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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善名?这世道,善名有时候,可是最脆弱的催命符

柳府暖阁内的茶香笑语,终究只是偌大府邸中短暂的一角。

几乎在李晚于柳府暖阁中说出“蒙养”构想的同时,柳府最高处那片不易察觉的飞檐翘角阴影下,影三十七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与黛瓦的颜色融为一体。日头偏西,光线斜照,恰好在那处檐角投下深深阴影,将他的身形完美隐匿。柳夫人屏退了下人,却屏不退这奉命潜伏、耳力超绝的皇家影卫。阁内的每一句对话,从最初的忧虑告诫,到后来的策略谋划,再到李晚最终和盘托出的“慈幼蒙识”蓝图,都一字不漏地流入他经过特殊训练的耳中。

他面无表情,呼吸几乎微不可闻,心中却如同精密器械般快速运转、评估、提炼要点。当李晚提及过去在李家村办夜校、在野猪村做沙盘教学的经历,并详细阐述“去我化”、“务实”、“养教结合”等具体思路时,影三十七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认可的微光。此女行事,确与寻常村妇或只顾牟利的商贾不同——既有善念初心,亦不乏可行之策与规避风险的敏锐,更难能可贵的是那份“授人以渔”的长远眼光。

待暖阁内话题转向家常,柳映雪姐妹带着孩子进来,孩童嬉笑声起,影三十七的身形微微一动。借着日光照耀下建筑投出的交错阴影与飞檐斗拱的视觉死角,他如同融入背景的一片瓦、一道痕,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与精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最佳的监听位置。其移动轨迹巧妙避开了下方园中可能投来的视线,几个起落间便从主宅屋顶转移至偏院的一株老槐树冠中,从这里可以清晰观察到阿九所在厢房的动静。而就在他移动的同时,左手食指在腰间一块特制玉牌上以特定节奏轻叩数下——那份提炼出的关键信息已通过影卫特有的加密方式,传向了最近的联络节点。

几乎在同一时刻,暖阁外的回廊转角,一个粗使婆子慢吞吞地擦拭着栏杆。她低垂着头,手中抹布机械地移动,耳朵却不自觉地朝向暖阁方向。柳夫人屏退了近侍,却忘了这外院做粗活、看似木讷的身影。婆子姓胡,在柳府做了近三十年,原是在厨房帮佣,因年纪大了被调到外院做些轻省洒扫。她这辈子没别的毛病,就爱占些小便宜,买菜时要多顺一把葱,缝补时要私藏半缕线,府里下人间都暗地叫她 “胡抠门”。数日前有人暗中找上她,许了五两银子,只让她留意府中关于李娘子的任何谈话,这五两银子抵得上她小半年的月钱,她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此刻,胡婆子心脏狂跳,努力分辨着那些对她而言有些艰深的词汇。“赏赐”、“移花接木”、“蒙养”、“去我化”……她牢牢记住这几个词,手心渗出冷汗。

约莫一炷香后,暖阁门开,笑语声随着柳家姐妹和孩子们的到来而转向家常。胡婆子赶紧低下头,拿着扫帚簸箕,装作刚打扫完的样子匆匆离开。她七拐八绕,穿过一道平日少有人走的角门,进了与主宅略有间隔的一处堆放杂物的僻静小院。

刚进到小院,后颈便抵上了一截冰凉的硬物,沙哑的男声跟着响起:“就你一个?可有尾巴?”

胡婆子腿肚子一软,却强撑着回话:“老奴在府里做了三十年,这点门道还懂。”她咽了口唾沫,接着便将自己在暖阁外隐约听到的“嘉奖”、“善事”、“蒙养”、“民心”等词,断断续续复述了一遍,虽不完整,但关键之处并未遗漏。“……听着,像是那位李娘子将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柳夫人和香姨奶奶正教她如何处置,要往修桥铺路、资助县学、接济孤寡上使力,说是要‘移花接木’,博个名声护身。后来,好像还提了句要教贫童识字的事,说得隐晦,但老奴耳朵尖,听见了‘蒙养’‘去我化’几个词。”

那人的匕首没挪开,却沉声道:“消息属实?你可敢担保没漏听半句?”

