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尾巴刚能支起半截，姜小芽就一把掐断了直播信号。
光幕碎成泡面渣，南宫翎闷哼一声，八条尾巴全塌了下去，只剩根部抽了两下。他喘着气，声音发虚：“断得及时……那镜面信号带毒，再晚三秒，我尾巴就得烧成烤肠。”
姜小芽没应声，指尖在竹筒上划得飞快。系统后台跳出三十七条异常订单，全是“眼泪泡饭”，加料栏清一色写着“百年悔恨，特辣”。下单时间精准卡在整点，坐标却标在一面铜镜表面——那种老式梳妆镜，边框雕着缠枝莲，镜面总泛着层说不清的灰光。
“又是白芷的镜。”她冷笑，“这回不是本体，是分身在搞鬼。”
墨言站在一旁，玉玺还烫得拿不住，他索性把它搁在电磁炉残片上，金属底座被烘得微微发红。他盯着订单记录：“用的是你前世论坛的积分？那种早就废弃的账号体系。”
“她偷的。”姜小芽调出异能开发屋，绿光一闪，瞳孔转成翡翠色，“现在去会会那位‘顾客’。”
她俯身按住一名脱水食客的额头。那人双眼干涩，泪腺却还在抽搐，嘴里无意识念叨着弹幕词：“#地狱辣哭红#……姐姐我能当你徒弟吗……”
梦境回溯开启。
画面里，火锅城包厢，灯光昏黄。一个女子坐在镜前，脸和白芷一模一样，左眼却是铜镜反光，映不出人脸。她指尖轻点菜单，声音轻得像耳语：“加料：百年悔恨，特辣。”
姜小芽猛地睁眼，竹筒“叮”地弹出提示：【检测到记忆回流路径，源头：铜镜分身专用密道】。
“好家伙，绕开注册系统，走内部通道下单。”她冷笑，“还用我的积分，装神弄鬼。”
南宫翎撑着墙想站起来，尾巴抖得像筛糠：“她要这些眼泪干嘛？炼药？炼魂？还是……”
“都不是。”姜小芽调出心境修炼场，回放白芷近期行为。画面中，铜镜在无人时自动浮现文字，一笔一划，全是差评内容：“泡饭无味，不配称食。”“辣度虚假，欺骗消费者。”“建议永久下架。”
更诡异的是，这些字迹和脱水食客舌苔上的咒文，完全一致。
“她在收集情绪。”姜小芽眯眼，“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炼制记忆类灵药。眼泪是载体，悔恨是原料，泡饭是容器。”
墨言皱眉：“可系统没报警。这种权限……得是天道规则亲自开的后门。”
“那就陪她玩到底。”姜小芽手指一划，系统弹出新公告：【情绪泡饭限时返场！流泪越多，积分翻倍！】
南宫翎吓一跳：“你还真卖？”
“卖，但得加点料。”她从乾坤袋掏出洋葱喷雾，拧开瓶盖，往每一碗泡饭里喷进一粒微不可见的雾珠，“追踪剂，让她喝下去也跑不掉。”
公告一出，订单瞬间爆满。
三分钟后，姜小芽收到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浓度悔恨情绪摄入，来源：洛清寒】。
她一个闪身冲到后厨。
洛清寒正蹲在角落，手里捧着一碗泡饭，眼泪哗哗往下掉，鼻涕都流进碗里了。他一边哭一边吼：“谁tm说这饭不辣？！我舌头要化了！”
他每滴一滴泪，地上就“噗”地冒出一株七色辣椒苗，红橙黄绿青蓝紫，叶片脉络里浮着细小星图，和食客舌苔咒文结构一模一样。
姜小芽蹲下，掐了一片叶子，塞进种田模拟器。
光屏滚动：【检测到记忆载体植株，情绪类型：悔恨。可储存并放大特定记忆片段。建议用途：记忆回溯、情感共鸣、意识操控】。
“原来如此。”她冷笑，“她不是在差评，是在种服务器。每一碗泡饭，都是一个记忆节点。辣椒田是硬盘，眼泪是数据流。”
南宫翎尾巴勉强支起两条，声音发紧：“那这些辣椒……”
