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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汉温候 > 第96章 武川塞凉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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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吕布率领飞骑自河谷启程。初升的阳光洒在甲胄上,映出冷冽的光芒。

马蹄声在空旷的河道中回响,却并未惊起太多波澜,一路上出奇地平静。

不久,前方出现了武川塞的轮廓。这座边防要塞已然荒废,城墙上爬满藤蔓,城门半掩,透着一股萧索之气。吕布挥手示意,飞骑们在残破的城门外散开休整。

他翻身下马,步入城中。风从破损的箭楼间穿过,发出低低的呜咽。他抚摸着被岁月侵蚀的城砖,感受着这座要塞曾经的荣光与如今的孤寂。

短暂的停留后,吕布说到前方行军到达凉城县后就离雁门郡不远了。然后吕布再度集结队伍向着东北方疾行而去。

他们沿着大黑河的河谷转向东北。河水在深秋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两岸的枯草断茎丛生。

飞骑们保持着沉默而高效的队形,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在广袤的原野上悄然前行。

沿河滩疾行!方天画戟刃尖划开凛冽空气,指向大黑河南岸覆霜的草甸。骑兵阵列立刻化作两股绛色洪流,马镫相击声与河流呜咽交织成奇异的韵律。

有个年轻骑兵的坐骑在涉过浅滩时踏碎冰凌,溅起的水花瞬间在皮弁上凝成冰珠。

正午日头斜照时,吕布忽然举起覆甲的左拳。全军骤停的刹那,他指向远处丘陵间升起的炊烟袅袅说道:凉城县的灶火!声音穿透河风卷过骑兵阵列,今日饱食热汤,我许你们拆了马鞍睡到天明!

队伍里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吕布纵马跃上前方土丘,画戟银锋映出河谷尽头隐约的城郭轮廓说道:明日一日便可从凉城县到达雁门郡北强阴县——他突然劈戟斩断风中枯枝,到了强阴后让你们休沐两日。

八百飞骑的吼声如雷。吕布兜转马头时,看见阿云正用匕首削着奶酪喂食战马,少女发间编入的银铃在鞍具碰撞声中清响——那分明是不知何时从他狮蛮带上窃走的饰物。

吕布正俯身掬饮河水,龙象马突然昂首嘶鸣。但见两骑斥候踏着河水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尚未勒马便扬声道:将军!凉城县四城门如同虚设,市井空寂如鬼域!

另一斥候滚鞍下马时呈上破旧的县衙簿册说道:全县在册三百七十七户,现今只剩耄耋老弱大概二十一人。

城垣烽燧皆无守军,粮仓鼠雀尽矣。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黍米,此乃县衙梁上所得——去年秋粮竟未及归仓。

方天画戟月牙刃骤然割裂北风,吕布纵马跃上高坡。他看见荒芜的田野间有老妪正佝偻着拾穗,城门口玩耍的孩童穿着缝补多次的汉家深衣。

空城?吕布突然冷笑,比鲜卑铁骑压境更叫人胆寒。方天画戟戟尖猛地指向西方,吕老四你带二十骑上西面高处——若见烟尘,燃三堆狼粪!

他忽然劈手夺过亲兵正要插地的军旗,将旗杆狠狠顿入冻土说道:全军饮冷水嚼干粮,马不卸鞍人不解甲。

龙象马喷着白汽人立而起,映着它主人如鹰隼般扫视前方不远处的荒城的目光,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魑魅魍魉,能把汉家城池吸成空壳!然后吕布说道:全军列阵前往凉城县。

