄然升起,笼罩了方圆数里的区域,暂时切断了内外部的灵气与传讯流通。

“准备好了,阁主。这‘小周天禁断阵’最多能维持半个时辰,且无法隔绝剧烈的战斗波动。”观星子提醒道。

“半个时辰,足够了。”陈七点头,目光锁定前方三十里外的阵法核心区域,“你在此地策应,若有人逃出,截杀之。”

说完,他一步踏出,身影并未如往常般化作流光,而是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融入了周围弥漫的毒瘴与昏暗的光线中。并非隐身术,而是他调动天工指环的力量,微微调整了自身与外界光线、气息的“结构对应关系”,达成了一种类似“视觉欺骗”与“气息同化”的效果。

他如同沼泽中的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穿过外围的警戒幻阵。那些阵法在他眼中漏洞明显,他总能从那些“结构脆弱点”或“能量流转空隙”中穿过,如庖丁的刀刃游走在筋骨缝隙间,不碰硬骨,不触大筋。

三十里距离,在元婴修士全力赶路下不过片刻。但陈七走得很慢,很稳,他在适应这种全新的感知与操作方式,同时仔细观察着阵法内部的情况。

很快,他接近了核心区域。透过重重阵法和毒瘴,可以看到一片被临时清理出来的、干燥的硬地。地面上搭建着十几座黑色的营帐,呈环形分布。中央最大的一座营帐前,竖立着一杆血色大幡,幡面上绣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颅,正吞吐着淡淡的血光。营帐周围,有二十余名黑衣修士在巡逻,修为多在金丹期。五道较强的元婴气息,分别位于中央大帐和周围的四座营帐中。

其中,中央大帐内的那道气息,尤为引人注目。血腥、暴虐、混乱……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专注”。仿佛那不是一个人在修炼或坐镇,而是一头被圈养在笼中的嗜血凶兽,随时可能暴起噬人。

陈七隐藏在沼泽边缘的一簇枯败芦苇后,混沌感知如丝般蔓延过去,更仔细地“观察”着营地的布局与那些修士的状态。

他看到了营地下方,有一个隐蔽的、尚未完全激活的小型传送阵,显然是预留的退路。看到了营地四周埋设的十几处触发式爆裂阵法。看到了巡逻修士之间交换的、蕴含特定节奏的神识波动——那是他们的暗号。

他也看到了那五名元婴修士更多的细节:

中央大帐内,是一名身穿血色短褂、坦露着满是伤疤胸膛的壮汉。他并非在打坐,而是在……磨刀。一柄门板大小的、满是缺口的鬼头屠刀,被他握在蒲扇般的大手中,在一块漆黑的磨刀石上,一下一下,缓慢而用力地打磨着。火星四溅,每一缕火星都带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他的眼神专注而狂热地盯着刀锋,口中喃喃自语,隐约能听到“肥猪……血食……杀……”等破碎的词句。他的元婴气息只有初期,但肉身血气之旺盛,堪比元婴中期的炼体修士,且那血煞之气凝实无比,隐隐与手中的屠刀融为一体。

“血屠夫……‘猪倌’?”陈七想起战阁情报中记载的一个人物。幽冥殿下属“屠宰场”的刽子手之一,代号“猪倌”,元婴初期修为,却以虐杀低阶修士、收集血煞修炼而臭名昭着。此人看似疯癫,实则战斗本能极其可怕,尤其擅长近身搏杀与血气类神通,死在他手中的同阶修士不下十人。他手中那柄“饕餮鬼头刀”,据说已饮血上万,乃是一件成长型魔宝。

其余四座营帐中的元婴修士,则相对“正常”一些:一名笼罩在黑雾中的瘦高个,是幽冥殿的阵法与传讯负责人;一名双颊凹陷、眼冒绿光的老妪,手持人骨杖,气息阴毒,应是五毒门的长老;一名面色惨白、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手中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是天邪宗的执事;最后一名是个光头巨汉,浑身肌肉虬结,背着两柄车轮大斧,是幽冥殿的护法。

“一个疯癫但战斗力强的屠夫,一个阵法师,一个用毒的,一个玩邪术的,一个力量型的……”陈七心中迅速评估,“先杀阵法师,切断传讯与退路;再杀用毒的和玩邪术的,消除远程与控制威胁;最后解决屠夫和光头。”

计划已定,陈七将目光锁定在了那笼罩在黑雾中的瘦高阵法师所在的营帐。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上的天工指环泛起微不可察的灰光。他目光穿透营帐,锁定那名阵法师。在他的“结构视角”下,阵法师身周缭绕的黑雾,是他修炼的“幽冥匿形雾”,兼具防护与隐匿效果,其“结构”是由无数细小的阴气颗粒以特定阵势排列组成。而这些颗粒的排列,在修士胸腹间膻中穴的位置,存在一个微小的、负责整体协调的“核心节点”。

陈七伸出食指,隔着数十丈距离,对着那黑雾核心节点,轻轻一“点”。

没有光华,没有声响,更没有灵力波动。

但下一刻,那名正盘膝打坐、维护着营地阵法与对外联络的瘦高阵法师,身周的黑雾突然剧烈地紊乱、翻滚起来!仿佛失去了指挥的军队,开始互相冲撞、溃散!

“嗯?!”阵法师猛地睁开眼,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他感觉自己对“幽冥匿形雾”的控制瞬间失灵,更可怕的是,膻中穴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酸麻与空虚感,仿佛那里突然破了一个洞,真元正在不受控制地泄露!

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真元镇压,想要出声示警。

但陈七的第二“点”,已经到了。

这一次,点向的是阵法师脖颈侧面、连接头颅与躯干的某条重要的“气血与神经通路节点”。在天工指环的微调下,陈七的指风(近乎无形的、细微的混沌气流)精准地“切入”了那个节点。

阵法师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脖子一麻,随即整个头颅与身体的联系仿佛被短暂地切断,意识还在,却无法控制身体任何一块肌肉!他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只有眼珠还能转动,里面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陈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营帐内。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柄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短剑【无影】,轻轻划过阵法师的咽喉,切断了他最后的生机。剑气侵入,瞬间搅碎了他的元婴。

整个过程,从陈七第一次“点”出,到阵法师无声毙命,不过两息时间。营帐外巡逻的金丹修士毫无察觉,其他营帐中的元婴修士也未曾感应到剧烈的能量波动——陈七的攻击,近乎“结构性的拆除”,而非“暴力性的破坏”,对整体环境的扰动极小。

陈七迅速收起阵法师的储物袋和几件重要的阵法控制信物,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帐,朝着下一个目标——那名五毒门老妪的营帐潜去。

中央大帐内,正在磨刀的“猪倌”血屠夫,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鼻子抽动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有股淡淡的‘坏肉’味儿?”他嘟囔着,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好像是谁家的猪……漏气了?”

他侧耳听了听,营地外只有风声和沼泽气泡的破裂声。巡逻修士的脚步声依旧规律。

“错觉?”他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专注地打磨他那柄巨大的屠刀。刀刃映照着他狂热而残忍的眼睛。

“很快……很快就能杀个痛快了……肥猪们都该进我的刀……”

他浑然不知,一位比他更精通“屠宰”的“杀猪匠”,已经悄然潜入了他的猪圈,正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挑选着下手的“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