胡婆子浑身的血都像冻住了,原本攥着衣角想要讨要银钱的手瞬间发僵,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明显:“属、属实!老奴蹲在廊下听得真确,半、半句没漏啊!您先把刀挪开些,我这老骨头经不住吓!”她话音里的哭腔都快溢出来了,末了还不忘哆嗦着补了句:“答应我的银钱……可不能少……”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真伪。终于,匕首缓缓移开,冷冷撂下一句:“拿了银子,就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往后再敢多嘴,不管躲到哪,我都能找到你。”话音未落,五两银子已被他精准地掷到胡婆子面前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胡婆子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再抬眼时,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墙角残破的月亮门后,连一丝衣袂的影子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瘫软在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慌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确认是实打实的足纹银后,先前紧绷的肩膀彻底松垮下来,脸上的惧意也尽数褪去,反倒露出了几分窃喜的神色。

她拍了拍银子上沾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的衣襟里,指尖还忍不住隔着衣裳摩挲了两下。方才被匕首抵着后颈的后怕,早被这五两银子带来的实惠冲得一干二净——这相当于她两个多月的工钱。

“哼,多大点事儿,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她往墙角啐了口唾沫,低声嘟囔,“不就是李娘子想办蒙学班的消息吗?那算什么机密?竞能换五两银子,够我给孙儿扯两身新衣裳,再添半袋好米了。”她完全不明白这些信息的价值,只当是寻常闲话。

胡婆子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佝偻着腰脚步轻快地往回走,临进角门时,心里还盘算着:这事没牵扯主家安危,不过是随口传了句闲话,既没坏规矩,又得了好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要是往后还有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她全然不知,自这“随口一句闲话”,正如投入暗河的石头,即将激起层层难以预料的涟漪。

而那名用匕首威胁胡婆子的男子离开柳府后,并未在街巷中过多停留。他显然对县城布局极为熟悉,专挑人少僻静的小路疾行,偶尔融入稀疏的人流,片刻后又闪入另一条巷道。他警惕性极高,多次利用街角、商铺幌子甚至路过车马的掩护进行反跟踪观察,行至一处十字路口时,故意将怀中一枚铜钱“不慎”掉落,借弯腰拾取之机迅速扫视身后,确认无人尾随后,这才加快脚步。

最终,他拐进了西城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这里聚集着各路行商、脚夫、手艺人,三教九流混杂,正是隐藏行迹的好地方。他钻进了一家名为“悦来”的中等客栈的后门——这客栈表面接待南来北往的客商,实则鱼龙混杂,易于隐匿。

客栈看似普通,但他并未走向前堂,而是沿着狭窄的木楼梯径直上了三楼,脚下几乎不发出声音。行至最里间客房门前,他停下,抬手敲门:三长两短,富有节奏。

门从内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精悍瘦削的脸,眼眶深陷,眼神锐利如鹰。确认是他后,才将门完全打开。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两椅,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窗前站着另一人,背对着门,身着暗青色绸衫,体态微胖,正望着窗外街景,手中缓缓转动着两枚乌黑的铁胆,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

“孙爷。”男子进门后,立刻单膝点地,抱拳行礼,声音压得很低,“柳府那边有信儿了。”

被称作“孙爷”的人并未回头,只是停下了转铁胆的动作,沉声道:“讲。”

男子便将那粗使婆子的话,尽可能完整地复述了一遍,重点突出了“李晚可能得厚赏”、“柳家教其化赏为善以博名声护身”以及“李晚自己想办教贫童识字的蒙养所”这几条,连胡婆子说话时的神态语气都模仿了几分。

“……那婆子就听到这些,吓得够呛,但银子是真咬了。属下在附近潜伏观察了两刻钟,确认她没被人盯上,才绕路回来的。”

孙爷听完,半晌没有作声,只是铁胆又“咕噜咕噜”地缓缓转动起来。屋内陷入沉寂,只有铁胆摩擦的单调声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哗。良久,他才冷哼一声,转过身来。

此人约莫五十来岁,面皮白净,保养得宜,一双细长的眼睛却闪着精明乃至阴鸷的光,眼角有着深刻的纹路,像是常眯眼算计留下的痕迹。他名孙德海,表面身份是来自江南的绸缎商人,实则为某藩王麾下负责情报搜集与特殊事务的幕僚心腹。

“化赏为善?移花接木?”孙德海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这柳家倒是会教,也懂得明哲保身。那李晚……哼,一个农妇,运气好发现了土豆,得了这天大的机缘,不想着趁机捞足实惠,或攀附个靠山,倒琢磨起修桥铺路、教书育人的‘善人’名声了?真是妇人之仁,不知所谓!”

