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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于正华的怒火值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咬着牙,气冲冲地走到自己家门前。

砰的一声推开家门,又重重地关上。

那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正在屋里喝着清可见底的稀粥的吴秀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手一抖。

手里的粥碗差点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到自家男人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连忙讪讪地放下碗,小心翼翼地问:

“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怎么气成这样?”

于正华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吴秀英,怒吼道: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大的那个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丑事。

让我们家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的这个更厉害,翅膀硬了。

在乡下日子好过了,给外人寄这么多好东西。

又是带鱼又是熏鸭的,硬是一点都不给我们这个家寄。

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对父母!”

他一边说,一边因为生气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指着吴秀英的鼻子命令道:

“你赶紧的,现在就去写封信,

让那个死丫头给我们寄点东西过来!

粮食、钱、布票,啥都行,必须让她寄!

特别是肉,必须给咱多寄一点。”

吴秀英看着桌上那碗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粥。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她难道不想吗?可那个死东西现在一点也不好拿捏了啊!

她小声开口:“正华,咱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钱去买邮票寄信啊。

况且就算我们把信寄出去,那个死丫头也不一定会给咱寄东西啊,那邮票钱不就搭出去了吗?”

吴秀英顿了顿,脸上担忧地说:

“万一她不仅不寄东西,还像上次那样。

再寄来登了琴儿和秋儿名字的报纸,那可怎么办啊?

最近街坊邻居好不容易才不再提这茬了。

要是咱再惹到她,再被她一闹。

我们家就又有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了。”

于正华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冲着吴秀英大声吼道:

“你是不是傻!没钱买邮票不会想办法吗?

你不会去找妇联,去找公安局吗?

你就跟他们说,那个死丫头不孝。

家里都快饿死了,她却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

不管家里人的死活,让他们出面管管!

我就不信,她还能真的不管我们!”

吴秀英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敢再反驳。

她难道没想过吗?之前就去找过几次。

就算去找了,人家都说了断亲了他们管不了。

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是,断亲了啊,张翠芬还说是你主动断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也是有点怨自家男人暴脾气的,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主动提出断亲。

还被这么多人都看到做了证。

当初要是于淼淼主动提的,她现在去撒泼打滚或许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而且,现在断亲那可就是真断了,还有各方的证明,她就算想拿亲情拿捏于淼淼也没办法。

吴秀英闻言低着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继续:

“我早就去问过了,人家说当初我们已经跟淼淼断了亲。

我们是我们,她是她,她没有任何义务管咱们的死活。”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自家男人:“还有你,你最近这大半年的工资怎么越来越低?

咱们家还完之前的债,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我这还怀着孕呢,每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家?”

于正华被问得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吴秀英的眼睛,却依旧理不直气也壮地梗着脖子说:

“这是单位的安排,效益不好就降工资,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钱花你不会跟其他家的婆娘学学,去街道领点糊火柴盒的活回来做啊?

以前那个死丫头,就靠糊火柴盒都能挣够全家的菜钱,你怎么就不行呢?

我看就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才惯得你好吃懒做,啥也不会!”

吴秀英听到于正华这么说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没试过糊火柴盒?于正华经常因为工作不回家的时候,她就糊过。

那些火柴盒又小又费眼睛,她怀着孕熬到半夜,也挣不了几个钱,可于正华从来都看不到她的辛苦。

于正华的声音又大又冲,家属院隔音又不好。

整个家属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住在隔壁的张翠芬一家自然也听到了。

她男人放下手里的筷子,皱着眉说:“下次咱还是躲着点吃这些好东西吧。

等他们一家不在家的时候再做,指定是又闻着咱家的肉味,心里不平衡上火了。”

张翠芬夹起一块熏鸭,吃得满嘴流油,笑着说道:“该!凭啥要躲着吃?

咱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吃,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淼淼那丫头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

这么懂事的丫头,本该是他们家的福气,结果呢?

他们自己不珍惜,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看得着却吃不着,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张翠芬的男人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给那丫头寄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顺带寄些钱票过去。

她寄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费了多大劲,你信里也别忘了让她少寄点,自己给留着多补补身体。

她寄来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供销社里抢都抢不到的好东西,说到底还是咱占便宜了。”

张翠芬用筷子插着啃得干干净净的熏鸭骨头,抽空说道:“放心吧,该寄的都寄了。

我每个月发的福利,都会特意分出来一部分,单独给她寄过去。

淼淼这孩子不容易,在乡下受苦,咱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信里也说了,淼淼这丫头说这些东西她们大队好弄得很,叫我们别担心她。”

张翠芬一家吃得心满意足,欢声笑语不断。

而于正华则在自家屋里,坐在废品站里淘来的椅子上气得脸红脖子粗,胸口还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吴秀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泪眼婆娑地小声叨叨着自己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