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点滴历历在目，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周凌霄只觉鼻子发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随着林富国上前，神情肃穆，“在讲悼词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下白老生前的事迹。”
“这位白老，其实就是北辰医院门前的那座雕像。”
只一句话，便震惊了场下众人，只因白老的脸格外丑陋，中间是缝在一起的，和那雕像毫无相像之处。
“那是白老年轻时的模样。”
“白老是医道世家白家的独子，从小便展现出了极强的医道天赋，年仅三十便已经成为了北辰医院的院长。”
“又过了几十年，异能爆发，妖族肆虐，医疗人员短缺，白老主动请缨，辞了院长的身份，带领一众医生奔赴前线。”
“或许你们会有疑问，为何要辞职，因为，那几乎是必死之局。”
“彼时的妖族，有七位妖神，比我人族足足多出四位，其他战力也比我人族强横数倍。”
“前线自是支撑不住，就这样，白老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
“七大妖神当时看出人族潜力无限，若是一直和平发展，必然会败，其中的五位妖神更是齐力从雪域高原进击云巅关，我人族的两位战神也带领人族进行反抗，也就是那一战，天崩地裂，伏尸百万。”
“之后卫国战神出关，据说突破到了更为高深的境界，一举斩杀三位妖神，这才把它们逼退回去。”
“但是白老在这场战役中为了救人，硬生生的以血肉之躯，扛下了一位妖神的战斗余波，头部几乎被打烂，最后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脸部却完全变形。”
听完这个故事，在场众人再看向仅有五字的墓碑，顿感光芒万丈，无不敬仰起来。
不知道白老事迹的普通人，此刻也无比震撼，知道白老事迹的那些老兵，亲自经历过这场战役，如今林富国亲自讲起往日的故事，让他们平静的心里也泛起了波澜。
林宇此刻浑身颤抖起来，因为他回想到那天，那永远刻骨铭心的一天。
“小林，你带着这些伤员和医生先走，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伤员。”
“可是，白老……”
“没什么可是的了，再不走，就都没了。”白锦城此刻身穿白衣，一脸严肃，他当然知道林宇要说什么，但是再危险，他也不能放弃伤员。
轰隆隆，远处一对巨手和一道冰锥轰在一起，引发了强烈的余波，而里爆炸中心最近的，赫然就是这里。
“不好，林宇，小心！”
一道白衣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
“小林，咳咳，我估计自己应该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的寿命，也就是今晚了。”
“白老。”
林宇的手突然被一只枯槁的手紧紧握住。
“当年，我不后悔！”
……
随后林富国念起了悼词。
所有在场之人纷纷低头默哀，寒风萧瑟，雪花飘零，公墓内一片寂静。
送行仪式结束后，众人却迟迟不肯离去，纷纷驻足在墓碑前，静静伫立片刻，又深深看了眼那方刻着“白锦城之墓”的石碑，才缓缓转身，依依不舍地离去。
李牧走上前，找到仍站在墓碑旁的林宇与周凌霄，轻声安慰道：“林医生，凌霄，节哀。”
寒雪覆碑空寄意，清风携泪悼良医，雪无言，人也无言。
“牧哥，让我一个人在这安静待一会儿吧。”周凌霄背对着李牧，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通红的眼眶早已蓄满泪水，肩膀微微颤抖。
李牧轻轻拍了拍周凌霄的肩膀，又与林宇对视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转身缓缓离开了公墓。
送行完已是傍晚，雪停了，路上的雪早已融化，唯有树上和灌木丛上覆盖的雪还在编织着悲痛的乐章。
李牧在公墓外找到了等候已久的林海一行人，四人一同驱车前往玲珑北苑。这是北辰市一处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字号酒楼，坐落于郊外。
远离喧嚣，此刻白雪覆盖庭院，红梅点缀其间，环境空幽寂静，雪景格外优美。酒楼外观如玲珑宝塔般精致，古典优雅，雕梁画栋，宛如古代宫殿，共分三层。
李牧暗中运转灵魂力一扫，便将酒楼布局尽收眼底：一楼是大厅，此刻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二楼是地字号包厢，共十个，已有七个被占据；三楼是天字号包厢，仅有五个，目前只占了一个，里面坐着五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言行举止间透着张扬，想必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我们就坐二楼地字号包厢吧。”李牧喊来一旁的服务员，开口说道。
“抱歉先生，二楼地字号包厢已经全部订满了，请问您有提前预约吗？”服务员礼貌地问道，但眼底的轻蔑还是被李牧察觉，他观四人带着些许灰尘，明显是来北辰市旅游的。
“可我看，二楼明明还有三个空包厢吧？”李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说道。
“您怎么知道？”服务员满脸惊讶，眼中满是疑惑，包厢预订情况只有内部人员知晓，外人极少能清楚了解。
趁着服务员惊讶的间隙，李牧悄悄运转异能，早已传音给华夏宣传部的苏玲珑部长。
没错，这玲珑北苑正是苏玲珑的产业，此前二人因工作多次开会见面，彼此也算熟络。
“我姓李，刚刚已经预约过了。”李牧笑着看向服务员，语气平静。
“这不可能！我们酒楼的包厢需要提前一天预约，今日预约只能订明天的位置，您肯定是搞错了。”
服务员皱起眉头，语气变得警惕起来，以为李牧几人是来故意闹事的。可下一秒，他的双眼骤然睁大，满脸震惊。
只见酒楼经理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满是恭敬的笑容，快步走到李牧面前，躬身说道：“请问是李先生吗？里面请，已为您备好包厢。”
“不必麻烦，二楼地字号包厢就好，方才听服务员说已经满了？”李牧摆了摆手，淡淡问道。
“没有没有，刚好还剩一间地字六号包厢，是我疏忽了，没及时告知服务员。李先生，这边请，我带四位前往。”经理连忙摆手解释，态度愈发恭敬，说着便引着李牧一行人往二楼走去。
只留身后的服务员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