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被苏父拽着,却依旧梗着脖子:“我急?我是替她着急!生怕她嫁了有钱人就忘了本!她弟还等着钱娶媳妇呢,她倒好,一门心思护着外人!”
“妈!”苏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弟弟的事我帮不了,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生下孩子。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逼你?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帮衬家里点怎么就叫逼你?”苏母完全没听进苏念的话,声音越发尖锐,“早知道你这么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把你……”
“够了!”苏父猛地喝断她,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出青白。他喘着粗气,看了眼满脸通红的苏念,又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苏母,忽然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回沙发上,声音嘶哑地说:“你别再怪她了……她本来就不该欠咱们家的。”
苏母情绪激动:“你胡说什么?闭嘴!”
苏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满是绝望的疲惫:“念念……你不是我和你妈妈亲生的。二十五年前,我和你在火车站到你。当时你裹在襁褓里,哭得快断气了……”
“你闭嘴!”苏母的声音瞬间变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胡说八道!”
苏念僵在原地,手里的绣绷“啪”地掉在地上,棉布上的云朵图案被摔得歪歪扭扭。她看着苏父,又看向苏母,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是亲生的?捡来的?二十五年年来的朝夕相处,那些被要求“让着弟弟”的时刻,那些被灌输“要为家里报恩”的道理,忽然像一张被戳破的网,散得无影无踪。
“是真的。”苏父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怕你心里有疙瘩,没敢说。后来不忍心说,就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你这些年对她什么样?她不是你生的,可也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啊!你怎么能一次次逼她,连她怀着孕都不放过?”
苏母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着“完了,完了,全完了!我儿子该怎么办!”
而苏念,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她扶着沙发扶手,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攥了一下。
“呃……”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唰”地从额头冒出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身体顺着沙发滑了下去。
“念念!”陆沉渊瞳孔骤缩,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他一把将苏念抱在怀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声音都在发抖,“念念,你怎么样?肚子疼是不是?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苏念靠在他怀里,疼得说不出话,眼泪混合着冷汗往下掉,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袖,“肚子疼,好····疼·····”
陆沉渊横抱起苏念,眼神冷得像冰,扫过呆若木鸡的苏父苏母:“你们最好祈祷她和孩子没事。”说完,他抱着苏念大步冲向门口,玄关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
客厅里,只剩下苏母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而苏父,背对着她,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瞬间老了十岁。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却驱不散满室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