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的右臂在第十三次碰撞中断裂。
金属碎片混着星辰之力的光芒洒满天空，像一场悲壮的流星雨。
萧易咬紧牙关，推动操纵杆。断臂处的线路疯狂冒着火花，但他没停。
左臂挥出。
拳头砸在孟只晏的脸上，整颗牙齿连着半块下颚骨飞了出去。
黑色的血液喷涌，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草。”萧易吐出一口血，“还挺硬。”
孟只晏没回答。
他的脸在扭曲。血肉蠕动，骨骼重组，不到三秒，下颚就完好如初。
“凡人的造物。”孟只晏抬手，利爪刺穿了机甲的胸甲，“终究是有极限的。”
【警告：核心装甲损毁】
【能量泄露速度：每秒3%】
萧易没理会警报。
他推动操纵杆，机甲张嘴，喷出高温等离子炮。
轰——
孟只晏的半边身子被炸飞。
但下一秒，黑色的血液倒流，残肢重新长了出来。
“没完没了是吧？”萧易骂了一声。
机甲的左腿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动作明显慢了。
【警告：液压系统压力不足】
【关节磨损率：87%】
孟只晏抓住机甲的头部，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像抡链球一样把机甲砸向地面。
轰隆——
地面裂开。
蛛网般的裂纹以撞击点为中心扩散，延伸数千米。
地震波一圈圈荡开，远处的山峰在震动中崩塌。
驾驶舱内，萧易被震得七窍流血。
【机甲损毁率：73%】
【暴走模式剩余时间：1分47秒】
他抹掉眼角的血，推动操纵杆。
机甲从坑里爬出来，冲向孟只晏。
不防御。
不躲闪。
就是硬碰硬。
孟只晏的利爪撕开机甲的肩膀，机甲的拳头砸烂魔神的肋骨。
黑血与机油混在一起，在地上汇成一条河。
天空堡垒上，慕容悦死死盯着屏幕。
她的手指掐进扶手里，指甲断了都没察觉。
“强哥……”
王浩然躺在地上，盾牌碎了一地，但还在笑。
“强哥这混蛋，打得真他妈带劲。”
姜晚扶着墙，脸色苍白。
“他疯了吗？这样下去……”
“会死。”江寻舟接话，“机甲撑不住了。”
“那怎么办？”
“不知道。”
安若素昏迷不醒，但手里还握着法杖，指节泛着血色。
学院广场上，所有学生都看着大屏幕。
没人说话。
只有战场上传来的爆炸声和金属撞击声。
“萧易……”
有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战场上。
机甲的左腿膝盖彻底报废，整条腿拖在地上。
【机甲损毁率：85%】
萧易咳出一口血，屏幕上全是红色警报。
“系统，还能撑多久？”
【暴走模式剩余时间：54秒】
【机甲预计在37秒后彻底解体】
萧易笑了。
“也就是说，我还有半分钟。”
他推动操纵杆，机甲单腿跳起，抱住孟只晏的腰。
“来啊！”
机甲的胸口装甲打开，露出里面的能量核心。
核心在疯狂运转，温度高达两千度，表面已经开始融化。
“你想自爆？”孟只晏冷笑，“没用的。”
他抬起手，对着机甲的头部一握。
咔嚓——
头部装甲碎裂。
驾驶舱暴露在空气中。
萧易浑身是血，但眼睛还亮着。
“谁说我要自爆了？”
他按下按钮。
机甲的背部打开，七颗震动钉同时射出。
孟只晏愣住。
震动钉没有射向他，而是射向天空。
准确说，是射向那道还没愈合的裂缝。
轰——
七颗钉子在裂缝边缘爆炸。
震动波扩散，裂缝开始剧烈颤抖。
“你……”孟只晏瞪大眼睛。
裂缝在崩塌。
那是他降临的通道，是连接深渊的桥梁。
一旦崩塌，他就会被世界规则排斥，力量会大幅削弱。
“你竟敢……”
话没说完。
裂缝彻底崩塌了。
孟只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缩小。
一万米。
五千米。
三千米。
他的力量在流失。
“不可能！”他吼道，“吾是魔神！吾是毁灭的化身！”
萧易吐出一口血。
“是啊，你是魔神。”
他推动操纵杆，机甲抬起唯一的左臂。
“但老子是光头强。”
拳头挥出。
轰——
孟只晏倒飞出去，砸穿了三座山峰。
【暴走模式剩余时间：17秒】
【机甲损毁率：90%】
萧易推动操纵杆。
没反应。
液压系统彻底报废了。
他只能看着孟只晏从废墟里爬出来。
魔神的身体还在缩小，但眼睛变得更红。
“你激怒吾了。”
他张开嘴，黑色的雾气涌出。
不是深渊咆哮。
是更恐怖的东西。
雾气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镰刀，刀刃上刻着无数亡灵的面孔。
“死亡镰刀。”孟只晏举起镰刀，“这是吾最后的力量。”
“接下来，你就会知道……”
他顿了顿。
“什么叫真正的毁灭。”
镰刀斩下。
萧易盯着屏幕。
【暴走模式剩余时间：3秒】
来不及了。
他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
怀里的《万灵之熊》古籍突然发烫。
烫得像火炭。
萧易低头。
古籍在发光。
金色的光芒从书页里涌出，越来越亮。
书自动翻开了。
一页。
两页。
三页。
最后停在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上，只有一个字。
【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