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他声音平静，却像一柄未出鞘的剑，暗藏锋芒。
乔石眼中燃起强烈战意。他深吸一口气，全身骨骼“噼啪”作响，皮肤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这是将炼体功法催动到极致的表现。
这一次，他使出了十成功力！
拳风呼啸，气劲纵横。
练功房内，一黑一白两道残影交错闪烁，快得几乎撕裂视线。
三十招过后，乔石突然收势。
他的练功服已被汗水浸透，双手微微发抖。
而对面叶雪…竟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怪物…”乔石苦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叶雪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就…正常修炼？”
她总不能说自己有挂吧。
乔石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揉了揉发麻的胳膊，只觉得这些年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只能说…
不愧是叶家血脉。
妖孽得，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乔石摆摆手，转身时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心里直骂娘。
真是见鬼了，这丫头明明才天罡境，怎么力气比他这个破妄境的还恐怖？！
“乔老师。”叶雪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嗯？”乔石脚步一顿。
晨光斜落，细碎的金芒在她侧脸跳跃，衬得肌肤如玉。
叶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声音轻了几分：“我想问问…有关阿楠的事。”
“是有关她眼睛的问题。”
乔石背影陡然僵住。
他缓缓转身，古铜色的脸隐在阴影里，喉结滚动了一下。
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问。”
乔石的态度就让叶雪更加疑惑了。
这段时间，叶雪一直有在询问阿楠眼睛的事情。
学院里就有着强大的治愈系异能者在。
让她重获光明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每次提起，阿楠都会沉默地别过脸，指尖攥得发白。
她在抗拒什么？
乔石摸出一根烟，火星在昏暗的练功房里明灭不定。
他深吸一口，白雾模糊了神情。
“你知道阿楠为什么不愿意修复自己眼睛吗？”
烟灰簌簌落下。
“因为…她的眼睛，是她自己亲手挖掉的。”
叶雪的心头猛然一颤。
“为什么？”
……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乔石缓缓道来。
“很多年前，有个偏远的小镇上。”
“镇子最西头的桥洞下，住着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她只有一条流浪的母狗作伴。”
“她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像凝固的血，像不祥的诅咒。
“镇上的老人说，那双眼会招来灾祸！”
“谁家的鸡死了，谁家的娃病了，就连天旱不下雨…都要怪到那个红眼睛的怪物头上。”
“大人们避她如蛇蝎。”
“而小镇上的小孩，在大人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都会去欺负那个女孩。朝她扔石头。”
烟头在黑暗中明灭，映照出乔石紧绷的下颌线。
“唉，那个傻姑娘啊。”乔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挖掉那双‘罪恶’的眼睛……”
“就能换来他们的善待。”
叶雪的呼吸停滞了，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所以…她就…”
“嗯。”乔石轻轻地点头，烟灰簌簌落下，“用两根手指，亲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叶雪仿佛是看见了…
看到了…
那个瘦小的姑娘，决然的抬起手，指尖刺入眼眶，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的画面。
然而乔石的话音还在继续。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乔石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后来有一天，那群小畜生为了取乐…”
“在路边看到觅食的母狗时，用石头，将它活活砸死。”
一下、两下…直到它的哀嚎变成微弱的呜咽。
“事后，他们把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到那个小女孩面前……”
叶雪的手指猛地捏紧，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周身异能暴动，地面开始结出细碎的冰霜。
“这群畜牲……该死！”
他们怎么配当人啊。
“所以啊，小女孩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唤醒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乔石猛地掐灭烟头，火星在指间熄灭。
“一夜之间，这座小镇的人，湮灭了。”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们，从这世上…轻轻抹去了一样。”
叶雪惊讶的看过去，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这就是阿楠的恐怖能力。
叶雪想起在封禁之地里，曾亲眼目睹阿楠能力的恐怖。
那些狰狞的魔物，就在阿楠轻描淡写的抬手一挥间，化作虚无。
“我想…我明白了。”
叶雪离开了训练室。
她转身走向门外，脚步轻缓而坚定。
身上的伤口容易愈合，心里的伤口却在被反复被撕裂。
或许治愈阿楠的方法，不是急着填补她失去的眼睛，而是得先让她知道……
这世上还有人，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身侧。
阿楠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还有我。”
‘我的朋友！’
“阿楠，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吃饭喽。”
叶雪一把抓住阿楠的手腕，将她从训练场中央拽了出来。
年纪轻轻的卷什么卷，适当休息一会儿，要劳逸结合。
在她们身后，三阶魔物的尸体还躺在训练场中央，正在一点点化作飞灰。
阿楠的手指微微颤抖：
“雪…我是不是很没用？”
“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掌控自己的能力。”阿楠低着头，有些情绪低落。
她的训练项目是，在使用能力的情况下，让一头三阶魔物受伤，而不是死亡。
但是她只要一使用能力，那头魔物就会瞬间湮灭。
“说什么傻话呢。”叶雪轻轻捧着阿楠的瓜子小脸，“我们家小阿楠是最棒的。”
一旁的任东流正揉着屁股走过来，闻言立刻接话。
“强大到无法参加大比，我要是有你这个能力……”
任东流露出痴汉笑容：“我做梦都能笑醒，好吧。”
他要是有阿楠的能力，现在也不会总是在乔老秃驴的课堂上，被魔兽追着啃。
越想他现在的钩子越痛。今天又被咬了好几口…
狗曰的魔犬就跟开了自瞄一样，别的地方不咬，尽往他翘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