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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宝剑入手化铁水,心灰意冷试阵图

书接上回。咱说这李采臣,头一回学画符,就给了他师父一个天大的“惊喜”——把人家珍藏了数百年的书房,连带着里头的孤本典籍,给一符“掌心雷”,炸了个稀巴烂。

玄阳子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指着李采臣的鼻子,下了死命令:“从今天起,不准再碰笔墨纸砚!”

李采臣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跟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接下来的几天,黄崖关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压抑。

玄阳子是真的被气着了,整天板着个脸,看见李采臣就跟没看见似的,从他身边飘过去,连个眼神都欠奉。李采臣呢,也是做贼心虚,天天跟个小媳妇似的,走路都贴着墙根溜,生怕再惹着师父。

他就这么着,在观里头,干了三天的杂活。劈柴,挑水,扫院子,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他媳妇白七姑呢,整天蹲在厨房里,变着花样琢磨着做些可口的、精致点儿的饭菜,想帮着自己爷们儿,把那老神仙给哄高兴了。

到了第四天,李采臣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天,他看见师父又一个人,坐在那棵老槐树下,对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唉声叹气。他知道,师父这是还在为自个儿的事儿发愁呢。

他一咬牙,壮着胆子,凑了过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玄阳子面前。

“师父,”他带着哭腔说道,“弟子知道错了。弟子就是个棒槌,是个惹祸的根苗。您老人家别生气了,您要是觉得不解气,您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您可千万别为我这么个玩意儿,气坏了身子啊!”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这人,虽然浑,但是讲义气。这几天看着师父那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里头,比自个儿挨顿揍还难受。

玄阳子看着跪在眼前的徒弟,听着他这番话,心里头那点火气,也早就散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罐里。

“起来吧。”他淡淡地说道,“为师没生气,为师……只是在发愁。”

“你这身子骨,‘文’的路子,是走不通了。”老道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你体内的‘雷’与‘煞’,阴阳不调。凡是需要精细操控‘气’的法门,到你手里,都得变成催命的符。”

李采臣听了这话,心又沉了下去。

“不过……”老道话锋一转,“我上清一脉,传承万古,也不是只有画符念咒这一条道。文的不行,咱们,就试试‘武’的!”

“武的?”李采臣眼睛一亮。

“没错!”玄阳子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我上清一脉,亦有无上剑诀传世!剑法之道,讲究的是‘以神御器,人剑合一’!或许,你这‘仙体’,配上一把好剑,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说着,他站起身,领着李采臣,就来到了后院那片宽敞的空地上。

“看好了!”

玄阳子并指如剑,口中清叱一声:“剑来!”

只见他那空无一物的手中,青光一闪,一柄古朴雅致、吞吐着三尺青芒的长剑,便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手持长剑,身形一晃,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演练起了一套玄奥无比的剑法。那剑光,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如大江奔流,浩浩荡荡;时而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李采臣看得是眼花缭乱,心驰神往!他觉得,这比那画符,可威风多了!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玄阳子收剑而立,气息没有半点紊乱。他看着一脸崇拜的李采臣,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傲然。

“此乃我上清一脉的根本剑法——‘上清大洞剑诀’。你且记下,用心揣摩。”

说着,他又一翻手,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了一柄一模一样的长剑,扔给了李采臣。

“此剑,名为‘青锋’,乃是为师早年,随便找了块凡铁精钢,打来练手用的,虽非什么神兵利器,却也削铁如泥。你先用它,熟悉剑招。”

李采臣激动得是满脸通红!他手忙脚乱地接过那柄宝剑,只觉得入手冰凉,沉甸甸的,比他那把劈柴斧可有分量多了!

“谢师父!”

他学着师父的样子,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起手式,然后,就开始尝试着,将自个儿体内那股子用不完的“怪力”,往这剑身里头灌注!

可他忘了,他体内,住着的,可不止一位“爷”!

他这念头刚一动,那股子源于前世将军、充满了肃杀之气的“人魂煞”,就跟闻着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轰”地一下,就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了剑身之中!

“嗡——!”

那柄青钢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只见那原本青光流转的剑身之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惨白色的冰霜!

“哎哟!”他疼得一哆嗦,差点没把剑给扔了。

一旁的白七姑看得是花容失色,惊呼道:“采臣!快撒手!你那人魂煞气,属阴,与这金铁之物犯冲!”

