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栎修长手指在通讯手环投射的光幕上敲击了几下。
直播间瞬间黑屏。
【咦？怎么黑屏了？】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吗？】
直播间怎么吵叶雪并不在意。
她一步步走向黄甲，军靴踏过血泊，发出黏腻的噗嗤声。
嘎！
黄甲嚣张的叫嚷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
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瞬间僵住，肌肉扭曲成一个怪诞的表情。
他们竟然把直播关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他声音发颤，强作镇定。
“刚才可是在直播！我要是出事，你们全都是凶手！所有人都会看到！”
“哦？”叶雪停在黄甲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杀你的人是我，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是一群孩子，拦不住我。”沐樊声音格外沙哑。
他的手里凝聚起了小型的旋风。
“你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黄甲豆豆左看右看，一时间连双腿的疼都顾不上。
他刚刚笑得有多放肆，现在心里就有多悲凉。
“救我！”
他目光绝望地扫过四周那些沉默的身影。
“我是平民会的理事！平民会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不怕被千夫所指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少女眼中找不到一丝畏惧？
她凭什么不怕？！
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张牌了。
如果叶雪不在意舆论的话 。
那么他之前的所有算计都只能说空谈。
黄甲能感觉得到，叶雪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如果叶雪不在意舆论的话 。
那么他之前的所有算计都只能说空谈。
黄甲太过于自负了。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像是叶雪她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热血上头 天生反骨的时候。
当黄甲开始算计叶雪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舆论？悠悠众口？
来，她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敢多嘴。
“放心。”
“我们天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宣判……”
黄甲和沐樊都屏住了呼吸。
“沐樊，无罪。”
沐樊吐出一口气，他没想到，叶雪竟真的顶住了重重压力，将公道还给了他。
这时，他的好友刘权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仿佛在说：
看吧，我早就说过，叶大小姐是个讲道理的人。
“而你……”
叶雪抬手，掌心寒气凝聚，晶莹的雪花凭空旋转，美丽且致命。
“死罪。”
“让我来。”沐樊忽然踏前一步，声音暗哑的说道。
这份血债，他必须亲手讨还。
叶雪侧目看他片刻，五指轻拢，雪花倏然消散。
“行。”
贱人！黄甲目眦欲裂。
沐樊掌心向上。
一道小型的龙卷被他甩了出去。
高速旋转的气流发出尖锐的嘶鸣，其中隐约可见点点风刃的寒光。
“不——！！！”
黄甲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异能。
“我不要死！”
黄甲的全身钢铁化，企图来抵御龙卷风的伤害。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龙卷风猛地撞上金属躯壳，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撕裂声。
本来没有颜色的风旋就被喷溅的血肉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他钢铁化的血肉被生生剥离、卷起，然后在狂暴的风刃中被一点点绞碎。
黄甲的咒骂和惨叫持续了漫长的几分钟。
每一秒都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沐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冰冷彻骨。
他是故意的。
死太便宜黄甲了，他要让黄甲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
‘媳妇儿，看见了吗？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我…很快，我就能来陪你了。’沐樊在心中默念。
当龙卷风最终消散时，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
刘权深吸一口气，走到沐樊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
半晌，他才沉重地开口：“都结束了。沐樊，你的仇…终于报了。”
沐樊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里仿佛有一滩黑色死水，静悄悄地没有一点波澜。
不，还没有。
还有一个。
幕后的真凶，王越。
他的仇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但这些话，沐樊咽了回去。
刘权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拖累这个唯一的朋友。守城军纪律严明，刘权今日所为，已是逾越。
“刘权，你回部队去吧。”他不能跟着自己，一错再错下去了。
刘权微微一愣：“嗯？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
沐樊摇了摇头，从他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累了，刘权。”
“这个世界上的万家灯火，很亮，很温暖……但守城军守护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我而燃。”
曾经，他愿意守护这万家灯火，只因那万千光芒中，有一盏独属于他，为他而燃。
而现在，那盏灯，熄灭了。
沐樊在怀里掏了掏，在靠近心脏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来几枚勋章。
“刘权，帮我把它们带回守城军吧，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它们了。”
曾经的荣耀，在他决定复仇的那一刻，就此卸下。
他不再是大夏守城军，而是一个为妻子复仇的丈夫。
为儿女讨回公道的爸爸。
刘权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他想抓住眼前这个即将坠入深渊的兄弟，想规劝他回头是岸。
可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
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立场。
如果……如果那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他只会比沐樊做得更绝。
最终，刘权还是颤抖着手接过来了。
“你的军籍铭牌和勋章……我替你保管。”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沐樊，“我等你。等你哪一天想通了，自己回来。到时候，这些荣誉……我亲手再为你戴上。”
他知道，他留不住他了。
沐樊沉默了片刻，最终只回了一个沉重的“好”字。
沐樊转过身，面对着叶雪一行人，“很抱歉，我恐怕无法跟你们走。”
他知道，这群孩子的任务目标是逮捕他。
他很感激他们能负责任的去调查事情真相，顶着直播镜头的压力站在他这边，选择相信他。