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灵魂空间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沈清辞和陆战北并肩站在界门前,看着那颗新生的“守护”信标。它悬浮在湖泊上方,散发着温润的白色光芒,光芒所及之处,空间里的药材生长速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连空气都仿佛更加清灵。
“按照这个速度,到春分前,我们至少能储备十万份‘归元守正散’。”沈清辞计算着空间药材的产量,“但更重要的是‘净化节点’的材料——那些承载灵泉能量的玉石,需要特殊处理。”
陆战北伸出手,掌心浮现一团暗金色的渊龙之力,力量中隐隐流转着翠绿的生命气息——这是与沈清辞灵魂共鸣后的变化。“用我的力量温养玉石,能不能加快充能速度?”
“试试看。”
两人走到空间一角,那里堆放着几十块从云南采购的翡翠原石。这些石头品质普通,在市场上不算值钱,但内部结构稳定,是承载能量的好载体。
沈清辞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先用净源之力洗涤内部杂质,然后引出一缕稀释万倍的灵泉湖水,缓缓注入石中。玉石表面泛起淡淡的水光,但很快黯淡下去。
“能量逸散太快。”她皱眉。
陆战北接过石头,暗金色的力量包裹住它。玉石内部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那些原本松散的晶体结构在渊龙之力的高压下开始重组、紧密,形成一个个微小的能量储存单元。
一小时后(空间时间),玉石表面不再黯淡,而是持续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微光,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成了!”沈清辞惊喜地接过,用灵识探查,“能量储存率提升了五倍以上,而且结构稳定,至少能持续散发净化能量三个月!”
陆战北擦了把汗:“就是太耗神。一块石头就要一小时,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沈清辞思考片刻,眼睛一亮:“我们可以批量处理!把玉石堆在一起,你释放力量形成‘温养力场’,我来引导灵泉能量灌注。虽然效果可能差一些,但效率能提升几十倍。”
说干就干。两人把几十块原石堆成金字塔状,陆战北双手虚按,暗金色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笼罩整个石堆。沈清辞则调动灵泉湖水,化作细密的水雾,渗入每一块石头。
这一次,他们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空间时间),但成果显着——四十八块玉石全部完成了初步充能,虽然每块储存的能量只有单独处理时的一半,但已经足够支撑一个小型净化节点运行两个月。
“效率还是不够。”陆战北看着成果,仍然不满意,“按这个速度,到春分前我们最多能做几百个节点,覆盖不了全国。”
沈清辞却笑了:“战北,你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不是要完全取代界碑,而是要建立第一道预警和缓冲防线。几百个节点,如果布置得当,至少能保护几十个重要城市和军事基地。而且……”她顿了顿,“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天下午,严济仁的办公室。
罗景明教授也在,三个人围着茶几,茶几上摆着几块散发着微光的玉石。
“这就是你们说的‘能量载体’?”罗景明拿起一块,仔细端详,“光学特性很特殊,能持续发光,但又不是荧光材料……能检测到微弱的辐射吗?”
“检测不到。”沈清辞早有准备,“这是一种特殊的晶体结构,能吸收环境中的某些‘有益波动’并缓慢释放。我们在古籍里找到的记载,叫‘养气石’。”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但足以应付科学层面的询问。
严老则更关心实际应用:“清辞,你说这种石头布置在特定位置,能改善局部环境,甚至对某些慢性病有辅助治疗效果?”
“理论上是的。”沈清辞点头,“我们可以先在协和医院的几个病房区试点,观察病人的恢复情况。如果数据良好,再逐步推广到其他医院、疗养院,甚至……重要机关单位的办公区。”
她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但严老和罗景明都听懂了。
罗景明推了推眼镜:“如果以‘中医药环境疗法研究’的名义申请课题,应该能拿到经费,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我可以联系建筑科学院的朋友,设计一套美观又不显眼的安置方案——比如做成假山石、盆景底座,或者直接嵌入墙壁装饰。”
严老补充道:“选址要科学。医院里可以放在住院楼中央庭院、候诊大厅;机关单位可以放在办公楼入口、会议室外;居民区的话……公园、社区活动中心是理想位置。”
三人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制定了详细的试点方案:首批五十个节点,其中二十个布置在协和医院及周边合作医院,十五个在几个重要部委机关,十个在部队干休所,剩下五个作为机动。
“节点之间的最佳距离是多少?”罗景明在笔记本上画着示意图。
沈清辞根据空间信标的感应范围推算:“直径五百米内效果最佳,一千米内有效,超过一千五百米就微乎其微了。所以布置时要考虑覆盖范围,又不能太密集引人怀疑。”
“明白了,像蜂窝一样,既覆盖全面又不重叠。”罗景明点头,“我一周内拿出详细方案。”
离开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沈清辞走在冬夜的街道上,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袅袅升起。她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这些平凡的灯火背后,是一个个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他们不知道界碑的存在,不知道冥河的威胁,他们只是在努力地生活、工作、相爱。
而她和陆战北,以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灯火继续亮下去。
三天后,秦岭深处。
血影站在一片漆黑的石林前。他穿着厚重的黑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眶处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不祥的光。
石林已经被彻底污染了。原本青灰色的石柱现在漆黑如墨,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吸收着从地底涌出的暗红能量。
“影那个废物……”血影的声音嘶哑难听,“不仅任务失败,还暴露了我们的进度。”
他身后跪着十几个黑袍人,头都不敢抬。
“不过也好。”血影转身,血红色的眼睛扫过众人,“钥匙的继承者既然能触及天地枢机,说明她已经完全掌握了源初之力。这样的祭品……才是开启归墟之门的最佳材料。”
他走到石林中央,那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口边缘镶嵌着九颗骷髅头,骷髅的眼窝里燃烧着绿色的鬼火。
“距离春分还有一百零三天。”血影的声音在石林中回荡,“在这之前,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加快对天地枢机的污染,确保春分之时能量达到峰值;第二,找到钥匙继承者的确切位置和弱点;第三……”
他顿了顿,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给她送去一份‘礼物’,让她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
一个黑袍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主教大人,我们派去北京的人……都被清理了。那边的防守很严密,特别是那个‘清平制药’周围,全是军方的人。”
“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血影冷哼,“她的父母呢?朋友呢?总有弱点。记住,我们要的不是杀死她,而是逼迫她主动来到秦岭,来到天地枢机面前。”
“属下明白!”