可她的话,还是说晚了。李采臣体内的另一位“爷”,也被这股子阴寒之气给惊动了!

那股子至阳至刚的“天雷本源”,就跟感觉自个儿的地盘被侵犯了的狮王似的,怒吼一声,也顺着他的经脉,狂暴地涌入了那柄已经被冻成“冰棍”的青钢剑之中!

这一下,可就要了亲命了!

一股是至阴至寒的“人魂煞”!一股是至阳至刚的雷罡!

这两股本就水火不容的力量,如今,在这柄小小的“青钢剑”里,算是找着一个“决斗”的沙场了!

“滋啦啦——!!!”

一阵比之前画符时还要刺耳、还要响亮的爆鸣声,猛地从剑身之上炸响!

只见那柄刚刚还被冻成“冰棍”的长剑,先是“咔嚓咔嚓”,表面的冰层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金色电光,如同囚禁不住的怒龙,从那裂纹之中疯狂地迸发了出来!那柄剑,在冰与火的极致对冲之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里到外,烧得通红!

李采臣“啊”的一声惨叫,再也握不住了,本能地就松开了手!

“当啷!”

一声脆响,那柄烧得通红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可它并没有弹起来,而是……化了。

就跟那被扔在热锅上的牛油似的,那柄削铁如泥的“青锋剑”,就在师徒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地,化作了一滩“滋滋”冒着青烟的、赤红色的……铁水。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滩铁水,在青石板上,慢慢冷却、凝固的声音。

李采臣看着地上那滩奇形怪状的铁疙瘩,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被冻得通红、又被烫得起了好几个大燎泡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师……师父……”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您……您这剑……好像……也让弟子给……练坏了……”

玄阳子看着地上那滩“遗骸”,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他没有骂,也没有叹气,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去,蹲下身。

只是凑得很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铁水凝固后,形成的奇特纹路和色泽。

半晌,他才站起身,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甚至带着点得出“学术结论”意味的口气,对李采臣说道:

“徒弟啊,为师觉得,你日后若是没了饭辙,倒是可以去城里的铁匠铺,应个差事。”

“啊?”李采臣没懂。

“为师方才瞧了,这铁水,火候均匀,杂质尽除,已是上等的‘百炼精钢’。”玄阳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凭你这手‘空手炼钢’的绝活,想必,生意一定不错。”

说完,他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前院走去,那背影,萧瑟得,就跟个刚输光了家产的赌徒似的。

李采臣看着师父那萧瑟的背影,心里这个悔啊!可悔也没用。

玄阳子彻底死心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他尝试了“阵法”。

结果,不出所料。

他让李采臣去布置一个最简单的、只需要三块玉石就能启动的“三才聚灵阵”。李采臣把阵布好了,自己个儿往那阵眼一站,想着用自个儿这身“仙体”,给这阵法“加持”一下。

好嘛!

他体内的“雷罡”,就跟那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似的,“轰”地一下,就顺着阵法的能量回路,冲了进去!

只听“砰!砰!砰!”三声脆响!那三块用来做阵基的、价值不菲的玉石,就跟三颗小号的手榴弹似的,当场就爆成了漫天的齑粉!

李采臣看着那漫天的玉石粉末,被风一吹,洋洋洒洒地落了自己一头一脸,他整个人都麻了。

他寻思着,自个儿这哪是“万法不通”啊,这分明就是“万法克星”!

练气,气炸。

画符,符炸。

使剑,剑炸(化了)。

布阵,阵炸。

“好家伙,” 他心里头苦笑一声,“我这要是去了战场,都不用扛枪,直接往人家军火库里一站,敌人就得不战自溃了。”

自此,玄阳子,算是彻底绝望了。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一夜,没出门,也没吃饭。

李采臣和白七姑,就在门外提心吊胆地守着,生怕师父想不开,自个儿先“飞升”了。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那扇紧闭的房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玄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那张平日里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显露出一种无奈至极、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等等交汇在一起无法言说的表情。

李采臣两口子连忙迎了上去。

李采臣看着师父关心的说到:“师父,您老人家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饿了。媳妇,快去给师父做饭。”

白七姑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厨房。

玄阳子看着还候在门边的李采臣,那眼神,就跟看着一个……嗯,一个他自己亲手造出来的、无论如何都得认了的……孽。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对着李采臣,说出了这一天一夜反复扪心自问的一句话:

“贫道……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