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喜庆气氛,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如同不断添柴的炉火,越烧越旺。继林雨晴确认怀上双胞胎的喜讯后,龙婷婷、宋小婉、上官倾城,乃至再次尝试的杨静静,竟也陆续传来了好消息。经过陆凡那独特而精细的“辅助”,五次尝试,全部成功!
一时间,陆府竟有六个小生命同时在母体中孕育,这前所未有的盛况让整座府邸都笼罩在一种近乎梦幻的欢欣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春花,这位即将升级为多个孙辈祖母的妇人,每日里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忙着张罗各种滋补灵膳,叮嘱这个,提醒那个,脸上时常笑得脸颊发酸。府中住在外院的保姆、护卫们走路都带着风,与有荣焉。
连在中院静室内常年清修、极少过问俗务的林妙玉,听闻这一连串喜讯后,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她透过窗棂,望向主屋方向,轻声自语:“上古至今,高阶修士子嗣艰难,如同天道枷锁。多少道侣空余万年寿元,却难享天伦之乐……此等难题,竟被他以这般……直指本源的方式‘破解’了么?” 她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不愧是被本源碎片选中之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早已不能以常理揣度了。”
喜悦之后,日子渐渐复归平静与温馨的节奏。陆凡的生活充实而规律:清晨雷打不动的修炼,稳固日益精进的修为;上午处理一些必须由他过目的文明发展简报;下午则多半留给家庭,陪陪几位孕妻,逗弄越来越活泼好动、俨然成为后院“小霸王”的陆不凡,偶尔也去侍弄一下他那片宝贝的菜园,催生些新的灵植变种;晚上则或去传功殿,为积累足够贡献点的有功之士协助突破瓶颈,或与家人在月下品茗闲谈。
时光在这样充实而平凡的日子里悄然飞逝,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汉历80年,岁末寒冬,十二月。
六个尚在母腹中的小生命,果然如众人预料的那般,并未遵循凡俗十月怀胎的规律。它们的父母修为普遍高于当初怀陆不凡时的杨静静,生命层次更高,孕育所需的能量积累和时间自然也更长。如今孕期都已超过一年,但几位母亲腹中的生命波动日益强健有力,显然还在稳步成长中,距离瓜熟蒂落,恐怕仍需不短时光。
而这一年里,陆凡自身的修为,在《九转玄功》这门天阶功法的持续温养与高效辅助下,进境堪称神速。日复一日地汲取着聚而来的精纯植物生命能量,他那本就异于常人的丹田,终于在这一年的深冬,达到了飘渺境的圆满之境。
这一日,陆凡再次来到了嵩山主峰之巅,那座高耸入云的观星台。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脚下是翻涌的云海,头顶是冬日清朗的蓝天。他需要这片足够广阔、足够“干净”的空间来完成至关重要的突破。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蕴含着稀薄灵气的空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一股无形的、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庞大领域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半径一百公里!一个近乎完美的球形瞬间形成,将整个嵩山主峰及周边大片山脉笼罩其中。领域之内,草木无风自动,所有植物的生命气息都变得活跃起来,仿佛在呼应着领域中心的王者。
护道人林妙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观星台边缘,距离陆凡约十丈之遥。她依旧是一袭素衣,神情恬淡,却像定海神针般立在那里。有她在,任何外界的干扰都无法触及正在突破关隘的陆凡。
陆凡调整呼吸,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随即,意识沉入体内,进入了最深层次的内视状态。
眼前的“景象”已然与一年前大不相同。直径百米的扁圆型丹田空间,此刻呈现出一种圆满的平衡。底部,是平静无波、刚好与空间“中线”平齐的生命灵液海,海水呈现出深邃而纯净的绿色,内部星芒点点。而在灵液海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山峰”——完全由更为凝实、闪烁着绿色水晶般光泽的“生命灵晶”构成的生命灵晶山!
此山呈现出标准的圆锥形,根基深扎于丹田底部,山体大部分淹没在灵液海之下,只有顶端约一半高度的山体露出海面。恰恰是这露出海面的部分,其投影面积占据了整个灵液海海面的一半,不多不少,标志着飘渺境已达圆满。整座灵晶山通体散发着温润而内敛的磅礴能量波动,那是陆凡过去一年多海量生命能量凝结的精华,其蕴含的总能量,已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超脱之境,需于丹田内炼制星辰,点亮内宇。” 林妙玉的告诫之言在陆凡心中回响,“以你灵晶山之精粹为基,于丹田穹顶凝结第一颗‘本命星辰’。星成之光映照丹田,引发空间蜕变,便是跨入超脱之时。”
陆凡心念既定,不再犹豫。他集中全部意念,首先作用于灵晶山的山尖。只见山尖处,约莫一米直径大小的一团灵晶,在他的控制下缓缓剥离、浮起,悬浮在灵液海上方,丹田空间的中心偏上位置。
随即,陆凡放开了对外界能量的约束。早已被他的领域吸引、汇聚而来的庞大植物生命能量,此刻如同决堤之水,疯狂地朝着他体内涌入,目标直指丹田!