龙象马的铁蹄踏过凉城县腐朽的城门,吕布俯身避开低垂的字破旗。八百飞骑如黑色潮水漫过空寂街巷,马蹄声在坍塌的坊墙间撞出瘆人的回响。

有个士兵的鞍具刮倒了路边的陶瓮,碎裂声惊起屋顶上成群的乌鸦。

分占四门箭楼。吕布的声音在空旷市井中显得异常冷硬对身后的飞骑说道:带人查粮仓,验水井。他突然勒住战马——前方斑驳的土墙上,竟用胡汉混杂的文字涂画着狼头图腾。

方天画戟突然指向城外田野说道:把那个拾穗的老妪请来。骑兵策马冲出时,吕布注意到老妇正慌忙将什么物件埋入田垄。

当两名飞骑军士携着老妪返回时,她破旧的深衣下摆不断抖落黍米颗粒。吕布翻身下鞍,山文甲撞击声惊得老妪蜷缩如虾。

老人家。他单膝蹲下时刻意放低画戟低声问道:县里壮丁何时被征调的?老妪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他铠甲下摆说道:将军...去年秋闱过后,郡守说鲜卑人要打来,把十五岁以上男丁都拉去修雁门关城墙了...

吕布突然用方天画戟,戟尖挑开她方才埋物的土堆——半块刻着凉城丁册的木牒赫然露出。

老妪骤然痛哭流涕说道:县太爷上月带着最后三个衙役投奔亲戚...胡人虽没来,可狼群夜里都敢进城上街叼孩子了...

吕布沉默着将木牒塞回老妇手中,起身时玄色披风扫过荒芜的田垄说道:拨二十人帮她收完剩穗。其余人——方天画戟猛地划破寒风,把县衙大堂拆了生火,今夜全军宿在街市!

吕布扶老妪在县衙石阶坐下,八百飞骑正拆解着腐朽的梁柱。斧凿声在空城中惊起阵阵寒鸦,有军士将褪色的明镜高悬匾额劈作柴火。

老人家,吕布半跪着卸下铁盔,露出被盔沿压出深痕的额头,现今城里还剩多少口人?他刻意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后,免得寒光惊扰老妇。

老妪枯手攥着缝满补丁的衣襟说道:算上老身...统共十九人。张铁匠的闺女上月刚难产没了,娃娃哭了三日也...她突然剧烈咳嗽,吕布解下鞍袋水囊递过去。

鲜卑人来过吗?他压低声音时,远处战马不安地踏碎铺地青砖。老妪混浊的眼睛突然睁大说道:胡人...胡人秋末来收过草场税。

她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半枚狼牙,不要粮不要银,专抢十五岁以上男娃——说鲜卑大酋长要练新军。

吕布突然挥戟斩断粮仓门锁,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身后骑兵举着火把跟了进来,惊见仓底堆积的黍米已生霉。

清仓!吕布的声音在空荡的粮仓里震落梁上积尘,能吃的装袋,霉变的埋了——给有人的按户送去!

剩下的飞骑立刻化作流动的赈灾队。有个年轻骑兵捧着的粟米不断从破袋漏出,在长街石缝间洒成金色细线;另一军士撬开某户紧闭的门板时,竟发现灶台边蜷着个饿昏的垂髫小儿。

吕布亲自扛起半袋黍米走向城东,铁靴踏过某户门前新坟时骤然放轻。他看见阿云正蹲在井边帮老妪淘洗霉粮,少女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那分明是用他狮蛮带扣改制的饰物。

将军!士兵突然奔来指着西门,七个老汉跪在街心,求我们别耗粮食——说省下军粮好去打胡人。

方天画戟咚地顿在青石板上,吕布玄甲肩吞映出晚霞如血说道:告诉他们,并州铁骑就是饿着肚子也能撕碎鲜卑人!然后吕布又说道:给这些有人的每户一些肉干和盐。

当最后袋粮食送入某户窗棂时,满天星斗已映亮屋檐下悬挂的冰凌。吕布转身看见阿云正在月光下磨刀,少女脚边放着个空瘪的粮袋——她把自己那份军粮也悄悄分给了百姓。

吕布走上前去,问道:“阿云,你磨刀干什么呢?”阿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将军,我想跟您一起去打鲜卑人,凉城县的百姓被他们害得这么惨,我要为他们报仇。”

吕布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坚毅的少女,心中有些动容。他蹲下身子,拿起阿云手中的刀,仔细端详着,“你会用刀吗?”阿云点了点头,“我跟我和於夫罗学过一些。”

吕布站起身来,将刀还给阿云,“好,我答应你。但你要记住,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云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吕布说道:没事你就先休息吧!就别磨你那小刀了,用它割肉吃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