“会连回田里。”姜小芽站起身，看向窗外那片火红的辣椒地，“根系已经在穿了。”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
一株彩虹辣椒“咔”地顶破地板，茎干迅速伸长，叶片翻转，星图在光线下一闪，竟投出一段模糊影像——一个年轻修士跪在雪地里，手里捧着半块碎玉，嘴唇开合，无声说着什么。
姜小芽瞳孔一缩。
那是她前世在游戏里删掉的Npc记忆片段。
“她不止在收现在的悔恨。”她声音冷下来，“她在挖我删掉的旧数据。那些被我放弃的角色、中断的剧情、删掉的对话……全被她当药材用了。”
墨言皱眉：“可你前世是玩家，记忆不该有灵力反应。”
“但现在是修真界。”姜小芽盯着辣椒藤蔓，“我的情绪，早被系统转化成灵力了。每一滴眼泪，都是高纯度灵息。她拿这些炼药，药效能穿透轮回。”
南宫翎突然闷哼一声，尾巴全塌了。
“信号……又来了。”他咬牙，“铜镜在读取灵兽图鉴库，它想调出生命周期表。”
“那就让它看。”姜小芽冷笑，手指在竹筒上一划，“我给它加点料。”
她启动家居炼器台，把洋葱喷雾微粒反向注入系统，设定触发条件：【一旦铜镜分身读取‘番茄妖记忆采集机制’，立即释放追踪剂】。
三秒后，系统提示：【检测到记忆读取行为，追踪剂已激活】。
姜小芽闭眼，顺着追踪信号回溯。
画面浮现——铜镜深处，一个虚影正坐在镜中厨房里，手里捧着一碗泡饭，一滴一滴往里落泪。她的脸和白芷一样，左眼却是铜镜本体，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她每哭一次，指尖就划一下镜面，写下一条差评。
而那些差评文字，正顺着镜框的缠枝莲纹，一点点渗入现实世界的订单系统。
“找到了。”姜小芽睁开眼，“她在用眼泪写代码。差评是病毒，泡饭是载体，辣椒田是中转站。”
墨言沉声问：“现在怎么办？切断？”
“切了她，所有吃过泡饭的人记忆都会崩。”姜小芽盯着竹筒，“得让她自己停下。”
南宫翎喘着气：“怎么让她停？”
“让她知道——她偷的数据，有陷阱。”姜小芽调出种田模拟器，把番茄妖的记忆采集机制翻出来，故意在末尾加了一段乱码，标上“核心算法”。然后她把这段数据推到共享区，标题写得明明白白：【悔恨情绪采集终极方案，仅限内部使用】。
“她一定会看。”她冷笑，“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效率。”
南宫翎尾巴抖了抖：“你给她下套？”
“不是下套。”姜小芽眼神发狠，“是让她吃自己种的辣椒。”
五分钟后，系统提示：【检测到铜镜分身访问‘悔恨情绪采集终极方案’，正在下载……】
姜小芽盯着进度条，手指搭在洋葱喷雾开关上。
进度走到98%，突然停住。
下一秒，铜镜分身的差评列表疯狂刷新——
【代码错误，逻辑断裂】
【数据污染，记忆反噬】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情感回流】
姜小芽嘴角一扬：“中招了。”
她正要按下喷雾，地面突然“咔”地裂开。
一株彩虹辣椒破土而出，茎干迅速缠上她的脚踝，叶片翻转，星图一闪，投出一段新影像——
洛清寒站在雪地里，手里捧着一碗泡饭，眼泪滴进去，水面泛起涟漪，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行字：
“积分已用完，服务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