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深深地看了张北山一眼,多少达官显贵见了自己,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同。
这并不是无知者无畏的自大,而是一种来去自由,自信无所挂碍的境界。
赵甲又给张北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有些事情,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又救了我女儿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本身就是我该做的。于情,她是我女儿的母亲;于理,这是杨夫人对我这些年照顾的交换。”张北山淡淡地说道。
赵甲的眼底隐秘的闪过一丝赞许,脸上却不动声色,开口说道:
“你跟我年轻时真的很像,不过人经历多了就会变得现实。”
张北山讨厌有人跟他故弄玄虚,对方营造出这种氛围,肯定不是为了请自己喝茶那么简单。
他轻轻一笑,说道:“您有话就直说吧,想要做什么?”
“我安排了赵梦雪跟陆家联姻,这关系到两家的利益,所以你尽快跟梦雪离婚吧。”赵甲缓缓说道。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张北山眯缝着眼睛,缓缓说道:“沈啸天不是凶手,幕后指使者是谁?张家,还是陆家?”
他看似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是那个叫辛海灵的女人告诉你的吧?自作聪明。”赵甲露出一丝讥讽,面无表情地说道。
张北山眉头轻轻一挑,说道:“我这位朋友果然在你手里,这是不是交换的条件?”
“这个女人身上的事情不少,牵线搭桥,买卖情报,这都是不被允许的。
现有证据虽然不够起诉,不过她不能留在国内了。”赵甲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对于赵甲而言,抓辛海灵不仅仅是彰显权力,最关键的拿到有用的消息。
堂堂监察室主任亲自下场,不抓几条大鱼说不过去。
张北山抱着胳膊,说道:“我很难理解,以您的权力和地位,应该不需要尊重我的意见,何必用出这些手段?”
“权力诞生于权力之处,是一把双刃剑,任何人都要遵循体制的规矩,不能肆意妄为。”赵甲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缓缓说道。
张北山摇摇头,说道:“呵呵,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我大胆猜测一下:
一定是赵梦雪拒绝跟我离婚,并且态度很强硬,所以才想让我妥协,主动提出离婚。”
赵甲的目光变得深邃无比,他并没有因为被拆穿想法而生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说道:“开个条件吧。”
“没有条件,赵梦雪同意就可以,不过抚养权必须给我。”
张北山掏出香烟,点燃后旁若无人地吐出一口烟。
这时候,有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轻轻敲门,得到许可后快步走到赵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甲的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张北山,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看起来你的女人缘很好啊,你现在可以走了,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你。”
“幕后凶手是谁?”张北山没有急着站起来,眼神死死盯着赵甲。
赵甲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不用深究了,这只是一场误会。陆少安低估了人性的贪婪,让沈啸天做出了过激的事情,陆家已经惩罚过他了。”
“所以栽赃陷害,抹黑我的人是陆家?目的也是想要让我离婚?”张北山眉头一挑,他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赵甲淡淡地说道:“你应该庆幸,陆家只用了这种手段,如果你不是梦雪的丈夫,现在已经死了。”
“呵呵,越是这样,我越不能离婚了。爸,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朋友?”张北山站起来,努力伸了个懒腰。
赵甲被张北山无赖的样子气笑了,对方这一声“爸”,却戳中了心里。
“走流程需要几天时间,会有人联系你。梦雪现在失忆了,你要好好照顾她。”赵甲警告道,他现在才露出些许慈爱,但也十分有限。
等张北山离开后,一个中年人从隔壁屋子走出来,说道:
“东翁,您这个女婿不简单,竟然能让伍伟帮忙说话。
不过跟陆家的联姻不能再拖了,张家绝对不会错过机会。
我怀疑真正指使策划暗杀小姐的人是张家,陆少安其实被利用了。”
中年人是赵甲的幕僚,所以说话并没有任何遮掩。
赵甲冷冷地说道:“那就让陆家等着吧,他们算老几?我迟早连同张家这群废物一起收拾了。”
这一刻犹如猛虎睁眼,凶相毕露。
……
张北山离开别墅,看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后排的车门打开着。
他微微探下身,竟然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范九红。
范九红眉头一皱,冷漠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呵呵,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谢谢啦。”张北山笑着坐进车里。
车辆缓缓启动,范九红脸色冰冷,缓缓说道:“我真不知道晓丹看上了你哪一点,竟然付出那么大代价保你。”
“嗯?”张北山心中一动,问道:“晓丹保我,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不认识别墅里那位吧?也对,你毕竟不是体制里的人。
晓丹为了保护你,已经答应家里调职到省城。
你们两个以后……应该不会有机会见面了。”范九红眼神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
张北山眉头紧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赵甲和左晓丹到底是什么人?”
“赵甲是组织部副部长,兼纪律监察室主任,专门负责反贪,这次南下已经处理了几十个人。
至于……晓丹,她是伍伟的外甥女,从小养在身边跟亲闺女一样。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伍伟是谁。”范九红冷笑道。
张北山脸色凝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伍伟。
堂堂天南省省长,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省台的新闻里面。
“晓丹的父亲是谁?”张北山问道。
范九红的目光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晓丹的父亲是一名卧底,已经去世了。她其实很可怜,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别有用心。”
【最难消受美人恩!】
张北山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左晓丹的电话,却提示该号码已经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