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第一个转头看向车窗外,眯眼望去。月光下,一道纤细身影疾步朝着而来。她走得极快,像一只豹子,在黑夜街道上显得格外扎眼。
是她,是清清!周航压着嗓子,却压不住脸上的兴奋。
顾景淮已推门跃出,他几个箭步冲到街中心,一把抱住文清。
抱了有一分钟顾景淮才松开她,把她从头看到脚,确认身上无任何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文清摇头,语速飞快。
文君庭来到两人身边:“好了,现在不是你们谈难舍难分的时候,上车,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如何收网。”
文清在最亲的两人拥护下上了后座,左边是顾景淮,右边是文君庭。周家两兄弟分别坐在副驾驶和驾驶位置上。
顾景淮从一旁的棉袄中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是两个饭盒,文君庭接过其中一个饭盒,打开盖子,里面有几个小笼包,隐隐的还冒着热气。他伸手把饭盒递到文清面前:“快吃吧,还算热乎,景淮从我宿舍给你温了两三次了。”
文清接过饭盒,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消失了近一半。
周航坐在副驾驶上,回过身,看着文清,满脸不敢置信:“清清,你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小院中出来,而不被发现的?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不无声的来去自如。”
文清吃完一个小笼包,接过顾景淮手中的山药小米粥:“还能如何出来的?一包迷药,正大光明出来的呗。”
周航听得直瞪眼:“一包迷药?那么多人暗哨呢,你咋下的药?空气里一撒就全倒了?”
文清又抿了口小米粥,才开口说道:“嗯,迷药是我自己研制的,在空气里一撒就行,不用捂在嘴上。”
周深倒吸一口凉气:“……你这医术……和谁学的,赵奶奶只会看病,没听说过她还会研究药物啊。”
文清吃完接过文君庭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角:“文家祖上留下来的医书。”
周深看文清吃完,开口问道:“你在里面,可听说过他们准备如何把你转移?”
文清把空饭盒盖好,放在一边,这才抬眼看他,眼底平静:“他们还真没说如何转移,萧亦轩傍晚时对我提起过,他还能在东山市待两天,明天早上咱们收网吧,已经能确定他有问题了。”
文君庭点头,眸色冷冽:“行,那明天早上我们看萧亦轩进进院子,就开始行动。外面的暗哨我们解决,清清,你自己能对付了三个壮年吗?”
文清翻了一个白眼:“二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他人而失去自己的人吗?我既能悄无声息的出来,也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丧失力气。”
顾景淮一直没吭声,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乱发:“清清我知道你武功好,医术更加无人能及,但我还是想嘱咐你一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周航脸上带有一丝如释重负:“总算要收网了!”
文清逐个从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顾景淮脸上:“那些人手中有不少的武器,包括炸药,手雷,明天行动时尽量要快,不能给他们留有反击的余地。”
她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文君庭:“二哥,以防万一,还是要疏离一下附近的百姓,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拿百姓们当护身符。”
文君庭“嗯”了一声:“疏散我来安排,就说全民炼铁,反正居委会不定时组织炼铁,咱们从七点开始组织百姓离开,完事后解封,尽量把影响降到最小。”
文清与顾景淮谈完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时,想起什么,回头问了一句:“二哥,你有没有调查清楚那院子的主人?”
文君庭一边下车,一边回答道:“调查清楚了,他之前当了几年兵,后因伤退伍当了一名公安。他之所以和萧亦轩认识,是因为当初他受伤时,是被萧亦轩所救。”
文清闻言,眸色微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屋里挂着警服,萧亦轩这么信任他。”
她语气平静:“不管他知不知道萧亦轩是名特务,明天早上行动时,提前把他引开。”
文君庭点头:“我会让市局把他临时调去西城区派出所,等他反应过来,这边已经收网了。”
顾景淮沉声补充:“还有,萧亦轩既然敢把据点设在离市政府这么近的地方,说不定他手里可能还有‘备用计划’。清清,你一定注意安全。”
文清没在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拐过墙角,确定顾景淮他们没有跟来,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再次从空间里拿出隐身衣,披在身上,她没有直接回到小院,而是通过异能把特务们所藏起来的炸药包,剪断引线,让它们无法爆炸。
回到西厢房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文清没有管在地板上打地铺昏迷着的方博,她直接进入空间,来到古堡三楼卧室中,从众多舒适的睡衣中,拿了一件粉色睡裙,走进浴室,浴池里早已放好温泉水,水面上漂着一层玫瑰花瓣,热气氤氲,带着淡淡的香味。她把整个人沉进水里,只露出一张脸,任由水流洗刷掉连日紧绷的疲倦。
二十分钟过去,温泉水逐渐变凉,她站起身,换上那条粉色睡裙,长发用同粉色毛巾松松包起,赤足踩在羊绒地毯上。
她把所有的窗帘拉上,有些明亮的卧室瞬间漆黑一片,卧室正中央有一古色古香的木床,文清并没急着上床,她走到落地镜前,抬手在镜面前轻轻一拂,镜中立刻浮现出小院的实时画面:方博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院中毫无动静,一切如常。
文清确认无异常后,她这才重新来到旁边,钻进柔软的羽绒被中,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羽绒被里的温度把文清裹得微微发了一层细汗。她翻了个身,脸颊蹭过丝滑的枕套,意识开始苏醒。
“嗯……”
一声轻浅的鼻音在黑暗里散开。她先是皱了皱眉头,紧接着睫毛颤抖了两下,终于掀开一条缝。屋里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之前那面镜子的镜面亮着幽蓝的微光,画面里,小院依旧死寂:方博平卧躺在地板上,胸口起伏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