“去吧。”血影挥挥手,“让‘孩子们’出去活动活动。东南西北,多点开花,制造足够的混乱,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黑袍人悄无声息地退下。
血影独自站在黑洞前,伸出手,掌心浮现一团不断翻涌的暗红能量,能量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哀嚎。
“归墟之门……永恒的生命……无上的力量……”他喃喃自语,“快了……就快了……”
同一时间,北京,南锣鼓巷。
沈清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她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陆战北立刻醒来,打开床头灯。
“我梦到……”沈清辞喘着气,“梦到秦岭……黑色的石林……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他在看着我……”
陆战北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是预知梦,还是精神攻击?”
“不知道。”沈清辞摇头,“但感觉很不好。战北,冥河可能已经盯上我了。”
“他们早就盯上你了。”陆战北声音沉稳,“从你点亮第一个信标开始。别怕,清辞,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下床,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两枚造型古朴的玉佩。玉佩呈圆形,一龙一凤,雕工精湛。
“这是我爸昨天送来的,说是陆家祖传的东西,让我务必交给你。”陆战北把凤佩递给沈清辞,“他说,这玉佩能辟邪护身,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沈清辞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她调动一丝净源之力探入,惊讶地发现玉佩内部竟然有一个微小的、完整的防护阵法!虽然能量已经微弱,但结构精妙,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这不是普通玉佩。”她抬头看陆战北,“你们陆家……”
“祖上确实出过一些能人异士,但传承早就断了。”陆战北把龙佩也戴在自己脖子上,“我爸说,这对玉佩是一对的,分开能各自护身,合在一起……他没说,只说让我们好好保管。”
沈清辞把凤佩贴在胸口,那股不安的感觉果然消退了不少。“战北,我们要加快进度了。冥河不会等我们准备好。”
“我知道。”陆战北重新躺下,把她揽进怀里,“明天开始,我每天在空间里多待一倍时间,加快玉石充能。你也一样,药厂那边让顾师兄多担待些,你专心研究节点布置和药品升级。”
“嗯。”沈清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的冬夜寂静寒冷,但房间里有温暖的灯光,有彼此陪伴。
而在秦岭深处,血影已经开始念诵古老的咒文。黑洞中的绿色鬼火猛然蹿高,化作九道火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狰狞的鬼脸图案。
图案持续了十秒,然后消散。
但这十秒,足够让所有在暗中关注的人看到。
当晚,总部的紧急会议室灯火通明。吴同志、陆振华、沈建国,以及几位高级将领和情报官员围坐在长桌前,气氛凝重。
“这是挑衅。”一个少将沉声道,“冥河在告诉我们,他们准备好了。”
“也是警告。”情报官员指着卫星照片,“秦岭地区的能量读数在过去一周上升了300%,污染速度在加快。照这个趋势,不用等到春分,两个月后天地枢机就会彻底沦陷。”
陆振华看向吴同志:“那个‘净化节点’计划,进度如何?”
“已经完成首批五十个节点的材料准备,下周开始布置。”吴同志回答,“沈清辞同志说,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内能完成五百个节点的覆盖,形成初步的全国性预警网络。”
“太慢了。”少将皱眉,“我们需要更快,更强力的手段。”
“有。”陆振华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战北和清辞在准备一样东西——他们称之为‘终极净化协议’。具体细节我不能说,但需要时间,也需要……一场决战。”
会议室陷入沉默。
窗外,京城在沉睡。而秦岭的阴影,正在向这里蔓延。
但这一次,守护者们没有退缩。星火已经点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