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炕内侧传来一阵不安的呓语。
慕容靖抬眼望去,只见原本一直昏睡的秦挽戈,此刻面色潮红如血,额上青筋隐现,整个人像是在烈火中焚烧一般。
这是高热……这是术后必然的反应,却也是最凶险的一关,阿媱给了一盒药!
他转身从怀中掏出那拿药,取出药丸,迅速研碎溶于温水之中。
“冷风。”慕容靖头也不回地唤了一声。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窗外掠入,单膝跪地:“王爷。”
“去,叫个手脚利落的丫鬟叫来。”慕容靖语气冰冷,手中端着药碗,眼神却始终没离开秦挽戈痛苦的脸,“让她进来喂药。”
冷风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却又强打精神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喂秦挽戈喝下了药。
慕容靖负手站在炕边,目光缓缓扫过炕上的三人。
最外侧是白莯媱,她面色苍白如纸,那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之前让府医送来的补气血汤药已经服下,只待她醒来。
中间是秦景戈,虽然此刻呼吸平稳了些,但那张原本英气勃勃的脸庞此刻也透着一股病态的虚弱。
最里侧是秦挽戈,高热,药石刚进。
窗外寒风呼啸,慕容靖看着这三人,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若千钧。这一夜,注定无眠。
慕容靖已将秦挽戈与秦景戈被刺杀一事告知皇宫中的皇上,并封锁消息,不准传出!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
“啪!”
一声脆响,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放肆!简直放肆!”
龙颜大怒的咆哮声穿透了大殿,震得跪在地上的太监总管李忠浑身一抖,连头都不敢抬。
当今圣上,年近五十,平日里虽偶有威严,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
他脸色铁青,手中的朱笔被捏得指节发白,眼神中满是滔天的怒火与被挑衅的屈辱。
“朕刚刚得知,挽戈与景戈在长街上遇刺?”
皇上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下方的暗卫统领。
“皇城脚下,京中权贵聚集处,竟有人敢刺杀朕的朝中重臣家眷。
看来,朕这些年太过宽仁,让某些人忘了规矩。若是让秦国公知道他的儿女在京城遭此横祸,朕该怎样向他交代?”
“朕养着金吾卫,是让他们护卫京畿,不是让他们在衙门里睡大觉的。这就是朕的金吾卫?一群饭桶!”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拍扶手,厉声道:
“宣金吾卫统领即刻觐见!朕倒要问问他,这京城的治安是如何维持的。
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刺杀案,他这个统领现在都未发现,难不成是那刺客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知道疼吗?”
地上太监李忠连躬身回,生怕皇上要一秒就收回旨意:“是,陛下!”随即退出御书房,留下暗卫统领一人跪在地上!
皇上又接着吩咐,让刘太医去靖王府,地上暗卫统领:“属下这就去请刘太医!”
金吾卫统领吕府,内院寝房。
红烛高照,屋内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脂粉气与尚未散去的酒气。
锦被散乱,鸳鸯帐暖,吕鹏正赤裸着上身,一身横肉上泛着油光,怀里搂着娇滴滴的小妾,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梦里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