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北疆城宁静的夜空,月色皎洁,繁星点点,城外的戈壁滩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一片祥和。
可这份祥和之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第一关虽然暂时稳住了,玄清子他们也暂时安全了,但李忠身为皇朝钦天司中的核心成员,位列统领之职,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心思缜密,洞察力惊人,绝不会轻易罢休。”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呢喃:
“玄清子、枯骨头陀、墨成规、白擎天、寡妇雅、罗玉……这些人如今要么受我控制,要么就是我的道侣,口径统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露出破绽。眼下最关键的,是李忠会不会从其他渠道,或者通过某种秘法,察觉到当日渡劫者的真实气息……”
司徒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眉宇间的凝重更甚。
他突破化神期时的动静实在太大,九天雷霆汇聚,天劫之力席卷四方,纵然渡劫之地选在荒无人烟的大漠深处,黄沙万里,人迹罕至,也难以将天劫留下的痕迹彻底掩盖。
若皇朝钦天司的人,真有传说中那般神鬼莫测的推演之能,能够循着天地间残留的灵力气息,逆推天劫发生的真相,未必不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的头上。
“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司徒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若他们真的查到我头上,若他们真的发现冥鸦岭渡劫之人是我……那便只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底的寒光已然说明了一切。
司徒俊缓缓转身,回到书案前,抬手将那枚黯淡的传音玉符放在一边,而后摊开一张空白的符纸。
指尖凝聚灵力,开始飞速书写。
一道道指令被刻入特制的传音符中:
“夜莺,找几个可靠的人,严密监控巡天铁骑在王都及南疆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们调查的每一个细节、接触的每一个人。若他们表现出对‘渡劫者’身份的特别关注,或调查方向有指向北疆的迹象,即刻传讯于我!”
写完最后一句指令,司徒俊指尖灵力一动,那道传音符瞬间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而后金光内敛,化作一道细微的流光,从书房的窗缝中飞出,悄无声息地掠过北疆城的夜空,朝着远方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做完这些,司徒俊轻轻呼出一口气,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
这些布置只能算被动防御。
若巡天铁骑铁了心要挖出真相,或者钦天司的手段超出预期那么这些被动的布置便会瞬间崩塌,他终将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被动挨打,绝非长久之计。
“或许……该主动制造一些‘线索’,将他们引向错误的方向?”一个念头在司徒俊心中闪过,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
“不妥。”
徒俊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智:
“在元婴后期强者面前玩弄这种把戏,风险太大,一旦被识破,反而坐实了心里有鬼。让他将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在渡劫者身上,到那时,便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着应对之策。
“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以静制动,以‘坦荡’应对调查。”
司徒俊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我如今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北疆城这个偏远边城的城主,修为对外显露的也不过是初入金丹后期,与冥鸦岭的解封事件似毫无瓜葛,与那些涉事宗门也没有任何交集。”
“只要皇朝钦天司没什么逆天手段,巡天铁骑很难把渡劫之人锁定是我。”
司徒俊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北疆地形图上:
“目前来看,李忠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核实冥鸦岭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追查那几个擅自解封的元婴修士身上,暂时还没牵扯到渡劫之事。”
司徒俊再次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思虑让他感到一丝疲惫。
他起身走出书房,夜风带着寒意拂面,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后院的方向,隐约有温暖的烛火透出窗棂,伴着女子轻柔的谈笑声,细碎悦耳,顺着夜风飘来,带着几分暖意,驱散了深夜的寒凉。
那是他的家,是他必须守护的净土。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战火烧到这里。”
司徒俊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精光,周身的气息再次变得冰冷而锐利:
“若是真的避无可避,哪怕冒险,也要将那李忠控制住,让他为我所用,或是……彻底灭口!”
夜风裹着清寒,漫过城主府的青砖黛瓦,廊下悬挂的铜铃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叮铃铃”的细碎声响。
那声响清脆而悠扬,坠在寂静的夜色里,反倒衬得府邸深处愈发静谧,也愈发温暖。
司徒俊敛去周身所有凝重,身形一闪,像一道淡墨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掠过长廊,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拐进了僻静的北院。
北院偏北一处院子,是叶念蕊的居所,平日里极为安静,少有人来。
院内种满了兰草与海棠,此刻虽已入夜,却依旧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清雅而芬芳,让人心情舒畅。
叶念蕊的房间竹窗虚掩着,暖黄的烛火从窗缝中漏出来,落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斑驳的光斑,室内隐约传来织锦摩擦的轻响,温柔而惬意。
司徒俊走近在窗棂上轻轻叩了三下,正是他与叶念蕊约定好的暗号。
“进来吧。”
室内很快传来女子温软的嗓音,清润如玉,又带着几分成熟女子独有的慵懒缱绻,像浸了温水的丝绸,轻轻裹住人的耳膜,暖意顺着听觉漫进心底。
司徒俊轻轻推开竹窗,纵身跃了进去,刚站稳身形,抬眼便撞进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里。
那眼眸清澈如水,温柔似月,盛满了对他的思念与关切,让他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叶念蕊正斜倚在铺着雪貂绒垫的软榻上,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衣襟松松系着,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优美的锁骨,肌肤莹白似玉,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细腻的珠光,温润动人。
她发间未插金簪,只松松挽了个云髻,几缕墨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俏脸愈发温婉白皙。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鼻梁小巧挺直,唇如樱花瓣般粉嫩,纵然不施粉黛,眼角眉梢的风情也比世间最艳的牡丹更动人,更勾人。
那是历经岁月沉淀的美,不似少女那般青涩娇俏,却如坛中陈年的佳酿,越品越有滋味,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眼神里,都藏着成熟女子独有的韵味与从容,温婉中带着几分柔媚,让人见之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