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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沙瑞金的局:家事国事,你李达康先处理家事!

通往省委书记办公室的走廊不长。

李达康却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

脚下不是光洁的地砖,而是他寸寸碎裂的政治声誉。

走廊两侧,偶尔有工作人员路过,投来的视线混杂着好奇、同情,以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他一概无视。

他的身体挺得笔直,西装外套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他还是那个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从接到沙瑞金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头顶的那片天,已经塌了。

高育良。

祁同伟。

这对师徒,用一个近乎无解的阳谋,将他死死钉在悬崖的边缘。

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身败名裂。

进一步,是刀山火海,与赵家彻底切割,被撕得血肉模糊。

没有第三条路。

沙瑞金的办公室门,就在眼前。

门虚掩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易学习陪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满脸忧色。

李达康没有看他,只是抬手,用一种近乎刻板的动作,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带。

然后,他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办公室里没有开顶灯。

巨大的办公桌上,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

昏黄的光晕,将沙瑞金和他面前的桌面,圈成一个与世隔绝的舞台。

沙瑞金就坐在那片光里,抬头看着他。

没有让他坐。

没有一句客套的寒暄。

李达康就这么站着,站在办公桌前,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

身体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中。

沙瑞金什么话都没说。

他只是伸出手,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缓缓推过来。

牛皮纸卷宗的封皮上,“山水集团征地纠纷”几个字,在灯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是祁同伟送去的那份。

紧接着,他又将另一沓A4纸,放在卷宗旁边。

贺立军的口供。

李达康的视线落在纸上,那几行字瞬间化作尖针,狠狠扎进他的脑髓。

“……无意中听到,李达康书记对山水集团财务问题深感忧虑……”

“……抱怨赵家留下的烂摊子太多……”

“……他很后悔。”

每一句,都是淬剧毒的箭。

是高育良射出的。

沙瑞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审视着身躯紧绷的李达康。

“达康同志。”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汉东的干部群众,都看着我们。”

“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悬在空气里,像一座山,压得李达康胸口发闷。

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

说这是栽赃陷害?

谁会信一个赵立春一手提拔的秘书?证据呢?

说自己毫不知情?

那贺立军的口供、建行的风声、祁同伟的卷宗,又怎么解释?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逼着他必须饮鸩止渴的死局。

李达康沉默着。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行。

他的脸上,屈辱、愤怒、不甘,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去,化作一片冰冷刺骨的决绝。

他抬起头。

迎上沙瑞金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

“沙书记。”

“我向组织检讨。”

这七个字,他说得极慢。

沙瑞金眼皮都没抬,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承认,我用人失察,治家不严!”

李达康那常年挺得笔直的腰杆,第一次,微微弯曲。

“欧阳菁……”

他吐出这个名字。

这个他的妻子,在这一刻,成了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和山水集团,和赵瑞龙,走得太近了。”

李达康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悔恨交织的神情,那是一个被家庭拖累的改革者的悲情。

“我……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扑在京州的Gdp上,忽略对家人的监管和教育!”

“我提醒过她,不止一次!”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激动。

“我告诉她,不要和那些商人走得太近!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做什么事!”

“我们……我们甚至为此大吵过,吵得很凶!”

“但是,她不听!”

“她总认为,我是在阻碍她的事业,限制她的自由!”

“她打着我的旗号,在京州城市银行,给山水集团……提供很多便利。”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孤独的、一心为公,却被枕边人背叛的市委书记。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悔恨。

“是我,愧对组织多年的培养!”

“是我,愧对汉东几千万人民的信任!”

“沙书记,我请求组织,严查!”

他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砸在桌面上。

“严查欧阳菁!”

“严查京州城市银行!”

“严查所有和山水集团有牵扯的贷款项目!”

“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是什么级别,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他抬起头,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灼灼。

“我李达康,愿意承担所有领导责任!”

话说完。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沙瑞金看着他,看了很久。

那平静的目光,将李达康的伪装一层层剥开。

终于,沙瑞金缓缓开口。

“达康同志。”

“家事,国事,天下事。”

“家,是最小的国;国,是千万家。”

他的语调很轻,却让李达康心脏猛地一缩。

“一个干部,如果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又怎么能管好一个市,一个省?”

这不是原谅。

这是更深层次的敲打和警告。

“这件事,影响很坏。”

沙瑞金拿起那份贺立军的供词,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又放下。

“高育良同志那边,思想工作要做通。”

“祁同伟同志那里,也要有正确的引导。”

“汉东,现在经不起内耗了。”

李达康垂下头。

“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沙瑞金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回去吧。”

“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组织在看,人民也在看。”

李达康慢慢地,直起腰。

他对着沙瑞金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办公室。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将光明与黑暗,重新隔绝。

李达康走出省委大楼,夜风吹在他脸上,冰冷刺骨。

他坐进专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李达康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仿佛一尊石像。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拿起那电话。

拨通易学习的号码。

“书记?”电话那头,是易学习焦急的声音。

李达康没有回答。

他只说一句话。

“把欧阳菁,喂给侯亮平。”

“把京州城市银行所有关于山水集团的贷款记录,原封不动,一份不少地,送到他手上。”

“让他查。”

“让他往死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