澎湃的能量洪流注入,使得原本平衡的丹田内部压力骤然飙升!那一米直径大小的灵晶团首当其冲,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生命能量和内部剧增的灵压包裹、挤压。陆凡咬紧牙关,将全部心神用于束缚和引导这股恐怖的压力,使之均匀、持续地作用在灵晶团的外表面,向核心处施加难以想象的力量。
丹田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原本的扁圆形态在内外压力的作用下,开始向着更规则的球形膨胀、变形,内壁的能量膜被拉伸,显露出韧性。
然而,那团灵晶除了微微震颤,体积竟没有丝毫缩小的迹象!
“还不够!”陆凡心中低喝,不仅没有减缓,反而进一步加大了生命能量的吸收速率!领域范围内,所有被笼罩的植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黯淡了一丝,更多的翠绿能量被抽取,汇入那道无形的洪流。
丹田内的压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整个空间剧烈扭曲,陆凡甚至能“听”到内壁能量膜发出的、如同牛皮被撑到极致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爆裂!极致的胀痛感从丹田位置传来,蔓延全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团顽固的灵晶球,终于产生了本质的变化!
它的体积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急速坍缩!最后,稳定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浑圆无比的光滑球体。其材质彻底改变了,不再是晶莹的灵晶,而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非金非玉、非石非晶的物质,通体呈现出温润的乳白色,内部仿佛有星云缓缓旋转,自发地散发出一种恒定而微弱的白色光芒。
成了!陆凡心中狂喜,立刻切断了对外界生命能量的疯狂汲取。暴涨的压力戛然而止,濒临崩溃的丹田空间堪堪稳住。
他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包裹住这颗新生的“星辰雏形”,控制着它缓缓上升,朝着丹田空间的正上方穹顶处移动。
当这颗乳白色的圆球,轻轻触碰到正上方丹田内壁的瞬间——
“嗡!!!”
一声只有陆凡自己能“听”见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宏大颤鸣响起!
那颗圆球瞬间光芒大放!柔和而明亮的白光如同初升的朝阳,刹那间照亮了丹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生命灵液海泛起粼粼波光,灵晶山折射出璀璨华彩。
与此同时,一股玄妙莫测的连锁反应被触发。被白光映照的丹田内壁,那些古老而繁复的本源纹路同时亮起,整个丹田空间开始再次、且是更为剧烈和彻底的膨胀!不是被外力撑大,而是从内部本源层面发生的、生命层次的跃迁式拓展!
陆凡的意识“看”着这一切,感受着丹田在轰鸣中急速扩大,内壁变得更加坚韧、深邃,空间结构趋于完美稳定……
当一切变化终于平息,震动停止,光芒收敛,丹田内重归宁静时,展现在陆凡“眼前”的,已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崭新天地。
一个直径达到千米的、近乎完美的标准球形空间!
空间的底部,依旧是一片生命灵液海,但由于空间的巨大扩张,原本“满盈”的海水此刻只余下底部一层浅浅的“水洼”,覆盖着辽阔的“海底”。原先巍峨的生命灵晶山,在这千米直径的巨球衬托下,变成了一座相对“矮小”的平顶晶丘,其基座沉没在那浅浅的灵液之下。
而最引人注目的变化,在空间的穹顶。正上方的内壁上,一颗乳白色的鸡蛋大小的圆球牢牢镶嵌其中,如同壁画上最点睛的一笔。它静静散发着恒定而微弱的白光,光芒虽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与浩瀚感,宛如夜空中第一颗被点亮的星辰,为这方新生的“内宇宙”带来了最初的光明与秩序。
超脱境,成!
陆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芒一闪而逝,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他成功跨入了修行路上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
随着境界的稳固,超脱境后续的修炼路径也在他心中清晰呈现:前期,需重新吸纳能量,将这扩大了十倍的丹田底部的灵液海重新积蓄至中线位置;中期,再次凝结生命灵晶,让那座平顶晶丘重新“生长”,直至再次露出海面并占据一半面积;后期,则继续以灵晶山之精粹与海量能量,在丹田穹顶凝结更多的“星辰”,直至达到某个玄妙的“周天之数”。
然而,踏入此境,陆凡也更深切地体会到境界之间那越来越难以逾越的天堑。即便他的丹田容量远超同阶,能量层次也因本源特性而更高,但超脱境与不朽境之间的差距,已是本质的飞跃。以他如今的实力,或许能在超脱境内凭借雄厚根基与特殊手段,跨越一个小境界挑战更强的对手,但若对上真正的不朽境……正如林妙玉曾淡然指出的那样,绝无胜算。修为越高,每一个大境界之间的实力鸿沟便越是深邃如渊。
林妙玉走上前,仔细感应了一下陆凡的状态,微微颔首:“根基稳固,星辰初成,很好。你之进境,确实远超预期。”
陆凡恭敬行礼:“多谢先祖护法。”
林妙玉望着远处苍茫云海,轻声道:“超脱已成,前方的路更需步步为营。文明在成长,你肩上的责任也愈发沉重。留给我们的时间,或许比预想的……更少。”
陆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刚刚突破的喜悦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毅的决心。
是啊,进阶超脱,只是个人力量增长的一步。而整个文明,乃至这个世界的未来,依然笼罩在深空彼端的阴影之下。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