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报……报告公主!”
“那……那个大夏皇帝说……他明天要跟您……聊聊!”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三息。
“哈哈哈哈哈哈!”
匈奴大帐。
呼延灼灼听到侍卫的回禀,爆发出一阵狂笑,
“聊聊?他要跟本宫聊聊?”
“这个缩头乌龟,终于知道怕了!”
呼延灼灼一抹嘴角的酒渍,脸上全是轻蔑。
“昨天硬接了四发‘雷神之锤’,他怕是已经油尽灯枯,外强中干了!”
“现在摆出这副姿态,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或者……是想跪地求饶!”
帐内的匈奴将领们跟着哄堂大笑。
“公主英明!那小子肯定是被吓破了胆!”
“什么狗屁神仙下凡,还不是要跟咱们公主求饶!”
“明天就看公主怎么炮制他!”
............
“好!”
呼延灼灼一拍帅案,站起身来。
“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压上,就在代州城下!”
“本宫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大夏皇帝,要怎么跪在本宫面前,摇尾乞怜!”
“他要是识相,本宫就给他留个全尸。要是不识相……”
呼延灼灼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本宫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
第二天。
太阳刚从地平线上爬起来。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代州城头,守城的士兵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兵器,手心全是冷汗。
城外。
黑压压的匈奴大军,如同墨色的海洋,缓缓向前。
杀气腾腾。
大军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停下。
分开一条通道。
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驮着一道火红的身影,缓缓走出。
正是匈奴大元帅,呼延灼灼。
她今天换下了一身厚重的铠甲,穿了一套紧身的火红色软甲,将她那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英姿飒爽,又野性十足。
城头上的大夏将士,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这女魔头,长得是真带劲。
可惜,心太毒。
呼延灼灼勒住缰绳,抬头望向城楼。
只见,大夏皇帝李策正四仰八叉地坐着,一条腿还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晃荡着。
他旁边,还摆着一张小几。
几上,一壶热茶,两个杯子,几碟瓜子点心。
南宫月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剥着瓜子。
李策就那么坐着,眯着眼。
那模样,哪有一点身处绝境的样子?
看见城下的呼延灼灼,李策吹了声口哨。
“啧啧。”
他咂了咂嘴,
“长得还挺带劲,够辣!”
“朕就喜欢这种小辣椒!”
轰!
城头的大夏将士,全都傻了。
陛下……陛下在说什么?
调戏?
当着两军几十万人的面,调戏对面的女元帅?
这……这也太……太刺激了吧!
不少士兵想笑,可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肩膀一抖一抖的。
而城下的匈奴人,则彻底炸了锅。
“混账!他敢侮辱我们公主!”
“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无耻的大夏人!我要把他撕成碎片!”
无数匈奴骑兵愤怒地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弯刀,要不是军令压着,怕是已经冲了上去。
呼延灼灼的身体在发抖。
不是害怕。
是气的。
她征战沙场十几年,杀人无数,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
阴险的,狡诈的,勇猛的,悍不畏死的。
但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这么下流的!
两军主帅阵前对话,他竟然开口就是调戏?
他把这当什么了?
青楼楚馆吗?
呼延灼灼的一张俏脸被气得铁青。
“大夏皇帝!”
她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尖直指城头的李策。
“你若现在开城投降,本宫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城楼上。
李策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投降?”
“你让朕,给你投降?”
“小辣椒啊小辣椒,你是不是没睡醒?还是说,你们草原上的女人,都这么喜欢说梦话?”
李策站起身,走到城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呼延灼灼。
“朕今天来,不是来投降的,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明路?
难道是……议和?
呼延灼灼也强压下怒火,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李策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现在,带着你的人,从哪来回哪去。”
“回去之后呢,好好沐浴更衣,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在你的帐篷里等着朕。”
“等朕把手头这点破事处理完,就亲自去草原上接你。”
李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放心。”
“朕的龙榻很大,很暖和。”
“就是还缺个会暖床的。”
“看你身材不错,应该挺能干的。”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几十万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大夏的皇帝,在阵前,对着匈奴的女元帅,说……要她去暖床?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城墙上,不知是谁先绷不住,狂笑出声。
紧接着,笑声就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我们陛下乃是仙人下凡,让你暖床是看得起你!”
“陛下威武,大夏威武!”
.............
陈武更是笑得捂着肚子,眼泪都飙出来了。
什么叫霸气?
这才叫霸气!
跟陛下一比,他们之前那些叫骂,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而匈奴一方。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啊啊啊啊啊!”
“杀!杀!杀!”
“奇耻大辱!这是对我整个匈奴的侮辱!”
匈奴的军阵彻底骚动起来,无数骑兵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把李策撕成碎片。
而阵前的呼延灼灼,已经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抽出弯刀,刀锋直指城头的李策。
“李!策!”
“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马靴!”
“全军!攻城!”
“不惜一切代价!给本宫杀了他!”
呼延灼灼拨转马头,就要亲自带头冲锋。
就在这时。
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她的马缰。
“公主,不可。”
山本拦在战马前,压低声音说道,
“大夏人向来狡诈,他这是激将法。”
“他就是想让您不计代价地攻城,好消耗我们的兵力,城里头,肯定有诈!”
呼延灼灼双眼血红地瞪着他。
“那又如何?!”
“难道就让本宫站在这里,任由那个下流无耻的东西,当着全军的面侮辱?!”
“我咽不下这口气!”
山本阴恻恻地笑了。
“公主息怒。”
“他会用激将法,我们为什么不能用?”
他凑到呼延灼灼耳边,压低了嗓门。
“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法子,逼他出城。”
“只要他敢离开那座乌龟壳……这十几万大军,就是为他准备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