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基地的夜带着初秋的凉意，营房里的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将洛羽珩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坐在临时拼凑的木桌前，指尖悬在系统虚拟界面上，目光死死盯着“顾之宴”三个字——在周雨遗留的初代实验体名单里，这个名字旁的信息比白天看到的更详细了些：【18号实验体，能力：水系+速度系，适配度89%，状态：疑似叛逃】。
“水系加速度系……”洛羽珩低声自语，指尖划过虚拟屏幕，调出东郊遭遇战的记忆碎片。
那天白蔷薇军队的首领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躲开苏晴冰锥时带起的水花，此刻想来，正是水系异能者操控液体时特有的能量波动。
【系统的御姐音突然响起，清冷的声线带着分析数据般的冷静：触发逻辑推演任务：盗亦有道？】
【任务要求：结合已知线索（东郊抢资料箱、周雨遗言、实验体名单），推断顾之宴盗取九号医疗院数据的真实目的。】
【任务奖励：颜值+2（气质加成，威慑力提升），腹肌线条+1（核心力量增强），实验体异能弱点图谱（含30种变异异能克制方案）。】
【失败惩罚：误判目标立场，导致后续行动陷入被动～】】
洛羽珩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脑力+6的加持让思维像上了润滑油的齿轮，飞速运转起来：
线索一：东郊战场上，顾之宴带领的白蔷薇军队目标明确，只抢标注“医疗数据”的箱子，对旁边的武器箱看都不看。当时还不知道白蔷薇军队是好是坏，现在想来，那种对数据的执着更像是……销毁。
线索二：周雨临终前提到顾之宴时，虽然声音破碎，但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复杂情绪，像是在传递某种希望。
线索三：名单上的“疑似叛逃”标注。能从九号医疗院那种地方叛逃，必然对研究院的手段了如指掌，知道哪些数据会威胁到逃出来的实验体。
“他不是为了陆明。”洛羽珩突然停下敲击的手指，眼神骤然清明，“那些数据里，一定记录着其他逃出来的实验体信息。他抢数据，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行踪，怕九号医疗院顺着线索找到他们。”
就像余禹杰隐瞒孙杉和顾之宴的存在，顾之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同伴。那些被他抢走的资料，恐怕早已在某个安全的角落化为灰烬。
【系统的御姐音带着一丝赞许：【逻辑链完整，推理成立。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颜值+2（当前气质威慑力70%），腹肌线条+1（核心稳定性提升15%），实验体异能弱点图谱已存入系统空间。】
【提示：图谱中“水系+速度系”弱点标注为“高频声波干扰”，可参考使用～】
洛羽珩下意识地挺了挺腰，能感觉到腹部肌肉传来紧实的紧绷感，核心力量确实比之前稳了许多。
他调出弱点图谱，虚拟界面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让他咋舌——从低级丧尸的听觉盲区，到高级实验体的能量核心位置，甚至连半冰体的破冰温度都精确到了摄氏度。
“这东西要是早点有……”洛羽珩的目光落在“半冰体”那一页，周雨溃烂的伤口浮现在眼前，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如果早知道半冰体怕高频震动，或许能更早突破城北基地的防御，或许林宇……
“在想什么？”余禹杰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洛羽珩抬头，看见对方披着件军绿色外套，站在煤油灯的光晕边缘，黑色的瞳孔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邃。
“在看周雨留下的名单。”他没有隐瞒，将虚拟界面转向余禹杰，“顾之宴的能力确认了，水系加速度系。”
余禹杰的脚步顿了顿，走到桌前，目光落在“18号”的编号上，指尖微微颤抖：“他的速度系……是被硬生生催出来的。”
“什么意思？”
“九号医疗院的‘潜能激发’。”余禹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难以抑制的恨意，“普通觉醒者的异能是循序渐进的，他们却用高浓度觉醒剂强行撕裂基因链，把潜在能力一次性榨出来。顾之宴原本只有水系，为了让他成为‘追踪型实验体’，他们给他注射了三倍剂量的药剂……”
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吞噬系异能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蓝黑色的微光在指尖闪烁：“那些药剂根本不是进化的钥匙，是非人的折磨。注射时的剧痛能让人活活疯掉，多少人熬不过第一针就成了失去意识的怪物。”
洛羽珩沉默地看着他。
难怪余禹杰提起九号计划时总是讳莫如深，那些被强行改造的记忆，恐怕是刻在骨头上的伤疤。