他踱了两步,眼神闪烁不定,脑中飞快盘算:“不过,她这‘妇人之仁’,倒未必是坏事。越想做好事,越容易露出破绽,也越需要花钱。朝廷的赏赐……就算不是金山银海,也绝不会少。她若真按柳家说的,把赏赐都散出去做善事,我们倒不好直接下手。但若她私心留下些,或是那‘蒙养所’有什么猫腻……”

孙德海停下脚步,看向跪地的男子——这是他得力的手下,代号“灰隼”,擅潜行、追踪与情报刺探。

“灰隼,”孙德海吩咐道,“赏赐的具体风声,还得继续打听,最好是能摸清楚到底是什么,何时到,经由谁手。这是头等要紧的事。”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至于那‘蒙养所’……她一个农妇,就算有柳家帮忙,能弄出什么正经学堂?无非是装点门面。你去找个机灵点、识几个字、身家清白又缺钱的人,最好是妇人,想办法到时候混进去,不管是应聘教习还是打杂。看看她到底教些什么,跟哪些人来往,账目如何,尤其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孩子,或者她格外关注的人。”

他想的更深一层。李晚献土豆有功,说不定已经入了某些大人物的眼。她办的“蒙养所”,会不会成为某种掩饰,进行别的勾当?或者,她接触的人里,有没有值得注意的?比如,那个据说她一直带在身边、从拐子手里救下、来历不明的孩子“阿九”?虽然目前情报显示那只是个普通孩子,但多一双眼睛看看,总没坏处。万一这孩子有什么特殊呢?

“是,孙爷。属下这就去物色人选。”灰隼领命。

“记住,”孙德海语气转厉,铁胆在掌心重重一磕,“手脚干净点,别惹人注意。柳家虽是商户,但在本地根基不浅,那陆县令如今正看重李晚。我们只要消息,不要麻烦。”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主上对土豆志在必得,你不是不知道。朝廷虽然得了方法,但种薯分发、各地试种、全面推广,至少要两三年。这两三年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若能抢先一步在主上的封地大规模种植成功……”

他没有说完,但灰隼已然明白。粮食,在这个时代就是最大的战略资源。谁能抢先掌握高产作物,谁就能蓄积实力,收拢民心。而李晚,就是这个关键节点。

“主上要的,不仅仅是种植方法。”孙德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最好能请动李晚本人。若请不动……至少要拿到最优良的种薯,和最详尽的、因地制宜的种植诀窍。朝廷下发的文书,必定是笼统之论。真正能让土豆高产的细节,只有李晚知道。”

这才是他们盯紧李晚的真正原因。方法上交朝廷又如何?他们要的是“先机”,是“细节”,是“人才”。在朝廷庞大的官僚机器缓慢运转之时,他们要抢先起步。

“属下明白。”灰隼沉声道,“从她献土豆后的行事来看,此女颇有主见,不易掌控。但从她愿意行善来看,或许……可以从‘善’字入手。”

孙德海冷笑:“善?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善名,最好利用的也是善心。她既然想当善人,我们就帮她‘扬名’,帮她‘行善’,顺便……接近她,了解她。”他挥挥手,“去吧,谨慎行事。”

“是!”灰隼再行一礼,悄然退出门外,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房门关上,孙德海再次转向窗外,目光阴沉。他手中的铁胆转得越来越快,发出急促的“咯咯”声。李晚……这块看似普通的“石头”,如今溅起的涟漪,吸引的目光可不少。主上的命令是双重的:尽可能获取土豆种源和详尽的种植法;若有可能,将李晚这个人或她的技术掌控在手。如今她可能得到朝廷赏赐,又大张旗鼓要行善办学,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但也似乎……多了些可乘之机。

“善名?”他低声嗤笑,铁胆在掌心磕碰出清脆的响声,“这世道,善名有时候,可是最脆弱的护身符。” 他需要更仔细地谋划,如何利用李晚这“行善”的举动,为主上的目标服务。或许,可以从那即将开始的“慈幼蒙识会”入手,那里人多眼杂,正是观察、接触、甚至安插人手的好地方。

与此同时,在客栈对面的茶楼二楼临窗位置,一个看似悠闲品茶的货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悦来客栈”三楼的某个窗口。他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穿着半旧的褐色短打,面前摆着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和两碟花生,与寻常底层百姓无异。但若细看,会发现他端茶的手稳如磐石,眼神扫视街面时带着职业性的警觉。

他是青州知府周景程暗中安排的人,代号“老邱”,表面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实则为周知府搜集市井情报的耳目之一。周知府奉有密令,要“看顾”李晚与阿九,既要确保安全,也需监控动向。老邱早已注意到悦来客栈这伙形迹可疑、非本地口音的外来客商——他们包下了三楼整整半个月,却很少外出谈生意,反倒时常有人暗中进出。

方才灰隼进入客栈,虽然动作隐蔽,但老邱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客栈后门。他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那男子进出客栈的时间和大致样貌特征:中等身材,步伐轻捷,入客栈时左手下意识按了按后腰——那是习惯性检查武器位置的动作。

老邱抿了口茶,心中暗自评估。这伙人,不像普通商贾。他们关注李晚,目的为何?是为土豆,还是为别的?他需要继续观察,并将这条线索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