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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木匣子,宋清禾瞬间警惕起来。

她没有贸然伸手去拿。

厌胜之物对于施术者而言,如同性命般重要,绝不容许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越是邪门的术法,布置得就越是周密,很可能会在上面动些手脚,比如淬毒,或是设置机簧陷阱。

她想了想,将判官笔取了出来,用坚硬的笔杆尖端对准木匣子的锁扣,用力一撬,锁扣应声而开。

然而,还没等看清匣子里的东西,一股比房间里那股馊臭味还要浓烈百倍的恶臭,猛地从匣子里喷涌而出!

那味道腥臊无比,还夹杂着一股腐肉的气味,熏得人头晕眼花。

“捂住口鼻!后退!”宋清禾厉喝一声,自己也迅速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众人闻言,立刻退到门口。

只见那木匣子中冒出一缕缕黑色的烟气,在空中盘旋扭曲,如同有生命的活物。

随着黑烟散尽,匣子里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看清那东西的瞬间,饶是宋清禾见多识广,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那是一尊用不知名动物的骨头雕刻而成的人偶,人偶的肚子高高鼓起。

而在那鼓胀的肚皮上,竟然还用朱砂画着一张扭曲的婴儿的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人偶的四肢被黑色的丝线缠绕,丝线的另一端,则连接着一个用生辰八字写成的纸人,纸人上赫然写着“张小宝”三个字。

“这是……借腹生子厌。施术者取夭折胎儿的尸体,这种婴灵本就怨气深重,混合尸油、坟头土等秽物封入人形骨偶,再通过厌胜之法将胎儿怨气转嫁到你儿子身上。婴灵借活人之腹寄生,才会让你儿子腹部隆起,跟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当然,性情也会随之大变。此术阴毒至极,是在用你儿子的阳寿供养那枉死的婴灵。”宋清禾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曾听师傅提过,这一脉术法是载于《鲁班书》下册的《厌胜卷》中。

那书又名《缺一门》,传说修习者必在“鳏、寡、孤、独、残”中应验一缺,因其术过毒、法过阴,早在明末便已绝传。

宋清禾是真没料到,这次下山竟真能碰上这种早该绝迹的禁术。

能用出这般阴毒厌胜手段的,恐怕不是普通匠人,而是得了残缺传承、宁可承受五弊三缺反噬的“厌师”一脉。

张建国和李梅听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李梅哭喊着就要跪下,“大师!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宋清禾没理会他们,眼神一厉,将之前找到的那对木头人和这个装着骨偶的匣子放在一起。

她手掐法诀,低喝一声:“起!”

一小簇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她指尖,正是三昧真火。

她屈指一弹,火焰落在两件厌胜之物上。

那木头人和骨偶就像浸了油的干柴,呼啦一下烧成火团,黑烟滚滚,里头还夹着婴儿啼哭似的尖啸。

就在厌胜之物被点燃的同一刻,原本昏睡在沙发上的张小宝突然有了反应。

他猛地睁开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模样比之前发疯时还要恐怖。

“小宝!”张建国和李梅吓得尖叫,想上前又不敢。

紧接着,张小宝翻身趴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干呕。

他张大嘴巴,一团团黏稠腥臭的黑色液体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那股恶臭,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熏得那几个胆子大点、还留在门口看热闹的工人当场就吐了,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间恐怖的屋子。

张建国和李梅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宋清禾始终站在一旁,神情严肃,紧紧盯着张小宝的状态。

终于,随着那两件厌胜之物被三昧真火烧成飞灰,张小宝的呕吐也停了下来。

他虚脱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他那原本像怀胎八月一样高高鼓起的肚子,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

“小宝!我的儿子啊!”

李梅再也忍不住,哭喊着扑了过去,一把将虚弱的儿子搂进怀里。

当她的手抚上儿子平坦的小腹时,喜悦的泪水瞬间决堤。

张建国也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着老婆孩子。

一家三口哭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救命恩人还在旁边。

夫妻俩连忙爬起来,对着宋清禾就要磕头。

“大师!您就是我们家的活菩萨啊!”

宋清禾抬手虚扶了一下:“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你儿子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这事还没完,你那工厂,十有八九也被埋了东西。”

“是是是!”张建国点头如捣蒜,“大师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就先在我这儿歇下?我马上给您安排全宅子最好的客房!”

宋清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但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让张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客房就不用了,今晚,你们一家三口睡一个屋,我就在旁边守着。”

张建国和李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尴尬、为难,却又不敢反驳。

一家三口睡一起倒没什么,可旁边坐着个外人,这……这怎么睡得着?

宋清禾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开口:“怎么?不方便?那也行,你们自己睡,万一半夜那施术的人贼心不死,再搞点什么新花样,我离得远了,可不保证能及时赶到。”

这话一出,夫妻俩哪还敢有半点犹豫。

跟小命比起来,尴尬算个屁!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张建国连连点头,“就按大师说的办!”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宋清禾忽然想起一件事,目光转向张建国:“张老板,你之前说,主卧那张红木床,是找人专门定制的?”

“对对。”张建国赶紧回答,“是半年前装修的时候,一个熟人介绍的木匠,说是手艺特别好,祖传的。”

“木匠?”宋清禾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这就对上了。我刚才说的鲁班术,最早就是从古代的工匠,尤其是木匠圈子里流传出来的。那个给你做床的木匠,十有八九就是幕后黑手。”

“是他?!”张建国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吧?我跟他素不相识,就是单纯的买卖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我工钱可是一分没少他的!”

宋清禾没接他的话,这种事情,当事人自己想不起来,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她摸了摸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怀里的小白更是有气无力地甩了甩尾巴,用眼神表达着抗议。

“具体情况,明天去了你工厂再说。现在,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一听这话,张建国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打包票:“大师您放心!您和小白仙长救了我们一家,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晚饭我来安排,保证让您满意!”

张建国是真心实意地想表达感谢。

他当即订了江城最顶级的私房菜馆,开着他那辆灰头土脸的大奔,载着宋清禾和小白直奔餐厅。

然而,两个小时后,当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时,张建国看着上面那一长串的零,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变成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看着对面正拿着牙签剔牙,一脸满足的宋清禾,和趴在桌子上舔爪子,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小白,心里在滴血。

这哪是吃饭啊,这分明是蝗虫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