他想起周雨溃烂的皮肤，想起城北基地那些失控的异能者，突然明白“觉醒剂”这三个字背后，是多少个破碎的生命。
“顾之宴抢资料，是为了保护其他人。”洛羽珩轻声道，试图转移话题，“他不是敌人。”
余禹杰的肩膀微微松动了些，却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灌下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就在这时，洛羽珩的脑海里突然“叮”地响了一声——系统空间的角落里，一个落满虚拟灰尘的礼包突然闪烁起来，上面标注着“新手大礼包抽奖赠品”。他愣了一下，意识探入后，礼包“啪”地炸开，三十册电子版和纸质版的《医学博士研究医疗文献全集》凭空出现在桌面上，厚重的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
“这是……”洛羽珩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的烫金字体已经有些磨损，写着“第1卷：末世前病毒学基础”。他才想起这是刚绑定系统时抽中的奖励，当时看了五六册关于普通病毒的研究就扔在一边，觉得对异能者没什么用。
但现在，当“异能觉醒剂”“实验体改造”这些词不断浮现，这些看似过时的医学文献突然有了新的意义。
“江梓豪或许用得上。”洛羽珩的心头猛地一动。
江梓豪的治愈系异能虽然强大，但面对九号医疗院这种人为制造的变异，常常束手无策。
这些文献里记载的基因编辑原理、病毒变异规律，说不定能帮他找到抑制觉醒剂副作用的方法。
他抽出第7卷和第12卷——分别讲基因链修复和生物毒素解析，塞进怀里：“我去趟医疗区。”
余禹杰抬头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早点回来，陈辰说明天要讨论去洛市的路线。”
医疗区的帐篷里还亮着灯。
江梓豪正趴在桌子上，对着半植物人样本的化验报告发愁，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嘟囔：“洛哥？正好，这样本里的觉醒剂成分太复杂，我找不到中和的方法……”
话没说完，就被洛羽珩放在桌上的两本书打断了。“看看这个。”
江梓豪疑惑地拿起《基因链修复》，随手翻开一页，原本疲惫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这是……末世前顶尖病毒学专家的研究！你从哪弄来的？”他的手指飞快地划过书页，在某段标注旁重重敲击，“这里！他提到过用植物蛋白酶稳定断裂的基因链，这不就是抑制觉醒剂副作用的思路吗？”
洛羽珩看着他兴奋得发红的脸，从系统空间拿出厚厚三十册，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还有二十九册，电子版我发你电脑上。”
“太好了！”江梓豪一把抱住文献集，像抱着稀世珍宝，“有了这些，我或许能研制出真正的觉醒剂解毒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缓解症状！”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对了，余禹杰的血液样本分析出来了，他的吞噬系异能之所以能吞噬多种能量，是因为基因链里有一段特殊的‘兼容序列’，这在普通异能者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
洛羽珩的心脏猛地一跳。兼容序列？这是否意味着，余禹杰的多系异能并非天生，而是被九号医疗院改造的结果？
“这个序列……”江梓豪皱着眉，指着报告上的图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等我翻翻你给的文献，说不定能找到关联。”
洛羽珩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有些秘密，需要时间才能揭开。他走出医疗区时，月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基地的了望塔上，哨兵的剪影在塔顶移动，像守护长夜的星辰。
营房的方向，余禹杰房间的灯还亮着。洛羽珩知道，那个背负着太多秘密的金色身影，或许也在夜色里辗转难眠。
他摸了摸怀里的实验体弱点图谱，系统提示的“高频声波干扰”在脑海里回响。顾之宴、孙杉、陆明、九号医疗院……越来越多的名字和线索交织成一张网，而他们即将踏入这张网的中心——洛市。
“明天去洛市的路线……”洛羽珩握紧了拳头，月光下，颜值+2带来的气质加成让他的眼神格外锐利，“是该会会那些藏在幕后的人了。”
风吹过基地的栅栏，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热。
洛羽珩的脚步坚定地走向别墅，每一步都踏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如同行走在真相与谎言的边缘。而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这些文献和图谱能派上用场，就没有什么黑暗是无法穿透的。
夜还很长，但黎明，已经在不远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