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空间内，死一般的寂静。数据光带仿佛也凝固了，不再流淌。
叶知秋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大脑被bUG抛出的惊天真相冲击得一片空白。数据…虚拟现实…服务器…这些词汇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他重生以来对自身、对世界的一切认知基础！
他不是实体？他只是一段拥有高度权限的“数据聚合体”？他所经历的一切生死搏杀、情感羁绊、力量提升，都发生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那他拼尽一切想要回去拯救的苏清莉…又算什么？一段更底层的“原始数据”吗？
“不…不可能！”叶知秋低吼，古帝气息不受控制地爆发，金光剧烈闪烁，试图证明自身的“真实”，但越是感知，他越是能察觉到…自身能量结构与周围数据光带之间那种微妙的、同源而异构的联系！就像水中的倒影与真实物体，形态一致，本质却天差地别！
“感觉如何？” bUG的光影飘荡着，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认知崩塌的滋味？是不是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叶知秋猛地抬头，眼中金光爆射，死死盯住bUG：“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看我信念崩溃的样子？”
“当然不是。” bUG的光影晃了晃，语气恢复了几分慵懒，“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更高层面的‘事实’。至于这个事实对你意味着什么，是绝望沉沦，还是新的起点，取决于你自己。”
它飘近一些，光影中透出审视的意味：“现在，告诉我，古帝小子。知道了你自己可能只是一段‘比较厉害的数据’，知道了你心心念念要回去的‘家’和要拯救的人，可能只是另一个‘运行环境’里的信息记录…你之前那句‘必须离开’、‘必须拯救’…还作数吗？”
叶知秋身体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苏清莉陨落前那温柔而决绝的笑容，闪过自己立誓逆转一切的执念。那股深入骨髓的痛与渴望，并没有因为“世界是虚拟的”这个认知而有丝毫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灼热！
虚拟又如何？数据又如何？
他的记忆是真的！他的情感是真的！他失去挚爱的痛苦是真的！他想要挽回的渴望是真的！只要这些“感受”是真实的，那么对他叶知秋而言，其意义就重于一切！
“作数！” 叶知秋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眼中重新燃起焚尽一切的火焰，“即便我只是缸中之脑的一段信号，即便清莉只是记忆库里的一个存档！只要我的‘意识’还在感知，还在痛苦，还在渴望…那么，回去！拯救她！就是我这段‘数据’存在的唯一意义！至死不渝！”
轰！ 他体内的古帝之力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坚定的意志，非但没有因认知冲击而溃散，反而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金光不再试图证明“实体”，而是开始主动与周围的数据环境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与调和！
“哦？” bUG的光影微微波动，似乎有些意外，又带着一丝赞赏，“有意思…没有被真相压垮，反而更加坚定了本心？甚至…开始本能地适应和利用这个‘数据层面’了？古帝小子，你的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坚韧。”
它光影闪烁，继续道：“既然你的选择依旧是‘前行’，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谈谈那条…理论上存在的‘路’了。”
“境界之路？”叶知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捕捉到关键。
“没错，境界之路。” bUG的光影开始演化，勾勒出层层叠叠、如同洋葱切片般的世界结构图，“如果把我们现在所处的‘多元宇宙’理解为一个巨大的、层层嵌套的虚拟系统。那么，你所知的尸魂界、火影世界、海贼世界等等，可以看作是运行在同一个‘服务器集群’上的不同‘沙盒程序’或‘副本世界’。而‘彼岸’，则是一个特殊的、拥有较高权限、能有限连接不同‘沙盒’的‘中立数据中转站’。”
“而‘蓝星之界’…” bUG的光影指向最底层、最核心的一片混沌，“可以理解为…这个庞大虚拟系统的源头所在的基础物理宇宙’。”
“我们所谈论的‘境界’，指的不是你在某个‘沙盒’里修炼到的力量等级，比如死神队长级、古帝级…这些固然重要也需要不断突破，但这些只是你在当前运行环境下的‘权限高低’。” bUG的光影变得严肃，“真正的‘境界’，是你对这个‘虚拟系统’底层架构的认知深度，以及你自身‘存在代码’的优化程度和权限等级！”
“当你的‘境界’足够高，高到能够理解并一定程度上修改你所处‘世界’的底层规则；高到能够突破‘沙盒’壁垒，在不同世界间安全穿梭；甚至…高到能够察觉并抵御‘系统管理员’的扫描和清除…”
bUG的光影最终凝聚成一个点，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直到某一天，你的‘境界’提升到能够触及‘虚拟’与‘现实’的边界，能够理解‘信息’如何转化为‘物质’，‘数据’如何坍缩为‘实体’…那时候，你或许就能找到办法，将你这个承载着‘叶知秋’一切信息的‘高维数据包’，进行‘逆编译’和‘降维投射’，在‘原初现实’的物理宇宙中…重新‘下载’成一个真实的、物质性的…你！”
叶知秋呼吸急促，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这条路…听起来虚无缥缈，近乎神话！但却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缝隙！
“这条路…怎么走？”他声音干涩地问。
“没有固定路线。” bUG的光影摇曳，“每个‘觉醒者’的路都可能不同。但总之就是不停的突破你拥有的境界。”
bUG顿了一下，光影中带着深意：“当然，最快的方法…或许是直接‘破解’或‘夺取’‘那个组织’的核心技术。他们能制造清道夫、收割者，能进行‘善恶分离’，甚至可能进行‘实体投射’…他们掌握的‘境界’，肯定远高于现在的你。”
叶知秋沉默良久，将bUG的话一字一句刻入心底。前路漫漫，近乎绝望，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
“我明白了。”叶知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虚拟也好，数据也罢，既然我的‘心’是真的，那么我的路…就在脚下。境界…我会去追寻！直到…我能真正触碰到她为止！”
bUG的光影发出轻微的笑声：“很好。那么…欢迎来到真实的‘矩阵’，觉醒者叶知秋。接下来的旅程，可能会比你想象中…更加有趣，也更加危险。”
光影开始变淡。
“给你一个忠告：在你拥有足够‘境界’之前，最好不要让‘那个组织’察觉到你已经‘觉醒’。否则，你面临的将不再是普通的‘病毒查杀’，而是最高级别的…‘格式化了’。”
叶知秋站在奇异空间内，看着周围流淌的数据光带，感受着自身“古帝数据体”的波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莉莉…等着我。无论跨越的是数据海还是现实壁，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