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扣篮……”
海南观众席，牧绅一缓缓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复杂情绪：“172公分，在花形补防下完成隔人扣篮。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是天赋。”
神宗一郎盯着场上正在布置战术的湘北替补席：“他之前一直在藏拙。”
“不是藏拙。”高头力忽然开口，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是战术选择。上半场湘北需要三井寿的火力，需要流川枫的强攻，需要宫城的速度。水户洋平的角色是串联和空间拉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但现在，三井体力见底，流川被重点照顾，宫城的身高是硬伤。所以安西那个老狐狸……把最后一张牌翻出来了。”
清田信长抓了抓头发：“教练，你是说……水户洋平才是湘北真正的王牌？”
“王牌？”高头力笑了笑，“不，他不是王牌。他是……”
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催化剂。”
陵南区域。
“鱼住前辈，你刚才看到了吗？”越野宏明的声音还有些发颤，“那个起跳高度，还有空中对抗后的控制……”
鱼住纯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道：“我197公分，也做不到在那种情况下扣篮。”
“因为你的弹速不够。”仙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新买的汽水，但一口都没喝，“水户洋平的起跳几乎没有蓄力动作，就像……弹簧。”
植草智之翻着记录本：“根据我之前的观察，他的垂直弹跳至少在90公分以上，助跑弹跳可能超过100公分。”
“100公分……”相田彦一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和樱木花道差不多了？”
“不一样。”田冈茂一终于开口，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樱木花道是靠纯粹的身体天赋，野蛮生长。但水户洋平……”
他看向场上的17号。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
普通观众席。
“喂喂，刚才那个扣篮你拍下来了吗？”
“拍了拍了！但我手抖了，有点糊……”
“我录了视频！回去发给你！”
“那个17号叫什么？水户……洋平？”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湘北不是只有赤木和流川枫吗？”
“还有三井寿！不过三井今天好像累了……”
“可这个17号，看起来比流川还冷静啊。”
“而且长得还挺帅的……”
“花痴！”
球场边。
河合麻理放下相机，低头检查刚才拍的照片。
画面定格在洋平扣篮的瞬间：身体完全舒展，右手将球砸向篮筐，花形在身后伸手封盖但差了半个手臂的距离，赤木在篮下抬头仰望，流川在三分线外看着这一幕，宫城正从后方跑过来，樱木在另一侧张开嘴大吼——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捕捉到了。
她翻到下一张。
是洋平落地后的照片。
没有庆祝，没有嘶吼，甚至没有表情变化。
只是转身，跑回后场。
就像刚才那个震撼全场的扣篮，只是日常训练中的一个普通上篮。
麻理抬起头，看向湘北替补席。
洋平正拿着毛巾擦汗，安西教练在对他说话，他微微点头。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观众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麻理轻轻点了点头。
洋平也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球场。
“哔——！”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双方队员重新上场。
翔阳进攻。
藤真运球过半场，没有急于突破，而是打了几个手势。
花形在低位要球。
赤木立刻贴上去，两人在禁区左侧展开了肉搏。花形用后背抵住赤木，右手高高举起。
藤真的传球恰到好处。
花形接球，背身运球。
一下，两下。
赤木稳如磐石，但花形突然向左半转身，肩膀晃动——
赤木重心偏移的瞬间，花形迅速转回右侧，起跳，右手小勾手。
赤木起跳封盖。
指尖碰到了球。
球磕框而出。
同时也压到了花形的手。
裁判哨响。
“红色4号，打手犯规！罚球2次！”
赤木咬了咬牙，举起手。
花形走上罚球线，调整呼吸。
出手。
球在空中旋转，划出平直的弧线。
“唰。”
两罚全中。
92:91。
翔阳落后一分。
“没关系！打回来！”宫城拍手喊道。
湘北进攻。
宫城推进到前场，没有叫战术，直接将球吊给低位的赤木。
赤木在右侧禁区接球，背身面对花形。
两人再次展开肉搏。
赤木的靠打比花形更猛，每一下都让花形后退半步。三下之后，赤木已经进入油漆区。
花形咬牙顶住。
赤木突然向左转身，作势要勾手——
花形起跳。
假动作。
赤木迅速转回右侧，起跳，右手小勾手。
花形在空中强行扭身封盖。
指尖差了一点点。
球打板入筐。
94:91。
湘北再次领先。
“好球！”樱木在场边蹦跳。
球场上，翔阳进攻。
藤真再次将球交给花形，但这次赤木的防守更加严密，花形转身跳投不中。
樱木抢下篮板，长传给快下的宫城。
宫城快速推进，但翔阳退防很快，没有快攻机会。
湘北落入阵地战。
宫城在弧顶控球，打了个手势。
流川枫从底角启动，向弱侧移动。
同时，水户洋平从另一侧底角启动，借赤木的掩护绕向弧顶。
两人在罚球线附近交叉。
永野被这个无球交叉跑位晃了一下，不知道该追谁。
就这一瞬间的犹豫，洋平已经绕到弧顶，接宫城传球。
永野拼命扑上来。
但洋平接球的瞬间，直接后撤步。
一步拉开两米的空间。
起跳，出手。
动作流畅得像在训练中投了一万次。
后仰的幅度并不大，但出手点很高，永野的手完全干扰不到。
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唰。”
中投命中。
96:91。
“漂亮！”湘北替补席，安田靖春用力挥拳。
潮崎哲士看着场上那个17号，眼神复杂。
角田悟喃喃道：“那种后撤步……好像在哪里见过……”
“NbA。”木暮公延忽然开口，他正帮三井寿按摩小腿，“我看过录像，有些美国球员会这样投篮。”
“美国……”角田悟重复这个词，看向洋平的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球场上，翔阳进攻。
藤真这次没有传球。
他在弧顶面对宫城，连续胯下运球，突然一个加速变向——
宫城脚步跟上了，但藤真在突破途中急停，后撤步跳投。
命中。
96:93。
下一回合，湘北进攻出现失误。宫城突破分球，球传到樱木手上，但樱木接球不稳，被高野抢断。
翔阳快攻。
藤真接球一条龙推进，面对回防的洋平，一个背后运球过掉，上篮得手。
96:95。
分差又回到一分。
“可恶！”樱木懊恼地捶了下地板。
湘北进攻。
宫城控球过半场，传给弧顶的洋平。
洋平面对永野，三威胁姿势。
樱木在内线要位，和高野卡在一起。
洋平作势要突破，永野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樱木突然一个转身，将高野卡在身后，举手要球。
洋平传球。
樱木接球，直接起跳，准备强行上篮。
高野起跳封盖。
两人在空中碰撞。
球没进。
裁判哨响。
“红色10号，进攻犯规！推人！”
樱木落地，瞪大眼睛：“什么？！是他撞我！”
裁判摇头，示意湘北球权转换。
樱木的个人第三次犯规。
“花道！冷静点！”赤木走过来，按住樱木的肩膀。
樱木咬了咬牙，没说话。
翔阳进攻。
藤真控球，看着记分牌。
96: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